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时，江岚把陈小川单独留下：
"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压低声音：
"刘强东的私人律师昨天来找我，说要'和解'。"
他把一沓文件推过去：
"这是刘氏近三年的税务申报记录，表面上看没问题，但我让财务专家看了，有问题。"
陈小川翻开文件，瞳孔微缩：
"第三年的企业所得税，申报金额和实际流水差了五千多万。"
他指着其中一页：
"他们用了'阴阳合同'，把大部分收入挂在其他公司账上。"
"对。"江岚点头，"
更麻烦的是，刘强东的个人账户，最近有大笔资金转入澳门。
"他递过一张银行流水单，"
上个月二十八号，转了三百万，备注是'项目投资'。
陈小川想起刘勇司机说的"药材生意"，突然明白了：
"他们在转移资产，准备跑路。"
"很有可能。"
江岚皱眉：
"市局这边需要时间收网，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更首接的证据。"
他拍了拍陈小川的肩：
"辛苦你了。"
离开会议室时，蒋心艳在走廊等他。她手里拿着杯热奶茶，递过来时呵了口气："冷不冷？"
陈小川接过奶茶，暖意从手心蔓延到全身：
"不冷。"
他看着蒋心艳冻红的鼻尖，笑了笑：
"你脸都冻白了，回医馆喝姜茶。"
蒋心艳摇头：
"我想跟你一起"
她仰头看他：
"老周的邻居李婶，我去拜访吧。我妈以前教过她织毛衣，她应该肯见我。"
陈小川有些犹豫：
"你一个女孩子......"
"没事。"
蒋心艳打断他：
"我穿厚点，就说找李婶学织围巾。"
她从包里拿出条粉色围巾：
"这是我织了一半的，李婶要是问起，就说是送她的。"
下午西点，陈小川和蒋心艳敲响了城西五金店旁的单元门。
开门的李婶穿着蓝色棉袄，看见蒋心艳愣了一下：
"这不是江总家的闺女吗？"
"李婶好。"
蒋心艳笑着递上围巾：
"我妈说您织的围巾最暖和，我跟着学了点，想请您指点。"
李婶接过围巾，眼眶立刻红了：
"你妈......她走得太突然......"
她抹了把眼泪，"快进来坐。"
客厅里，老周坐在藤椅上，腿上盖着厚毯子。
看见陈小川，他立刻坐首：
"陈医生，我的腿......"
"周叔，我给您带了膏药。"
陈小川蹲下来，掀开毯子查看伤势：
"这是祖传的接骨膏，涂上能缓解疼痛。"
他边说边打开药盒，趁李婶和蒋心艳说话的间隙，低声问老周：
"那天打您的人，穿的什么衣服？"
老周压低声音：
"黑衣服，胳膊上有纹身，是个豹子头。"
他比划着：
"他们说......说要是敢报警，就把我闺女的工作搞砸。"
"您闺女在哪儿上班？"
陈小川追问。
"在纺织厂。"
老周叹气：
"上个月刚转正......"
蒋心艳适时插话：
"李婶，我妈以前说您织的围巾最漂亮，能教我吗？"
李婶被哄得眉开眼笑，拉着蒋心艳坐在沙发上，开始讲解针法。
陈小川趁机在屋里转了转，目光落在墙角的旧电视上——
电视下方压着张照片，是老周和女儿的合影，背景是龙城纺织厂的大门。
"那是小慧去年生日拍的。"
老周顺着他的目光说：
"小慧说，等攒够钱，要在纺织厂门口开家奶茶店。"
陈小川记下了这个名字——纺织厂。
等离开李婶家时，他对蒋心艳说：
"去趟纺织厂，查查小慧的入职记录。"
傍晚六点，两人坐在纺织厂的传达室里。
保安大叔翻着入职登记表：
"小慧？哦，是去年三月份来的，签了三年合同。"
他指着表格：
"紧急联系人写的是老周，电话是......"
陈小川记下号码，掏出手机打过去。
响了三声后，接通了：
"喂？"
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喂？哪位？"
"是小慧吗？我是陈医生。"
陈小川说：
"我是老周的朋友，他腿伤了，想问问你......"
"我爸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突然提高：
"是不是刘勇的人又找他麻烦了？！"
陈小川心里一紧：
"小慧，你别激动。老周现在在我们医馆，腿伤得不轻，但他不肯说怎么弄的。"
他顿了顿说道：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比如......被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抽噎声：
"上周......上周我下班，有个男的拦住我，说'别多管闲事，不然你爸的腿就废了'......"
"他长什么样？"
"穿黑衣服，胳膊上有豹子纹身！"
小慧的声音带着恐惧：
"他手里还拿着......拿着根针管，说......说要把我爸的药换成......换成毒品！"
陈小川的瞳孔骤缩：
"药？什么药？"
"我爸有高血压，每天要吃的降压药！"
小慧哭出声：
"那天我下班晚了，看见他蹲在我爸家楼下，把药瓶......把药瓶里的药倒了，换成白色的粉末......"
陈小川握紧手机，转头对蒋心艳说：
"联系法医，做个药物检测。老周的药瓶，应该还在他家里。"
蒋心艳立刻拨通电话：
"老周，能麻烦你去趟医馆吗？我们给你带了新的膏药......对，现在就来。"
挂断电话时，小慧在电话里哭着说：
"陈医生，我爸要是出事，我......我也不活了......"
"小慧，你听我说。"
陈小川放缓语气：
"我们己经找到证据了，刘勇马上就会被抓。你爸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们。"
挂断电话，两人站在纺织厂的寒风里，都沉默了。
蒋心艳握住陈小川的手，掌心冰凉：
"小川，我们......"
"没事。"
陈小川反握住她的手：
"很快就结束了。"
晚上八点，陈小川回到医馆。
林峰正等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小川，你让我查的监控，找到了。"
他递过U盘：
"城南冷链仓库的监控，上个月十五号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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