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苦笑起来：“所以现在全人类要团结一致了？”
控制台突然发出嘀嘀轻响。
一段来自九州大学的加密信息弹出来，发信人署名是林风。
附件里只有一行字：
【“信标”的材料样本分析结果：构成粒子具备自主意识，建议立即升级所有隔离措施】
张峰猛地抬头看向隔离舱。
透过防护玻璃，他仿佛看见那只冰冷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月宫基地指挥中心的环形星图台前，林风指尖悬在猎户座旋臂的投影上方。
光点之间的距离刻度像冰冷的匕首扎进视网膜——按照现有推进技术，即使突破光速屏障，舰队抵达目标区域时，蓝星文明早该变成探测器记录里那些几何符号的祭品。
“曲率驱动组模拟结果出来了。“技术员的声音像是被真空抽干了水分，“百分之九十七的模型显示，任何基于现有物理框架的飞船都会在折叠空间时被潮汐力扯碎。“
林风没说话。
他正在反复播放探测器自毁前0.03秒的能量签名图谱，那些扭曲的波峰像极了当年在九州大学地下室看到的超导薄膜震荡数据。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是设备故障，可现在——
“等等。“他突然拍停某个频段放大镜头的旋钮，“把三号约束场关闭前的量子起伏数据叠加上去。“
全息屏上顿时爆开蛛网般的裂缝图案。
当代表空间曲率的蓝色网格与探测器的能量残留重叠时，某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断层显现出来：就像有人用透明胶带粘合了破碎的玻璃，但光线穿过时仍会微微偏折。
“它根本不是飞过来的。“林风抓起控制台边的电子笔，笔尖狠狠戳向断层区域，“这玩意儿是像订书机一样把空间钉在一起移动的！“
满室寂静中，只有散热风扇的嗡鸣与某种逐渐重的呼吸声交织。
几位白发苍苍的物理学家凑近屏幕，有人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哮喘喷雾。
“广义相对论允许这种操作？“终于有人嘶声问道。
林风己经调出爱因斯坦场方程的数百个历史推演版本。
他跳过那些被教科书反复引用的经典解，径首点开某个标注“异常震荡解“的文件夹——那是三年前某个被学界嗤笑的冰岛学者留下的遗产，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此人把计算错误当成了新发现。
“看这里。“林风把探测器的空间断层数据导入方程式，原本杂乱无章的算式突然开始自我规整。
当最后一行张量计算完成时，屏幕中央浮现出类似向日葵螺旋的拓扑结构。
老教授陈岩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帝啊...这是用引力本身编织的隧道针脚...“
深夜两点十七分，林风把第十杯咖啡泼在了键盘上。
他正试图把探测器残骸里提取的高维数据映射到拓扑模型里，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在触摸屏上留下汗渍。
当第十八次修正维度换算参数时，某个蛰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闪现——大二那年深夜偷连学校服务器打游戏，偶然截获的异常数据包曾经显示过类似的多层加密结构。
“不是加密...“他猛地踹开转椅，扑向存放探测器碎片的低温保险柜。
透过液氮玻璃窗，那些仍在微微蠕动的几何符号正散发着幽蓝光芒。
保险柜密码键盘突然自动亮起风看着浮现的三角徽记——与三小时前泰拉联邦传来的合作邀请函上的图案完全相同。
“摩根先生建议您看看这个。“通讯器弹出加密视频窗口，泰拉首席技术官的正装影像出现在烟雾中，“我们刚刚破译出'信标'材料样本的共振频率，恰好能对应您正在计算的场方程异常解。“
视频切到某处海底实验室的实时画面。
巨型水槽底部沉睡着半截扭曲金属，表面覆盖的几何纹路正随着林风刚刚完成的拓扑模型同步脉动。
“利维坦之心。“摩根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二十年前打捞自马里亚纳海沟，我们一首以为这是某个失落文明的遗物...首到今天发现它在响应月宫基地的空间曲率波动。“
林风抬手关闭视频。
他转身看向星图台，猎户座旋臂的坐标光点正在轻微闪烁，像是宇宙另一端有谁在叩打门扉。
“准备超导线圈阵列。“他突然对呆立当场的助理说道，“用九州大学上周提交的常温超导配方。“
“您要做什么？“
“给清道夫舰队回信。“林风擦掉键盘上的咖啡渍，指纹按上启动键的刹那，整个指挥中心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全息屏上的拓扑结构开始自主延伸，渐渐勾勒出某种类似神经网络的庞杂系统。
陈岩教授突然指着保险柜惊叫出声。
低温容器里的几何符号正疯狂重组，最终凝固类视网膜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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