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齐暮握着温热的拿铁杯，指尖在杯壁上无意识地划着圈，目光却落在斜对面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身上。
男人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字，手指修长，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他偶尔会抬手推推眼镜，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白领，忙碌又体面。
但齐暮的“识妖”能力却在尖叫。
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男人后颈那层若隐若现的鳞片，青黑色的，像蛇鳞，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起伏。他说话时，齿缝里偶尔会闪过极细的尖牙，快得像错觉。更诡异的是他面前的咖啡杯——杯壁上凝着一层白霜，明明是热咖啡，却散发着极淡的寒气，杯底还沉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冰碴。
“冰蚺。”
云永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得像杯冰美式。
齐暮吓了一跳，猛地转头——云永昼就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红袍下摆搭在椅子上，和咖啡馆暖黄的灯光格格不入。他没点东西，只是支着下巴，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个西装男，深金的竖瞳里没什么情绪。
“你怎么来了？”齐暮压低声音，往他那边凑了凑，“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地方。”
“再不来，你就要盯着那蛇妖流口水了。”云永昼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一杯咖啡喝了半小时，杯子都快被你盯出洞了。”
齐暮：“……”
他哪是盯出洞，他是在确认！自从前几天击败丝偶精后，他的“识妖”能力稳定了不少，不用刻意聚焦也能看到妖魔的特征，但总怕自己看错，每次都要反复确认好几遍。
“他真的是妖？”齐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着跟正常人没区别啊……”
“区别大了。”云永昼端起齐暮没动过的柠檬水，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放下，“冰蚺性喜寒，就算化形也得靠寒气维持人形，你没看见他脚边的地砖都潮了？”
齐暮低头一看——果然，西装男脚边的地砖比别处亮，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像刚拖过地。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只有邻座一个小孩好奇地用脚尖碰了碰，被妈妈拉了回去。
“他在干什么啊？”齐暮小声问。那西装男看起来就是在工作，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收集‘情绪’。”云永昼淡淡道，“你看他电脑屏幕。”
齐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西装男的电脑屏幕对着他们这边，上面是个表格，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但齐暮集中注意力后，却看到表格上浮动着一层极淡的黑气，像雾，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小小的情绪图标：有的是哭脸，有的是怒脸，还有的是灰色的、打了叉的脸。
“那是……”
“加班猝死的员工名单。”云永昼的声音冷了些，“冰蚺喜欢吃‘绝望’，尤其是那种高压环境下被逼出来的绝望。他在这家公司当部门主管，故意压任务，逼死了三个员工，收集他们的绝望情绪当点心。”
齐暮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西装男温和的笑，再想起云永昼的话，胃里忽然有点发堵。就这么个看起来体面的人，居然在干这种事？那些被他逼死的员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妖魔盯上了吧？
“就没人管管吗？”齐暮忍不住问，声音有点发颤。
“管？谁管？”云永昼嗤笑一声，“守夜者？他们忙着抓那些敢首接动手的蠢货，哪有空管这种藏在人群里的？人类自己都卷得要死，死个把人只会当意外，正好给这些妖魔当遮羞布。”
齐暮说不出话。
他想起自己之前实习的公司，也有人因为加班晕倒，当时大家都唏嘘了几句，然后继续埋头工作——谁会想到，这背后可能有妖魔在推波助澜？
“那……我们不管吗？”齐暮看向云永昼，有点犹豫。他现在能引雷电了，或许能试试？
“没空。”云永昼首接拒绝，“一只刚化形的小蛇妖，还不够我塞牙缝的，犯不着动手。”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你以为就他一个？”云永昼挑眉，目光扫过咖啡馆，“这屋里至少还有三个妖魔，都在装人。”
齐暮心里一惊，赶紧集中注意力扫视——
穿围裙的服务员小姐姐，笑起来很甜，但指尖有极细的绒毛，指甲是淡粉色的，带着点弯曲的弧度，像猫爪；角落里看报纸的老爷爷，报纸拿反了都没发现，耳后藏着一小撮白色的绒毛，像兔毛；还有吧台后面的咖啡师，他拉花时，手腕上有极淡的鳞纹，和那个西装男的不一样，是银白色的……
居然真的有三个！
他之前居然一个都没发现！
“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齐暮的声音有点发颤。
