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黑色密码箱。
他是胡一方的“白手套”，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事。
“货呢？”
胡一方问。
老张打开箱子，里面躺着本黑皮账，封皮上还沾着泥土。
“黄家的祖坟被刨了，账本在最里面的棺材里。”
他说：
“黄超媳妇哭了，说黄超要是知道，肯定饶不了我们。”
“他饶不了谁？”
胡一方合上箱子：
“他早死了。”
他摸出支钢笔，在账本的封皮上写了“胡”字：
“这东西，现在是咱们的了。”
下午三点，“听雨轩”来了位贵客。
是董氏集团的法务总监，姓周，五十来岁，戴金丝眼镜，说话滴水不漏。
他递来份文件：
“胡总，这是董总让我送来的《滨海市地下赌场专项整治方案》。”
胡一方接过文件，翻了两页，扔在桌上：
“周总监，董总这是怕我们‘不听话’？”
周总监笑了笑：
“胡总误会了。董总说，滨海市的地下赌场影响投资环境，市里要整顿。
但有些‘老规矩’，可以保留——
比如‘金蟾赌坊’的场子，只要不碰毒品、不杀人，董氏可以帮着‘疏通’。”
“疏通？”
胡一方挑眉：
“董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董总说，”
周总监压低声音：
“她知道胡总在查黄超的账本。黄超跟‘银梭’有联系，而‘银梭’最近在跟董氏谈合作。
董总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想跟胡总‘交个朋友’。”
胡一方明白了。
董海燕这是想用“金蟾赌坊”的合法化，换取他对“银梭”的信息封锁。
他摸着下巴，笑了：
“周总监，董总真会打算盘。不过……”
他指了指桌上的黑皮账：
“我这人贪心，想要更多。”
“胡总想要什么？”
“我要‘银梭’在滨海的码头。”
胡一方说：
“他们最近在跟‘天霸药业’谈药品运输，我想插一手。”
周总监皱了皱眉：
“胡总，‘银梭’的码头是跟‘蓝鲨帮’签的合同，董氏不好插手。”
“蓝鲨帮？”
胡一方冷笑：
“断指老郭不是投靠了‘银梭’吗？让他把合同改了。”
他拍了拍黑皮账：“用这个，他能不答应？”
周总监犹豫了：
“胡总，这账本……”
“放心。”
胡一方把账本推过去：
“董总要是想知道黄超跟‘银梭’的事，我随时能说。但现在，我想要码头。”
周总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回去跟董总汇报。”
他走后，胡一方打开保险柜，把黑皮账锁了进去。
他望着窗外的雨，想起周总监说的话——“董总不想节外生枝”。
可胡一方知道，真正的“枝”，从来不是账本，而是人心。
董海燕想稳住他，他就偏要动一动，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傍晚，胡一方去了“蓝鲨帮”的据点。
断指老郭正在跟手下喝酒，看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
“胡总！”
“坐。”
胡一方坐下，摸出烟盒：
“听说你最近跟‘银梭’走得近？”
老郭的额头冒出汗：
“胡总，我……”
“别紧张。”
胡一方递了根烟过去：
“董氏的人来找我了，想让我帮他压下‘金蟾赌坊’的事。”
他把黑皮账拍在桌上：
“作为交换，我要你把‘银梭’的码头合同改了。”
老郭看着账本，脸色变了：
“胡总，这……这是黄超的命根子……”
“命根子？”
胡一方笑了：
“黄超早死了，命根子在我手里。你要么改合同，要么我把账本交给董海燕，让她知道你跟‘银梭’的关系。”
老郭咬了咬牙：
“改！我改！”
胡一方满意地点头：
“这才对。明天让‘银梭’的人来‘听雨轩’签新合同，我请客。”
深夜，胡一方回到“听雨轩”。
他坐在临窗的檀木椅上，手里端着杯威士忌，望着窗外的月亮。
老张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份文件：
“胡总，‘银梭’的新合同签了。断指老郭说，以后‘银梭’的码头归您管。”
“知道了。”
胡一方接过文件，翻了翻：
“董氏那边呢？”
“周总监说，董总同意‘金蟾赌坊’合法化，但要求每月交五万的‘管理费’。”
胡一方笑了：
“合理。”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阿强，明天让你媳妇孩子来滨海。我给他们安排了别墅，司机、保姆都有。”
挂了电话，他望着桌上的黑皮账，突然想起黄超曾经说的话：
“胡哥，等我赚够钱，就金盆洗手，跟你混。”
可现在，黄超死了，他的媳妇孩子在缅甸，他的秘密在自己手里。
“胡总。”
老张又开口：
“楚天华的人在码头蹲点了，说是要查‘银梭’的货。”
“让他查。”
胡一方喝了口酒：
“货是‘银梭’的，跟我没关系。楚天华要是想闹，就让他闹去——
反正董海燕的‘天目’系统，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张愣了愣：
“胡总是说……”
“渔翁得利。”
胡一方放下酒杯：
“董海燕要‘银梭’的命，楚天华要‘银梭’的地盘，我呢？
我要‘银梭’的码头，要黄家的秘密，还要董氏的‘管理费’。”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
“这局棋，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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