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的初冬，棉仓里堆着刚入库的新棉，像座蓬松的雪山。王老汉戴着老花镜，正对着灯光分拣棉絮，指尖划过纤维时，能精准地挑出那些带杂质的——这手艺他练了西十年，如今成了“楚清链”品质检测的“最后一道关”。
“王大爷，东南亚的反馈来了！”小宝举着平板电脑跑进来，屏幕上是段视频：东南亚农户在棉田里竖起了“楚清链技术示范田”的牌子，新收的棉花堆成小山，几个孩子穿着用当地棉花做的校服，对着镜头喊“谢谢楚南的爷爷”。
王老汉看着视频，眼眶有些发热。三个月前，他还在东南亚的烈日下教农户们辨认棉铃虫，现在就收到了这样的回响。“这棉花啊，真是通人性。”他喃喃道，“你对它用心，它就给你长脸。”
棉仓外，清河来的工程师们正在调试新安装的智能分拣线。银色的机械臂灵活地抓取棉花，通过光学传感器分辨品级，分拣速度比人工快十倍。“这是根据王大爷您的分拣标准编程的。”工程师笑着说，“机器记下来您挑棉的每个动作，现在比人还准。”
王老汉凑过去看，机械臂挑出的特级棉果然个个，和他亲手分拣的没两样。“中是中，”他摸着机械臂，“但机器认数据，认不出棉花里的‘精气神’。就像那年暴雨，你救回来的那批湿棉，机器早判定报废了，不还是靠你连夜烘出来，做成了救灾棉被？”
工程师愣了愣，随即笑了——那是2022年的事，楚南遭遇特大暴雨，五十吨棉花被雨水泡透，按标准只能销毁。王老汉带着村民用柴火烘干，黄志强连夜调设备赶制棉被，最后送到了灾区，成了“楚清链”最动人的故事之一。
晌午，新疆纺织厂的老马带着技术员来了，货车上装着用楚南棉花织的医用纱布。“这纱布在新疆抗疫时派上了大用场，”老马展开纱布，轻薄得能透光，“医院的大夫说，比进口的还舒服，吸湿性还好。这是给您带的样品，留着做个念想。”
王老汉接过纱布，贴在脸上蹭了蹭，软得像云。“这哪是纱布，是咱两地的交情。”他转身从仓里抱出捆新棉，“这是‘楚清3号’新棉种结的，纤维更长，做纱布正好，你带回去试试。”
棉仓旁的空地上，正在举办“链上成果展”。楚南的展台摆着从棉籽到棉籽油的全系列产品，清河的展台上是用楚南棉花做的童装、床品，新疆的展柜里陈列着医用纱布、高端面料，东南亚的展位则放着用“楚清技术”种出的棉花标本。
“这是全球棉花的‘中国朋友圈’啊。”林舟看着展台，对身边的黄志强说。黄志强指着墙上的电子屏，上面实时显示着各地的订单数据：“您看，欧洲的床品订单排到了明年三月，新疆的纱布追加了五十万米，东南亚的棉花收购价也涨了两成。这都是对‘楚清链’的认可。”
展台前，一群穿校服的孩子正做“棉花小侦探”。他们拿着放大镜观察不同产地的棉花，用试纸测试酸碱度，还通过VR设备“参观”清河的工厂、新疆的棉田。“老师说，这些棉花虽然长在不同地方，但都有一样的‘身份证’。”一个小姑娘举着检测报告说，上面的溯源码能查到从播种到加工的全过程。
下午，“楚清链”国际研讨会在村委会召开。视频连线里，东南亚的农业部长、欧洲的采购商代表、新疆的纺织企业家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扩大合作。“我们计划在东南亚建十个‘楚清技术中心’，”林舟对着镜头说，“把楚南的种植经验、清河的加工标准复制过去，让更多人分享产业链的红利。”
王老汉作为农户代表发言时，特意穿上了新做的棉袄——里子是楚南的棉，面子是清河的布，袖口绣着新疆的胡杨图案。“我不懂啥大道理，”他对着镜头说，“就知道种好棉花，结好果子，朋友就会越来越多。咱中国人讲究‘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帮我，我帮你，这链才能越走越远。”
研讨会结束时，夕阳把棉仓染成了金红色。王老汉站在仓顶，看着远处的冷链车驶往港口，看着新疆的货车奔向西北，看着孩子们在展台前欢笑，忽然觉得这链条就像条河，楚南是源头，清河是支流，新疆、东南亚是汇入的江河，最终奔向更广阔的海洋，而河水流过的地方，都长出了希望的庄稼。
林舟走上仓顶，递给王老汉一瓶热茶。“您看那边。”他指着天边，一群候鸟正排着队往南飞，“就像这候鸟，跟着温暖走。‘楚清链’能走这么远，就是因为它带着温度——是楚南棉农的实在，是清河工人的用心，是所有参与者的真心。”
王老汉喝着茶，看着候鸟消失在天际。“这温度啊，能传到很远的地方。”他说，“就像咱的棉花，能暖到欧洲的被窝里，能护着新疆的病人，能让东南亚的孩子穿上新衣服。这才是‘楚清链’最金贵的地方。”
林舟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链上的回响，是善意的循环，是信任的传递。楚南的棉花播下的不只是种子，还有合作的种子；清河的机器织出的不只是布料，还有连接的纽带。当这些回响从远方传来，我们知道，这条链早己超越了生意，成了温暖人心的桥。”
暮色渐浓，棉仓的灯亮了起来，像颗守在链上的星。王老汉知道，只要这灯光不灭，棉花的故事就会继续流传，那些来自远方的回响，会变成新的种子，在楚南的土地上，在更多人的心里，长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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