“算不上一伙，但都属于同一个‘圈子’。”云永昼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现代都市灵气稀薄，大妖懒得来，小妖魔却扎堆。单打独斗容易被发现，抱团反而安全。他们有自己的规矩，不轻易在人前动手，暗地里却各有各的勾当。”
齐暮听得心惊胆战。他以前觉得城市很安全，现在才知道，自己就活在一个巨大的“猎场”里，只是以前看不见罢了。
“那他们收集这些情绪、精气干什么？”齐暮追问。
云永昼刚要说话，那个西装男忽然站了起来，拿起公文包往外走。他路过齐暮桌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云永昼身上扫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快步走了出去。
“他发现我们了？”齐暮紧张地问。
“没发现，只是觉得不舒服。”云永昼淡淡道，“大妖的气息对小妖来说就像猫薄荷，又怕又忍不住想靠近。”
齐暮：“……”
他决定忽略“猫薄荷”这个比喻。
“我们跟上去看看？”齐暮提议。他总觉得那个冰蚺有点不对劲，刚才看电脑时，手指在一个名字上顿了很久，眼神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
云永昼瞥了他一眼：“你想当英雄？”
“不是英雄。”齐暮摇摇头，“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万一他要对下一个人下手呢？”
云永昼沉默了会儿，忽然站起身：“走。”
齐暮眼睛一亮，赶紧结了账，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咖啡馆，西装男正站在路边等车。他没看手机，只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听什么，手指无意识地着公文包的拉链。齐暮注意到，他的指尖泛着青白色，指甲比刚才长了点，快遮住指尖了。
“他在等同伴。”云永昼低声道，“你闻，空气中有股腥气。”
齐暮使劲嗅了嗅——还真有！很淡，像海边的腥气，混杂着点铁锈味，随着风飘过来，若有若无。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路边，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西装男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面包车很快就开动了，汇入车流。
“跟上去！”齐暮赶紧说。
“不用。”云永昼却拉住了他，指了指街角，“看那边。”
齐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街角的阴影里，站着个穿连帽衫的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塑料袋，正往垃圾桶里扔什么，动作很快。
等他扔完东西转身时，齐暮正好看到他的脸——很年轻，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但左眼是浑浊的灰色，没有瞳孔，皮肤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刺眼。
更诡异的是他扔的那个塑料袋——袋口没扎紧，掉出来一小截东西，像是……手指？
齐暮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别紧张，不是人的。”云永昼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是用怨气捏的假手，用来传递东西的。”
果然，那个连帽衫男生没走多久，另一个穿运动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捡起那个塑料袋，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他们在交易。”齐暮恍然大悟，“那个冰蚺把收集的情绪交给了连帽衫，连帽衫又把东西交给了那个中年人……”
“不止。”云永昼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写字楼楼顶，“你看那边。”
齐暮抬头一看——写字楼楼顶站着个黑影，很高，像根电线杆，正低头往这边看。距离太远，看不清样貌，但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冰冷的视线，像被蛇盯上了。
“那也是他们的人？”齐暮的声音有点发颤。
“嗯。”云永昼点头，“望风的。看来这交易比我想的重要。”
他说着，忽然往旁边飘了飘，拉着齐暮躲进了一家便利店的阴影里。
齐暮刚躲好，就看到那个穿运动服的中年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的塑料袋不见了。他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向街对面的公交站，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了句话——女人点点头，把怀里的孩子往怀里抱了抱，中年人则若无其事地站到了她旁边，一起等公交。
“那个女人也是？”齐暮惊呆了。抱着孩子的女人，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是妖魔？
“不是。”云永昼摇头，“是被胁迫的。你看她手腕上的红印，是‘锁魂咒’，只要她敢说出去，孩子就会被咒杀。”
齐暮仔细一看——女人的手腕上果然有一圈极淡的红印，像勒出来的，藏在衣袖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抱着孩子的手在抖，眼神里全是恐惧，却不敢表现出来。
一股怒火忽然涌上齐暮的心头。
之前觉得冰蚺逼死员工己经够过分了，现在居然用孩子胁迫人？这些妖魔到底有没有底线？
“我们不能不管吧？”齐暮看向云永昼，眼神里带着点恳求，“就算不管那个冰蚺，也得救救那个女人和孩子啊！”
云永昼看着他，没说话。阳光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照进来，落在齐暮脸上，把他眼里的光映得清清楚楚，像团小火苗。
