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燕接过盒子，打开是条蓝宝石项链，和她外婆留下的翡翠镯子颜色相近。
她抬头看他，眼睛里泛着水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宝石？”
“猜的。”
楚天华耳尖发烫：
“毕业典礼那天，你盯着展柜里的蓝宝石项链看了很久。”
董海燕愣住。
她确实看了——那条项链标价十八万，是她攒了三个月生活费想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你……”
她喉咙发紧：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
楚天华挠了挠头：
“怕你觉得我唐突。”
风突然大了些，吹得董海燕的发梢扫过他下巴。
他闻到她身上的茉莉香，是毕业典礼那天她身上味道的延续。
“楚天华。”
董海燕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你路见不平，可你知不知道，黄超是我爸商业对手的儿子？你帮他，不怕得罪我爸？”
楚天华笑了：
“我爸说，做人要讲良心。”
董海燕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父亲今晚说的话：
“商场不是童话，没有王子公主，只有利益。”
可眼前这个人，明明生在和她一样的“利益家族”，却说着最笨的“良心”。
“你……”
她低头摸着项链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天华望着她耳尖的红，突然说：
“因为那天在图书馆，你捡笔记本时，对我笑了。”
董海燕的脸瞬间烧起来。
她想起那天——
她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出来，手滑掉了个笔记本，是个穿白衬衫的男生帮她捡的。
他蹲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后颈，把碎发照成金色。
“我……”
她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我那天也看见你了。在逸夫楼门口，你站在演讲台上，声音特别好听。”
楚天华的眼睛亮了。
他想起那天自己在讲台上的紧张——
原本准备了三页讲稿，最后只说了两句“责任”和“风雨”。
因为台下有个穿月白裙子的姑娘，正低头翻书，发梢沾着香樟絮。
“董同学。”
他轻声说：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真的要嫁给李健成吗？”
董海燕的手指一紧，项链差点掉在地上。
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没有八卦，只有认真的担忧。
“我不知道。”
她轻声说：
“可我哥说，这是董家的责任。”
楚天华沉默片刻，突然说：
“我爸说，责任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选的。”
董海燕愣住。
她想起父亲总说“董家人要扛起责任”。
可楚天华的话像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某个上了锁的角落。
“楚天华。”
她抬头看他：
“你说得对。”
巷口的路灯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烧烤的香气混着茉莉香，在风里飘得很远。
“我送你回家吧。”
楚天华说。
董海燕点点头。
她把项链收进手包，跟着楚天华走出后巷。
路过黄超那伙人时，为首的男人突然喊：
“喂！小子，你给我等着！”
楚天华头也不回：
“让他们找我爸。”
董海燕噗嗤笑出声。
她跟着他走在夜风里，听着他的脚步声，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到董家别墅门口时，董海燕停下脚步：
“谢谢你。”
“谢什么？”
楚天华摸了摸后颈：
“该说谢的是我。”
董海燕歪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知道，”
楚天华望着她的眼睛：
“这世上真的有好姑娘。”
董海燕的脸又红了。
她转身推开铁门，回头时冲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
楚天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雕花拱门后。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丝绒盒子——
刚才太紧张，居然忘了送出去。
“算了。”
他笑了笑：
“明天再送。”
风里飘来茉莉香，混着远处传来的蝉鸣。
楚天华望着董家别墅的灯光，突然觉得，这场毕业后的“麻烦”，好像也没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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