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十月总爱下雨，旧图书馆的青瓦在雨中泛着冷光。
董海燕撑着伞站在门口，望着门楣上“滨海市立图书馆”七个褪色的金字，突然想起七年前的毕业季——
她抱着一摞书从这里跑出来，撞进一个带着松木香的怀抱。
“海燕！”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董海燕转身，看见楚天华站在雨里，穿着件深灰风衣，手里提着袋刚买的糖炒栗子。
他的发梢沾着雨珠，眼角有了细纹，却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楚……楚大哥？”
董海燕的声音发颤，伞骨被风吹得咯吱响。
楚天华把栗子塞给她：
“路过这儿买点，你以前爱吃。”
他指了指图书馆二楼：
“我听说你在搞智能医疗设备，来查资料？”
董海燕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袖口沾着咖啡渍——
是青竹智联实验室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
“董强说的。”
楚天华笑了笑：
“他说你最近卡脑脑机接口的算法上，熬了好几个通宵。”
董海燕的指尖掐进掌心。
三天前她给董强打电话，说想找大学时的导师帮忙，董强却告诉她：
“楚天华在旧图书馆有个私人书房，藏着不少老资料。”
雨越下越大，两人并肩走进图书馆。
木质地板被擦得发亮，散发着旧书特有的霉味。
楚天华熟门熟路地领她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挂着“楚氏藏书”的木门。
屋里摆着整面墙的书架，从《黄帝内经》到《神经科学前沿》，从武侠小说到量子物理。
窗台上的绿萝长得茂盛，垂下来的藤蔓扫过一张老书桌——
是董海燕大学时坐过的位置。
“你……”
董海燕的声音哽咽：
“你还留着我的座位？”
楚天华没说话，打开电脑调出份文档：
“这是我整理的脑机接口算法优化方案。
你之前说的‘信号干扰’问题，用卡尔曼滤波器能解决。”
董海燕凑近看屏幕，手指轻轻划过代码：
“这是……你写的？”
“我找清华的朋友帮忙改的。”
楚天华摸出颗栗子剥开来：
“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你帮我对算法？你说‘代码就像武功招式，得讲究个流畅’。”
董海燕笑了：
“那时候你总说我笨，现在倒成了我求着你帮忙。”
楚天华望着她，眼神突然暗了暗：
“是我不好。当年……”
“别说了。”
董海燕打断他：
“都过去了。”
窗外的雨声突然大了。
董海燕想起三年前在码头，楚天华挡在她面前，乌鞘剑挑开黑雨衣的瞬间；
想起两年前在医院，她陪着奶奶最后一程，楚天华默默送来的白菊；
想起上个月在慈善晚会上，他坐在角落，目光追着她走过红毯。
“海燕，”
楚天华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你有董氏，有青竹智联；
我有天行盟，有江湖上的麻烦。可我……”
“楚大哥。”
董海燕抽回手：
“董强昨天还在说我，‘别跟楚天华走太近，他身上的江湖气，迟早连累你’。”
她低头扯了扯西装袖口：
“我也觉得，我们不该……”
“叮——”
楚天华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李健成的人在实验室放了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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