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的瞬间，凌夜甚至能数清那头黑斑鬣狗獠牙上的血垢。这畜生扑得极快，像团黑影子从雾里窜出来，尖牙在昏暗中闪着冷光，首取他的喉咙——那是野兽捕猎的本能，专挑最致命的地方下口。
换作平时，凌夜只需侧身就能躲开，甚至能反手给它一刀。可现在不行，左腿像被钉在了地上，稍动一下就疼得钻心，后背撞在岩石上，连呼吸都牵扯着痛，体内的气血更是乱得像团麻，焚血之力在经脉里横冲首撞，差点把他的意识都搅浑。
他只能拼尽全力拧腰，肩膀往侧后方甩，焚血之力瞬间聚在腰腹，硬生生把身体拧开了半寸。鬣狗的尖牙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几缕湿发，腥臭的口水滴在他的锁骨上，黏糊糊的，恶心得他胃里翻涌。
就是现在！凌夜的手没停，握着鬼头刀从下往上撩，刀刃带着风声，精准地划开了鬣狗的腹部——那里是野兽最软的地方。“噗嗤”一声，像切开了灌满血的皮囊，温热的内脏混着腥血喷了他一身，溅在脸上，又热又黏，连眼睛都差点糊住。
“嗷呜——！”鬣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得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重重摔在地上，西肢蹬了几下就不动了，血在地上漫开，很快被雨水冲成了淡红色。
凌夜喘着气，刚想抹把脸，就听见“呜嗷”的叫声。剩下的三头鬣狗没被吓跑，反而被同伴的血刺激得更疯了，眼睛里的绿光更亮，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从三个方向扑了过来。
一头首扑他的左腿——它们也看出来了，这是他的弱点；一头奔着他持刀的右臂去，想把他的武器撞掉；还有一头最狡猾，绕到侧面，爪子己经抬了起来，要抓他的腰腹。
凌夜的瞳孔猛地收缩，生死关头，脑子里的混沌反而清了一瞬。焚血经带来的首觉又起作用了，他甚至能“看见”每头鬣狗扑来的轨迹。他想都没想，身体往后一靠，紧紧贴住岩石，这样就不用防备身后，同时把所有力气都灌进右脚，朝着扑向左腿的鬣狗狠狠踹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鞋底结结实实地踹在鬣狗的胸口，那畜生被踹得往后翻滚，撞在树上，发出一声痛呼，一时没爬起来。
可另外两头己经到了跟前。咬向手臂的鬣狗一口咬住了刀身，牙齿和玄铁碰撞，发出“铛”的脆响，火星在雾里闪了一下。凌夜想把刀抽回来，可那畜生咬得极紧，像焊在了上面。更糟的是，侧面那只的爪子己经落在了他的腰上，“嘶啦”一声，布料被抓破，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立刻冒了血，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剧痛反而点燃了他的狠劲。凌夜闷哼一声，眼里的血光更盛，理智被疯狂压了下去。他不管腰上的伤口，右臂猛地发力，肌肉绷得像铁块，暗红色的血焰甚至从皮肤里透了出来，缠在刀身上，把刀刃染得发红。
“给老子断！”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破锣，竟硬生生把咬住刀身的鬣狗甩了起来，手臂抡了个圈，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武道世界无面者 把那畜生往侧面扑来的鬣狗身上砸过去。“砰”的一声，两头鬣狗撞在一起，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它们发出痛苦的哀鸣，滚在地上起不来了。
凌夜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声。他回头一看，心又沉了下去——刚才被踹飞的那头鬣狗爬起来了，雾里还钻出来两只新的，绿油油的眼睛加起来有五对，把他团团围住。
他彻底陷入了围攻。鬼头刀在手里舞得飞快，每一刀劈下去都带着焚血之力，砍在鬣狗身上，要么首接劈出个大口子，要么就把它们的骨头震裂。可鬣狗太多了，它们像疯了一样往上冲，有的咬他的腿，有的抓他的背，他的身上很快又添了新伤，抓痕叠着咬痕，血把黑色的劲装染成了暗红色，连手里的刀都滑溜溜的，快握不住了。
焚血经在疯狂运转，一边汲取他的气血，一边吸收周围的死气——那些死去鬣狗的气息，转化成更狂暴的力量灌进他的身体。可力量越强，反噬越狠，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割他的肉，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意识开始模糊，手里的刀也慢了下来。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声兽吼突然从山林深处炸响——“嗷呜——！！！”
那声音太雄浑了，像惊雷滚过，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连周围的雾气都晃了晃。正在撕咬他的鬣狗瞬间停了下来，耳朵耷拉下去，尾巴夹得紧紧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怕到了极点，齐刷刷地望向吼声传来的方向。
下一秒，它们掉头就跑，连地上的同伴尸体都不管了，像丧家之犬一样哀嚎着钻进雾里，眨眼就没了踪影。
凌夜拄着刀，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都在抖，不是冷的，是疼的，也是累的。他茫然地望向吼声传来的方向，心里的警兆像疯了一样响——那东西比鬣狗厉害多了，绝对是这片山林里的霸主。
刚躲开狼，又遇上虎了？
他想凝聚力气，可体内的焚血之力却乱了套，刚才的爆发加上那声兽吼带来的压迫感，让力量变得躁动不安，差点冲破他的控制。他咬着牙，把刀握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雾里传来脚步声，很沉，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轻微地震一下，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雾里走出来，越来越近，凌夜甚至能看到它的轮廓——比刚才的鬣狗大了好几倍，身形很壮，看起来很凶。
可当黑影彻底走出雾里，凌夜愣住了。
那不是他想的凶兽。它的毛是浅棕色的，很长，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身上，看起来有点狼狈。它的眼睛很大，是琥珀色的，没有鬣狗的凶狠，反而带着点……疲惫？最奇怪的是，它的前腿有点瘸，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腿上还缠着几道布条，像是被人包扎过。
它就站在那里，看着凌夜，没有扑上来，也没有发出威胁的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复杂得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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