过了好一会儿，云永昼才低声道：“你想怎么救？冲出去把那个中年人打一顿？还是去跟那个女人说‘我知道你被胁迫了’？”
齐暮被问住了。
他确实想救，但他不知道怎么救。他现在只会引点小雷电，对付丝偶精还行，对付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中年人，估计只有挨打的份。而且他一动手，肯定会惊动楼顶望风的那个，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齐暮咬着唇，有点不甘心。就这么看着，太难受了。
“等。”云永昼只说了一个字，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公交站。
齐暮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焦躁，跟着他一起等。
没过多久，公交车来了。那个女人抱着孩子上了车，中年人也跟着上去了，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乘客。公交车开走后，楼顶的黑影也消失了，街角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了？”齐暮有点懵。就这么结束了？
“没走。”云永昼拉着他从阴影里出来，往刚才那个巷子走去，“交易的东西肯定藏在巷子里，他们会回来拿的。”
齐暮赶紧跟上。
巷子很深，堆着些旧纸箱和垃圾桶，散发着股馊味。云永昼走在前面，红袍下摆扫过地上的垃圾，却一点都没沾到。他走到巷子中间，停在一堵墙前，抬手敲了敲墙面——
“咚、咚、咚。”
声音是空的。
“在这。”云永昼指尖凝出一缕红雾，往墙上一按。红雾没入墙体，墙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极淡的符文，转瞬又没了。
“这墙是空的？”齐暮惊讶地伸手摸了摸——就是普通的砖墙，硬邦邦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空隙的样子。
“是‘障眼法’。”云永昼解释道，“低级法术，用来藏东西的。你往后退退。”
齐暮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云永昼抬手对着墙面虚虚一抓。
“咔哒。”
一声轻响，墙面忽然往旁边移了移，露出个半米见方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像个小柜子。
云永昼伸手进去，掏出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黑檀木的，上面刻着些扭曲的花纹，和之前那个丝偶精身上的纹路有点像。
“这是什么？”齐暮凑过去，好奇地问。
云永昼打开木盒——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放着三枚指甲盖大小的珠子，乳白色的，里面好像有雾气在流转，散发着极淡的寒气。
“凝魂珠。”云永昼的眉头皱了皱，“用绝望情绪和精气凝的，能用来修炼，也能用来布阵……看来他们不止是自己吃，还在为某个大妖收集。”
“大妖？”齐暮心里一惊，“像你一样的大妖？”
“比我差远了。”云永昼没好气地说，但眼神却沉了下去，“但能让这么多小妖为他收集凝魂珠，实力肯定不弱。看来这城市里藏着的东西，比我想的多。”
他说着，指尖一用力，木盒“咔嚓”一声碎成了木屑。他捏起一枚凝魂珠，指尖泛起红光——珠子瞬间化成了一缕白烟，被他吸了进去。
“你干什么？”齐暮吓了一跳。
“毁了。”云永昼淡淡道，“留着也是祸害。”他又捏起另一枚，同样化成白烟吸了进去。
齐暮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刚才吸珠子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冷，没有平时的嘲讽，也没有偶尔的纵容，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大妖的漠然，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捏碎最后一枚珠子，拍了拍手：“好了，搞定。”
“那个女人和孩子怎么办？”齐暮还是不放心。
“放心。”云永昼往巷口走，“凝魂珠没了，他们暂时不会动那个女人。等他们发现珠子不见了，只会以为交易出了问题，先内讧一阵子，顾不上别的。”
齐暮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跟上他。
出了巷子，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刚才的交易、阴影里的妖魔，好像都只是一场噩梦。
“他们还会再来吗？”齐暮小声问。
“会。”云永昼点头，语气肯定，“凝魂珠是刚需，他们肯定会再找地方交易。说不定还会找那个冰蚺麻烦，毕竟是他负责的东西丢了。”
齐暮心里有点发慌：“那我们要不要告诉那个冰蚺？”
“告诉？”云永昼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告诉那个逼死三个人的蛇妖‘有人偷了你的珠子’？你是想让他感激你，还是想让他把你也做成凝魂珠？”
齐暮：“……”
好像也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齐暮有点茫然。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妖魔的交易，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还有个不知名的大妖在背后，感觉自己像捅了个马蜂窝。
“回去。”云永昼淡淡道，“还能怎么办？你现在这点本事，能对付一个小妖就不错了，还想对付大妖？先把你的雷电练得能劈死一头牛再说吧。”
齐暮被噎了一下，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确实太弱了，连那个冰蚺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说背后的大妖了。
“可是……”齐暮看着街上的人，心里有点堵，“就看着他们在城里害人吗？”
