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的晚秋总带着股通透的蓝，棉田翻涌着最后的白浪，收割机驶过的地方，留下整齐的棉秆，像给土地梳了道利落的发辫。王老汉站在田埂上，看着清河来的冷链车队排成一串，正将打包好的皮棉装车，每包棉花上的射频标签闪着绿光，像给这丰收的景致点了串星星。
“今年的棉花，能卖到新疆去了。”黄志强从货车上跳下来，手里捏着份合同，脸上的笑止不住，“新疆的纺织厂听说咱‘楚清链’的棉花品质稳定，首接订了五百吨，还说要跟咱搞长期合作。”
王老汉接过合同，指尖划过“新疆XX纺织集团”的红章，忽然觉得这棉花真是长了脚，从楚南的地跑到清河的厂，现在又要跑到更远的地方去。“这链能伸这么长？”他有些不敢信。
“不止新疆。”林舟走过来，手里拿着份国际订单，“东南亚的采购商也来了，说要把咱的有机棉做成高端床品，出口欧洲。下个月，黄厂长要带你们几个种棉能手去东南亚考察，看看人家怎么用棉花的。”
王老汉的眼睛亮起来，摸了摸口袋里的老花镜——这是上个月刚换的，高清的，说是看远处清楚。他以前最远就去过清河，现在居然有机会出国，看自家种的棉花怎么“走世界”，这在梦里都没敢想过。
棉田边的临时货场上，工人们正忙着给棉花装箱。楚南的年轻人用叉车把棉包送上货车，清河来的质检员拿着仪器抽检，报关行的工作人员在一旁核对单据，连省外贸厅的同志都来了，正指导大家填写出口报关单。
“以前哪想过，咱这土坷垃里的东西能出国。”李婶的女儿拿着设计稿，给东南亚采购商讲解新一季的床品图案，上面印着楚南的棉田和清河的厂房，“您看这配色，用的是棉桃成熟时的粉白渐变，既有乡土气，又符合国际审美……”
采购商频频点头，用流利的中文说：“我们就看中‘楚清链’的全链路溯源，从种植到加工都透明，欧洲的消费者现在就认这个。”他指着旁边的检测报告，“这上面的数据比我们国家的标准还严，让人放心。”
中午，货场旁支起了灶台，楚南的妇女们蒸了新麦面馒头，清河的厨师带来了红烧鱼，连新疆纺织厂的代表都露了手，做了大盘鸡。大家围着桌子坐，筷子夹着南北菜，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楚南札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嘴里聊着棉花的事，笑声混着远处的汽笛声，热闹得像过年。
“林市长，您尝尝这棉花糖。”小宝举着刚做的棉花糖跑过来，粉色的糖丝缠着竹签，像朵蓬松的云，“这是用咱今年的新棉做的，甜不？”林舟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股清润的香，像把楚南的秋天含在了嘴里。
下午，首批出口的棉花要启运了。王老汉和黄志强一起剪了彩，红绸子落下时，货车鸣响了汽笛，缓缓驶离货场，朝着港口的方向去。站在高处望去，车队像条长龙，在金色的棉田间蜿蜒，一头连着楚南的土地，一头通向蓝色的海洋。
“这哪是运棉花，是运咱楚南人的脸面呢。”王老汉抹了把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他想起年轻时，村里的棉花卖不出去，烂在地里当肥料；现在，这些白花花的棉絮能漂洋过海，被外国人捧在手心里，这变化，比棉花开花结果还让人心里踏实。
林舟看着货车远去的方向，心里清楚，“楚清链”能走这么远，靠的不只是棉花的品质，更是链上每个人的用心——王老汉们把地种好的本分，黄志强们把厂办好的实在，年轻人把路走宽的闯劲，还有那些看不见的信任与协作，像棉纤维一样，一丝丝拧成了结实的绳，才能拉着这条链，往更远的地方去。
傍晚，省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镜头对着夕阳下的棉田，王老汉对着话筒说：“我没啥文化，但我知道，棉花能走多远，咱的日子就能有多宽。以后啊，我不光要种出好棉花，还得让更多人知道，楚南的土地，能长出金疙瘩！”
采访车离开时，记者摇下车窗，看见林舟正和一群人围着地图讨论，上面用红笔标着新的路线：楚南—清河—新疆—东南亚—欧洲……像条跳动的血管，把棉花的暖意输送到世界各地。
林舟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链向远方，靠的不是蛮力，是人心的引力。楚南的棉花带着土地的温度，清河的加工透着工业的精度，合在一起，就能跨越山海，把中国的乡土味，变成世界的生活味。”
夕阳把棉田染成了金红色，远处的货车己经成了小黑点，但王老汉知道，那些棉花会像带着使命的信使，在异国他乡开出新的花，而楚南的土地上，明年还会有新的棉苗破土，顺着这条越伸越长的链，往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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