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葡萄藤的青涩与芍药的馥郁,穿过雕花窗棂漫进庭院。萧逸寒握着竹剪的手微微顿住,晨露沾湿的藤蔓在刀刃下轻轻颤动,嫩绿枝桠簌簌落在月白长衫肩头,倒像是特意缀上的春痕。
“云舟你瞧!”清亮的女声突然从花径传来。萧逸寒抬眼望去,只见萧玉柔跪坐在芍药花丛间,鹅黄襦裙蹭着泥土也浑然不觉。她指尖捏着朵粉白相间的芍药,正往怀中孩子发间别去,“我们阿念戴上花儿比公主还好看。”
襁褓中的婴孩咯咯笑出声,藕节似的小手突然揪住母亲的珍珠发簪。萧玉柔疼得轻呼,却又舍不得推开,眼底满是无奈的宠溺。顾云舟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身旁,玄色衣袂带起一阵微风,修长手指轻巧拨开孩子的手,顺势将发簪取下重新别好:“当心伤到眼睛。”他半跪在妻子身侧,声音放得极轻,“夫人若是心疼,明日我便让人将这些带刺的花儿都挪到别院去。”
“说什么傻话!”萧玉柔嗔怪地白他一眼,指尖抚过孩子泛红的脸颊,“阿念喜欢花香,我要教她辨认每一种草药的味道,将来像姨母一样做济世救人的大夫。”她话音未落,孩子突然“咯咯”大笑,口水沾湿了她的衣襟,逗得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目光里流转的温柔比春日暖阳更动人。
“浅月姐姐!你快看这个!”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温馨一幕。楚清瑶跑得气喘吁吁,发间银步摇叮当作响,鹅黄裙裾沾满草屑,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她扬着手中的羊皮卷,眼睛亮晶晶的,“我琢磨出治风寒咳嗽的新方子!”
彼时苏浅月正蹲在药圃前移栽艾草,素白裙裾沾满泥土。她接过药方,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眸光骤然一亮:“用紫菀搭配款冬花?这法子妙极了!只是这两味药材性温,若是配上...”
“配上寒凉的白茅根!”楚清瑶兴奋地拍手,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晃,“前几日镇上老妪咳嗽月余,我翻医书想到温化寒痰之法,今早见你熬白茅根茶,突然就...”她滔滔不绝说着,忽然瞥见萧逸寒手里的竹剪,吐了吐舌头,“又打扰姐夫修剪葡萄藤了。等下月葡萄熟,我酿的葡萄酒第一个请你尝!”
萧逸寒无奈一笑,转身从井边提来木桶。清水漫过毛巾时泛起涟漪,他拧干后递给苏浅月,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指尖:“先洗把手,鼻尖都沾了草药汁。”
“还是姐夫疼姐姐!”楚清瑶故意嘟起嘴,却在萧逸寒又抛来条毛巾时笑逐颜开,“算你有良心!下月酿好了酒,还要请玉柔姐姐和小阿念一起喝!”她一边擦着手,一边说起后山新发现的珍稀草药,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夕阳渐渐西沉,为庭院镀上蜜糖色。萧玉柔抱着孩子坐在石桌边,看顾云舟将金银花研磨成粉。他专注的神情与战场上挥剑的英姿重叠,却又多了几分温柔:“这味是金银花,清热解毒。等你长大了,就能帮母亲照顾病人了。”孩子似懂非懂地咿呀学语,伸手去抓父亲的药杵,惹得萧玉柔掩嘴轻笑。
苏浅月倚在萧逸寒肩头,望着眼前的温馨画面。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药圃里的艾草在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浮动着草药与花香混合的气息。“还记得我们初遇时,你浑身是血倒在医馆门口。”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时我以为,不过是救了个普通的江湖客。”
萧逸寒揽住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我也以为,这辈子不过是在刀尖上讨生活。首到遇见你,才知道原来岁月可以这般静好。”他的目光扫过庭院里忙碌的众人,“如今看着玉柔他们成家,清瑶的医术青出于蓝,倒觉得当初弃了朝堂争斗,是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可不是嘛。”苏浅月指着远处抓着芍药不放的阿念,眼中满是欣慰,“你看她这执拗的模样,多像当年偷翻医书的清瑶。”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笑道,“明日该去镇上义诊了,清瑶的新方子,正好派上用场。”
暮色渐浓,萧玉柔点起廊下灯笼,暖黄光晕晕染开来。顾云舟轻声哼着童谣,将药汁喂给孩子;楚清瑶蹲在药柜前整理药材,嘴里还念叨着要改良药方;萧逸寒和苏浅月并肩坐在葡萄架下,看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散。曾经金戈铁马的将军,悬壶济世的医女,如今都化作这方庭院里最寻常的烟火。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药香与花香,将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都酿成了岁月里最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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