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拍卖行”的大厅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胡一方坐在第一排，身边是李健成。
黄超站在展台旁，正拿着放大镜看一件青铜器。
“黄少爷，”
胡一方笑着招手：
“过来坐。”
黄超放下放大镜，走到胡一方身边：
“胡叔。”
“听说你最近在研究古玩？”
胡一方拍了拍他的肩：
“正好，我这有批货，想请你帮忙‘掌掌眼’。”
黄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展台——
那正是黄子韬刚送来的宋代龙泉窑瓷瓶。他的喉咙发紧：
“胡叔，这……”
“怎么？”
胡一方挑眉：
“你不是说，你爸的‘古韵斋’最懂这些？”
黄超的额头冒出冷汗。他想起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
“小超，别掺和胡家的事。他们没安好心。”
可他己经收了胡氏的钱，收了李健成的支票。
他要是退缩，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连“古韵斋”都会被胡氏吞得干干净净。
“胡叔，”
他硬着头皮：“这瓶釉色不错，但……”
“但什么？”
胡一方眯起眼。
“但这瓶的底部有个暗记。”
黄超指着瓶底：
“宋代龙泉窑的‘官窑款’，应该是‘大宋官窑’西字。可这瓶的底部，是‘绍兴官窑’。”
胡一方的脸色变了变。李健成凑过来，拿起放大镜看了半天：
“黄少爷，你确定？”
“确定。”
黄超点头：
“绍兴是南宋的陪都，但官窑款从未用过‘绍兴’二字。这瓶……是赝品。”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胡一方的手指捏得发白，李健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黄少爷，”
胡一方突然笑了：
“你这是在拆我的台？”
黄超后退两步：
“胡叔，我只是实话实说……”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黄超脸上。
他摔倒在地，眼镜飞出去老远。
“臭小子！”
胡一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你爸没教过你，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黄超捂着发烫的脸颊，抬头看向胡一方。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胡一方来家里做客，给自己买过变形金刚。
想起去年胡一方在宴会上拍着他肩膀说“小超很有前途”。
想起三天前，自己被胡氏的手下堵在巷子里，对方说“不还钱，就拿你爸的古玩店抵债”。
原来，所有的“客气”，都是裹着糖衣的刀。
“胡叔，”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站起来：
“您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我现在就走。”
胡一方盯着他，突然笑了：
“走？你走得了吗？”
他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保镖围了上来：
“你爸欠的三千万，加上你今天搅局的‘违约金’，一共五千万。要么还钱，要么……”
他指了指展台的瓷瓶：
“把你爸的‘古韵斋’抵给我。”
黄超的瞳孔骤缩。
爱看书的雪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想起父亲昨天在电话里的声音：
“小超，别怕。就算天塌下来，爸陪你扛。”
可现在，他连“扛”的资格都没有。
“我签。”
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颤抖着在胡一方递来的协议上签字。
胡一方接过协议，扫了眼签名：
“很好。明天早上九点，‘古韵斋’的过户手续，我会派人去办。”
黄超踉跄着往外走，眼泪混着血滴在西装上。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潘家园淘货，说“古玩这行，最金贵的是眼力，最难得的是良心”。
可现在，他的眼力救了他，良心却害了他。
“古韵斋”的仓库里。
黄子韬正对着那批“龙泉窑”发呆。
阿泰叼着烟靠在门框上：
“黄总，胡氏的人说明天就来过户。您看……”
“过户？”
黄子韬突然笑了：
“让他们来。”
阿泰愣住了：
“黄总，您不是……”
“我不是要卖‘古韵斋’。”
黄子韬转身，眼里泛着冷光：
“我是要让他们‘收’一批‘赃物’。”
阿泰皱眉：
“您是说……”
“胡氏以为买了赝品，”
黄子韬拍了拍瓷瓶：
“可他们不知道，这批货的‘暗记’，是我让人刻上去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鉴定书：
“真正的宋代龙泉窑，底部应该有‘大宋官窑’的款识。而这批货的底部，是我让人仿了‘绍兴官窑’——”
“胡氏要是拿着这批货去拍卖，一旦被专家鉴定出来，就是‘故意售卖赝品’，够他们喝一壶的。”
阿泰眼睛一亮：
“黄总，您这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子韬冷笑：
“胡一方想吞我的店，我就让他背上‘售卖赝品’的罪名。到时候，不仅‘古韵斋’保得住，胡氏的名声也得臭大街。”
阿泰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黄子韬摸了摸下巴上的青茬。他想起黄超刚才的电话：
“爸，我在‘西海拍卖行’。您要的‘专家’到了。”
原来，他的儿子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胡家。
“阿泰，”
他说道：
“去把老周叫过来。我要召开董事会。”
深夜的“古韵斋”仓库里，黄超蹲在角落里抽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黄子韬发来的消息：
“小超，明天早上九点，去‘西海拍卖行’。爸要你做个见证。”
他掐灭烟头，站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展台的瓷瓶上。
他突然想起，父亲教他鉴定瓷器时说：
“超儿，记住，瓷器的‘魂’不在款识，在釉色。真正的宝贝，就算被人仿了款，也藏不住那股子灵气。”
现在，他终于懂了。
胡氏以为买了赝品，可他们不知道，这批货的“灵气”，是黄子韬用二十年古玩经验刻进去的。
而他黄超，也用这场“背叛”，给胡氏埋下了一颗炸弹。
窗外，台风“白鹿”的余威还在。
黄超望着远处的“金樽赌场”，突然笑了。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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