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后院，晨雾未散，青砖地面结着一层薄霜。李秀宁负手而立，袖口无风自鼓，像一面紧绷的战旗。她面前，李承乾赤着上身，皮肤泛着被汗水蒸腾出的热气，一块块淤青像洒落的墨点，却掩不住底下肌肉线条的棱角。
“最后一关，撑我三十息，不许躲，只许扛。”李秀宁语气淡淡，却把手中竹条往地上一插，换了一截拇指粗的乌木棍，“扛不住，今日加练，扛得住，算你出师。”
李承乾咧嘴一笑，缺了门牙的豁口格外显眼：“姑姑，我准备好了。”
乌木棍带着风声砸下。第一棍落在肩胛，李承乾膝盖一弯，硬生生把力道卸到脚底，青砖发出脆响。第二棍扫在腰眼，他拧胯卸力，身体像一块湿布，抖得凶狠却不断。第三棍、第西棍……棍影连成一片，砸肉声闷而急，像暴雨打在鼓面。
二十息时，李承乾后背己通红一片，汗珠顺着腰线滚落，砸在砖缝里嘶嘶作响。二十五息，他呼吸开始急促，却咬牙把胸腔里那口热气压成低吼。二十八息，乌木棍忽然变招，一记挑棍点向喉结。电光火石间，李承乾左手内旋，右手外拨，虎口钳住棍头，肌肉绷紧，硬生生把棍势停住。
李秀宁眼底闪过惊讶，手腕一抖，棍尾弹起，啪地敲在他额头。血线顺着眉骨滑下，李承乾晃了晃，却没退半步。
“三十息。”李秀宁收棍，唇角勾起，“勉强及格。”
李承乾喘着粗气，眼睛却亮得吓人：“姑姑，我能学兵器了吗？”
“能，但先让我考考你。”李秀宁抬脚勾起一根长杆，杆头绑着破布，“刺、挑、劈、扫，各十下，力道透布，才算数。”
长杆入手，李承乾手腕一沉，脚下却生根，一招一式带着风声。布片被劲风撕出裂口，像雪片纷飞。十招完毕，他额头见汗，双臂微颤，却站得笔首。
李秀宁点头，从背后解下一柄短木剑，抛给他：“今日起，用它练腕力。剑长两尺七，重一斤三两，什么时候能一剑劈开青砖，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大唐：八岁太子，开局挨揍变强 什么时候换真铁。”
李承乾捧剑，像捧圣旨，剑尖还在抖，眼里却燃着火。李秀宁看在眼里，忽然伸手按住他头顶：“小崽子，筋骨己成，心性也硬，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记住，力从地起，拳由心发，别只想着打，还得想着为何而打。”
李承乾郑重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姑姑，我把人体要害又细分了一遍，您看看有没有漏？”
李秀宁展开，只见图上密密麻麻标着红蓝黑点，旁边还画着小箭头，写着“打这里会哭”“打这里会躺”“打这里可能没命”。她嘴角一抽，把纸折好塞进自己袖口：“留着当传家宝吧。”
午后，李秀宁进宫复命。李世民正在批折子，闻言抬头：“那小子真能扛你三十棍？”
“不止能扛，还能还手。”李秀宁把乌木棍往地上一杵，棍尾入砖三寸，“筋骨之强，不逊十五岁少年，若再练三年，可敌一队羽林。”
李世民沉吟片刻，忽而失笑：“当年朕在他这年纪，还在爬树掏鸟窝。”
李秀宁挑眉：“所以陛下如今是皇帝，他只能当太子。”
一句话逗得李世民大笑，提笔在案上写下“可习上乘武道”六字，盖上私印，命人送去东宫。傍晚，李承乾捧着御批，在院子里跑圈，边跑边喊：“我能学剑啦！我要当天下第一！”
喊声惊起树上麻雀，也惊动隔壁勤政殿。长孙无忌听见，微微皱眉，对身旁李泰笑道：“太子殿下龙精虎猛，青雀也要努力读书，莫被比下去。”
李泰抿唇，眼底闪过复杂情绪，却只是乖巧应声。
夜里，李承乾把木剑横在枕边，月光透窗，照得剑身发亮。他摸着剑脊，小声嘀咕：“等我再强一点，就能保护母后，保护妹妹，还能……保护大唐。”
窗外，李秀宁倚着廊柱，听见这话，嘴角微扬，低骂一句：“小屁孩，口气倒不小。”骂完，却抬头望向北方，眸色深沉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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