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西郊的废弃纺织厂，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斜着。
厂区内荒草齐腰，几台老式纺织机孤零零立在阴影里，蛛网蒙住了仪表盘的刻度。
陈小川踩着碎砖走在前面，鞋底碾过一片枯黄的梧桐叶，沙沙声在空荡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确定在这儿？"
蒋心艳攥着陈小川的袖口，声音里压着紧张。
她怀里抱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陈小川让林峰准备的防狼喷雾、强光手电，还有从医馆带来的针灸盒——
银针在盒子里闪着冷光。
陈小川停在一台停转的细纱机前，指尖抚过机身上斑驳的红漆：
"林峰说，刘兵三天前租了这里的仓库。"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定位器，屏幕上跳动着红色光点：
"信号就在这台机器后面。"
厂房深处传来脚步声。
蒋心艳的手猛地收紧，陈小川反手握住她的，轻声道：
"别怕，我在。"
阴影里走出三个男人，为首的是刘兵。
他穿着黑色皮夹克，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
左边眉骨上有道疤，是去年在赌场和人火拼留下的。
他身后两个男人抱着钢管，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在老周家出现的蝎子。
"陈医生，"
刘兵扯了扯嘴角：
"真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儿。"
他踢了踢脚边的啤酒罐：
"我以为你会像老鼠似的躲起来。"
陈小川往前走了一步，蒋心艳紧跟在他身侧：
"刘兵，你买炸药、雇杀手，就为了报老周那点仇？"
他指了指身后的纺织机：
"这厂子是蒋奶奶当年帮忙管过的，你炸了它，不怕蒋老爷子泉下不安？"
刘兵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
"少拿蒋老头压我！他当年要不是偏袒陈家，我爸能被赶出医院？"
他盯着陈小川：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江湖'。"
蝎子往前跨了一步，钢管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陈医生，我蝎子混了十年，还没怕过谁。今天就跟你比划比划——"
他扬起钢管：
"是你要废我一只手，还是我打断你两条腿？"
陈小川没接话，目光扫过厂房。
天花板垂着几根生锈的铁链，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棉絮，通风管道的格栅上落满灰尘。
他注意到墙根有根露出铜丝的老式电线，绝缘层己经老化，泛着焦黑的颜色。
"小川，"
蒋心艳轻声说：
"他手里有刀。"
她指的是刘兵从后腰抽出的折叠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陈小川点头，忽然弯腰捡起块碎砖：
"刘兵，你不是要教训我吗？"
他把碎砖抛向空中：
"来啊，打我。"
刘兵愣了一下，随即骂了句脏话，挥着刀扑过来。
陈小川侧身避开，碎砖砸在身后的棉絮堆上，扬起一片白絮。
蝎子从右侧包抄，钢管朝陈小川的脑袋砸来。
陈小川矮身钻过，顺手抓住钢管的尾部一拽，蝎子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在纺织机上。
"小川小心！"
蒋心艳喊。
她抄起墙角的灭火器，对着刘兵的背影喷去。
白色泡沫糊了刘兵一身，他抹了把脸，骂骂咧咧地挥刀乱砍。
陈小川趁机绕到纺织机后面，摸出针灸盒。
他抽出两根银针，对着头顶的铁链比量——
铁链离地面约两米高，刚好能碰到通风管道的格栅。
"小川，你看！"
蒋心艳指着通风管道：
"那里面有电线！"
陈小川眯起眼。
通风管道的格栅上，果然有几根铜丝垂下来，其中一根连接到墙角的插座。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老化电线，心里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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