萧逸寒夫妇的新居背靠青山,绿水环绕,环境十分清幽。苏浅月撩起马车上的布帘,晨光穿透山间薄雾,在她眉眼间镀上一层碎金。溪水潺潺流淌,漫过青石板桥时溅起晶莹水花,惊飞了岸边觅食的白鹭。"寒哥哥,你瞧这潺潺溪水,可比将军府的铜门铁锁灵动多了。"她踮起脚尖,裙裾扫过沾着晨露的野蔷薇,指尖轻抚过斑驳的门框,眼中满是憧憬。
萧逸寒翻身下马,玄色大氅掠过带刺的藤蔓,却未沾染分毫。他卸下背上沉重的木箱,木屑簌簌落在青砖缝隙里,笑着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往后这里便是咱们的'战场',治人病痛、授人学识,倒比冲锋陷阵更有滋味。"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八个家丁抬着雕花床榻转过山道,檀木纹理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正是他们从将军府搬来的旧物。
改建宅邸时,苏浅月手持竹尺亲自丈量,裙摆沾满泥点也浑然不觉。"医馆要朝南开窗,药材才不会发霉。"她蹲在泥土地上,用炭笔在青砖上画出药柜位置,忽然被碎石硌得轻呼一声。萧逸寒立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从靴筒抽出匕首削了根竹棍:"我来。"晨光中,他的影子笼罩着专注画图的妻子,刀刃与青砖碰撞出的火星,恰似他们并肩作战时跃动的箭火。
医馆开张那日,晨雾还未散尽,萧玉柔就抱着雕花药箱风风火火闯进来,顾云舟无奈地拎着两筐草药跟在后面,青衫下摆还沾着露水。"爹娘!我把镇里最好的药材都搬来了!"萧玉柔掀开箱盖,藏红花的馥郁混着人参的清苦扑面而来,她兴奋地展示着色泽的药材,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顾云舟则默默将草药码放整齐,修长手指拂过每株植物,温声道:"父亲母亲放心,学堂桌椅我己修缮妥当,明日便能开课。"
萧逸寒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瞥见墙角堆着的崭新算盘:"这算盘..."话未说完,顾云舟己红了耳根:"学生想着,日后学堂收支..."苏浅月笑着接过算盘,珠玉相撞声清脆悦耳:"云舟想得周到,往后这医馆的账,便劳你费心了。"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哭闹声,萧玉柔己旋风般冲了出去,裙摆扫落案头的《黄帝内经》。
晨光微熹,苏浅月手持书卷立于学堂中央,望着满堂求知若渴的目光,柔声道:"医道如江河,需心怀悲悯,手存仁术。"她展开泛黄的经络图,指尖划过绢布上的朱砂穴位,突然瞥见角落里站起个背着行囊的少年。少年粗布衣衫打着补丁,腰间却别着把精致的银针:"先生!我从百里外赶来,听闻您能起死回生,求您收我为徒!"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爽朗笑声,楚清瑶挎着药篓大步走来,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轻晃:"浅月姐姐,让我来给这小家伙讲讲,何为医者仁心!"她随手抓起案头艾草,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知道这草怎么止血吗?当年在战场上,我可是用它救过三个重伤的兄弟!"满堂学子顿时围拢过来,学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萧逸寒倚在门框上,看着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抬手整理了学堂门口的"杏林学堂"匾额,忽然听见隔壁医馆传来争执声。快步赶去时,正见一个猎户模样的汉子红着眼眶:"大夫,我娘快不行了,可我..."他攥着几枚铜钱的手微微发抖。苏浅月己取来药包:"先救人要紧。"萧逸寒默默将碎银塞进猎户掌心:"拿这些请个稳婆,若是女娃娃..."他顿了顿,"就抱来学堂,我们教她读书识字。"
暮色染紫天际,医馆仍亮着暖黄灯火。萧逸寒为最后一位病人包扎完伤口,那人望着他腰间未卸的玉佩,突然跪地:"将军,您这双手既能握剑保家国,又能施针救百姓,真是老天爷眷顾我们啊!"萧逸寒将药包递给对方,温声道:"从今日起,我只是个郎中,你若有难处,尽管来寻。"门外,苏浅月提着灯笼浅笑而立,光晕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幅静谧的画。远处传来萧玉柔教孩童唱《汤头歌诀》的声音,和着楚清瑶调制药膏的捣杵声,在山风里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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