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九月末，台风“白鹿”正从东南沿海逼近。
乌云压得很低，像块浸了水的灰布，罩得整座城市喘不过气。
董海燕坐在“宾利飞驰”的后座，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壳——
那是楚天华送她的，刻着“海燕”两个小字，此刻正被她攥得发烫。
“董小姐，前面路口红灯，”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苍白的脸：
“要不要先回公司？李总说这次合同很重要，可这天气……”
“开过去。”
董海燕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李健成约我在‘滨海大桥’底下谈，说有‘新方案’。”
老陈欲言又止。
三天前，李健成突然给董氏集团下了道“最后通牒”：
要么退出“滨海湾物流中心”项目，要么他将“董氏与楚家暗中交易”的证据提交经侦队。
董天祥当场拍桌说：
“绝不可能让出物流中心”
可今天一早，李健成又发来消息，说：
“换个地方谈，更私密”。
“董总，”
老陈犹豫着：
“我刚才听交通台说，‘滨海大桥’底下在修路，临时封了半幅车道……”
“绕路。”
董海燕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说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你绕道辅道。”
老陈叹了口气，打方向盘转向辅道。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模糊的弧，雨势突然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像有人在敲丧钟。
楚天华站在“金樽赌场”顶楼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暴雨。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没来得及换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那是他今早接到阿杰消息后，从机场折返回来的匆忙模样。
“天哥，”
阿杰递来杯热咖啡：
“董小姐的车己经上辅道了。李健成的车在后面跟着，车牌号是‘滨海A·88888’，黑色的迈巴赫。”
楚天华接过咖啡，热气熏得他眼眶发酸。
他昨晚在机场被阿杰拦住时，董海燕正蹲在地上哭说：
“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怕”。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说：
“我送你回公司，然后我们去报警”。
可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早点发现李健成的阴谋。
“跟紧点，”
他捏紧手机：
“保持两百米距离，别被他们发现。”
“明白。”
阿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监控室。
辅道的水泥路面坑洼不平，积水漫过车轮。
老陈降下车窗，探出头看路：
“董小姐，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大家族的恩怨情仇 前面有个施工牌，得绕到左边……”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
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从右侧的绿化带里冲出来，车头狠狠撞在宾利的副驾驶座上。
老陈尖叫一声，方向盘失控，宾利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向路边的护栏。
“啊——”
董海燕眼前一黑，安全气囊弹出来的瞬间，她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她的额头磕在车门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模糊了视线。
“董小姐！董小姐！”
老陈捂着胸口，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别睡……救护车马上来……”
董海燕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她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有人喊“快救人”，还有人说“是李健成的车！”
“砰！”
驾驶座的门被暴力踹开。
董海燕眯起眼，看见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冲过来，手里举着把刀，刀尖映着雨幕里的路灯，泛着冷光。
“董小姐，”男人的声音像刮过铁板：
“李总让我带句话——‘滨海湾物流中心，归我了’。”
刀刃朝她刺过来。
董海燕本能地偏过头，刀尖划破她的肩膀，血珠溅在车窗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住手！”
一声暴喝混着雷声炸响。
楚天华的身影从雨幕里窜出来，像头被激怒的猎豹。
他一脚踹翻持刀男人，左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右拳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男人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天华！”
董海燕颤抖着喊出声。
楚天华转头看向她，眼底的血丝比雨水还浓。
他冲过去，扯下自己的衬衫，按在她流血的额头上：
“海燕，撑住！救护车马上来！”
“咳……”董海燕咳出一口血，染在他的衬衫上：
“你……你怎么来了？”
“阿杰盯着你。”
楚天华的声音发颤：
“我看到李健成的车跟着，就……”
“轰——”
宾利的油箱被撞破，汽油泄漏出来，遇上火苗，“腾”地窜起一人高的火焰。
“小心！”
楚天华扯着董海燕往车外拖，灼热的气浪烤得他后背生疼。
他刚把她推出车外，车身就“咔嚓”一声变形，火势蔓延得更快了。
“老陈！”
董海燕尖叫着扑向驾驶座，可老陈己经没了呼吸。
他的胸口插着半截玻璃，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董小姐！”
楚天华把她拽到安全距离，转身冲进火场。
他抄起路边的灭火器，对着驾驶座猛喷，火星子溅在他的手臂上，烫出一片红痕。
“天华！”
董海燕想拉他，可他的手像铁钳似的，根本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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