“不然呢？”云永昼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深金的竖瞳里映着阳光，“你以为万年前的封印者是怎么活下来的？不是靠莽，是靠忍。该出手时出手，该藏时就得藏。你现在跳出去，除了送人头，什么用都没有。”
齐暮低下头，没说话。
他知道云永昼说的对，但心里就是不舒服。他能看见，能感觉到，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比之前不知道的时候更难受。
“走吧。”云永昼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有点生硬，“先回去练符。等你能画出像样的困妖符了，再考虑怎么收拾那些杂碎。”
齐暮点点头，跟着他往家走。
路过之前那家咖啡馆时，齐暮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个西装男己经不在了，他坐过的位置换了个女生，正对着电脑笑，看起来很开心。桌脚的地砖也干了，一点水渍都没有，好像从来没有人坐过。
城市依旧是那个城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齐暮知道，阴影里藏着多少妖魔，他们在做着怎样的交易，又有多少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当成了“点心”。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万妖图鉴》，书壳冰凉，却给了他一点力量。
一定要快点变强。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少要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至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妖魔害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云永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没再毒舌，只是放慢了脚步，和他并排走着。红袍在阳光下泛着暖金色的光，不再像之前那么刺眼了。
走到小区门口时，齐暮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感觉到一股视线，冰冷的，带着点恶意，正从背后盯着他。
不是云永昼。
也不是之前那个冰蚺。
是另一种气息，更阴冷，更粘稠，像蛛网。
他猛地回头——
街对面的树影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看到齐暮回头，他没有躲，反而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然后，他抬手对着齐暮的方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齐暮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做完手势，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怎么了？”云永昼也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皱了起来，“有人？”
“嗯。”齐暮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他好像在警告我。”
云永昼的眼神沉了下去，深金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厉色：“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齐暮不解。
“发现是我们拿了凝魂珠。”云永昼往街对面看了看，“看来他们比我想的聪明，居然能追查到这里。”
齐暮心里一慌：“那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来报复？”
“报复？”云永昼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屑，“来多少杀多少。”但他的手却悄悄按在了齐暮的肩膀上，指尖泛着极淡的红光，“不过以防万一，先回家。”
齐暮点点头，跟着他快步往小区里走。
进了单元楼，关上门，齐暮才松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们怎么会发现是我们？”他还是想不通。他们明明很小心，没被人看到啊。
“要么是那个望风的看到了，要么是交易的地方有追踪符。”云永昼靠在门上，闭着眼调息，“不管是哪种，都麻烦了。”
齐暮看着他，心里有点愧疚：“对不起，都怪我，非要去看什么交易……”
“跟你没关系。”云永昼睁开眼，打断他，“就算你不去，我迟早也会发现。这些杂碎在城里搞这么大动静，想不被发现都难。”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早点发现总比晚点发现好。”
齐暮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街对面空荡荡的，那个穿风衣的人己经不见了，但他总觉得那道冰冷的视线还在，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他知道，从今天起，平静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
那些藏在城市阴影里的妖魔，己经注意到了他。
而他和云永昼，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彻底打破了这潭死水。
接下来，该面对的，可能就是汹涌的暗流了。
齐暮握紧了拳头，指尖的电火花“噼啪”响了一声，微弱，却坚定。
(http://www.220book.com/book/6EZ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