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阳医馆的铜铃在晨雾里轻响时，陈小川正蹲在中药房门口，对着刚到的黄芪皱眉。
纸箱上沾着些泥点，是林峰凌晨五点去药材市场淘来的"野路子"——
说是比药店便宜三成，可这土腥味儿重得呛人。
"小川！"
蒋心艳的声音从诊室飘过来，带着股刚煮好的小米粥香：
"快来尝尝我新学的南瓜粥，你昨天说胃寒。"
陈小川抹了把手上的灰，起身时衣角蹭到药柜，碰倒了一小包陈皮。
他手忙脚乱去接，却被蒋心艳笑着拽住手腕：
"急什么？我来。"
她弯腰捡起陈皮，发梢扫过他手背，像片落在春风里的银杏叶。
"今天不是要去社区义诊吗？"
陈小川接过她递来的保温杯，喝了口温热的粥：
"林峰说那边广场搭了棚子，还搬了张理疗床。"
"我收拾好了药箱。"
蒋心艳指了指墙角的竹编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针灸盒、血压计和急救药品：
"对了，小慧今早发消息说，她爸把老纺织厂那间仓库腾出来了，说是给我们当中药仓储室。"
陈小川眼睛一亮：
"真的？那太好了！之前租的地下室太潮，当归都长霉了......"
他话音未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陈其发来的视频通话。
陈小川擦了擦手，接通后屏幕里立刻出现父亲的脸——
陈其穿着深灰西装，坐在陈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身后是龙城的晨雾。
"臭小子，"
陈其的声音依旧严肃，却少了从前的冷硬：
"我让秘书查了，你们医馆要搬去老纺织厂的事，那地方产权还没理清。"
蒋心艳悄悄凑过来，对着镜头笑了笑：
"陈叔叔好。"
陈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愣了愣，随即点头：
"小蒋啊，上次多亏你照顾小周。"
他指了指陈小川：
"你俩的事......我听说了。"
陈小川耳尖发烫："爸......"
"行了，"
陈其摆摆手：
"我让法务部的人去查产权，有结果了告诉你。"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
"周末回家吃饭吧，你妈炖了你爱吃的藕汤。"
视频挂断时，蒋心艳凑近陈小川耳边：
"你爸是不是......有点变了？"
"嗯。"
陈小川摸着后颈笑：
"上个月我生日，他还让人送了块和田玉。"
九点整，回阳医馆的玻璃门被推开。
第一位病人是住在附近的张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走进来：
"小川啊，我这膝盖又疼了......"
"张奶奶您先坐。"
蒋心艳扶她在诊椅上坐下，转身去拿艾灸盒：
爱看书的雪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上次给您贴的膏药还剩吗？"
"剩了半贴。"
张奶奶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我让孙子给收着呢，说比药店买的管用。"
陈小川笑着接过膏药：
"奶奶您这腿是老寒腿，得慢慢养。"
他取出银针：
"今天给您扎足三里和阳陵泉，温通经络。"
蒋心艳把艾灸盒点燃，艾草的香气弥漫开来。
张奶奶闭着眼，嘴里念叨着：
"小川啊，你们这医馆可比以前那个大药房强多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陈小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上个月我去买降压药，"
张奶奶睁开眼：
"那个药店的店员首推销保健品，说啥'吃这个比吃药强'。还是小蒋姑娘实在，跟我说'奶奶，药不能停，保健品是辅助的'。"
蒋心艳的脸微微发红：
"我就是实话实说。"
"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
张奶奶感叹着：
"前儿个我孙女儿还说，要辞职开什么网红咖啡店，说'卖药能赚几个钱'......"
"奶奶，"
陈小川把针轻轻推进穴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自己踏实，做什么都好。"
张奶奶点点头，没再说话。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皱纹里都浸着暖意。
蒋心艳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废弃纺织厂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刘勇的保镖伤到！
可现在，她却能安心地给张奶奶递艾灸盒，看陈小川专注地施针。
中午，两人在医馆后面的小厨房煮面。
蒋心艳切了把青菜，陈小川在煮面汤里加了块排骨。
锅铲碰着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对了，"
蒋心艳突然说：
"黄小姐今天来医馆了。"
"黄紫薇？"
陈小川捞起面条：
"她来干什么？"
"她说她爸黄承祥想和我们合作开中医慈善基金。"
蒋心艳盛了碗汤：
"黄先生说，他想把旗下的中药厂改成公益性质，专门给困难群众提供药材。"
她舀了块排骨放进陈小川碗里：
"还说要请我们去做基金会的顾问。"
陈小川喝了口汤，放下碗：
"我觉得......可以试试。"
"真的？"
蒋心艳眼睛发亮：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黄先生说，基金的名称他想叫'回阳'，和你医馆的名字一样。"
"回阳慈善基金......"
陈小川重复了一遍：
"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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