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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卷之七須集傷寒典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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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观察他的舌苔,黑色丝毫未减,我深感疑惑,一时无法理解。又过了几天,舌上忽然脱落一层黑色硬壳,里面新生的舌肉鲜红润泽,这才明白是舌面焦枯的死皮脱落,死而复生。如果不是大剂量滋补,怎能指望恢复生机?这个病例特意记录其中特别严重的情况,其他因舌黑用补法而治愈的,更是不胜枚举。

因此,凡是诊断伤寒病,都应当通过舌色辨别表里,通过舌色辨别寒热,这些都不能忽视。但如果仅凭舌色辨别虚实,就难免出错,因为实证固然能使舌苔发黑,这是火盛焦灼所致;虚证同样能使舌苔发黑,这是阴液亏耗枯涸所致。如果见到舌黄、舌黑就一概当作实热证,那么阴虚之证就绝无生还之机了。

《金镜录》记载:若见舌色全黑,是肾水克心火之象,患此症者百难救一,医者须谨慎诊断。薛立斋说:我在南京时,地官主事郑汝东的妹夫患伤寒出现此舌象,太医院医士曾禧主张用附子理中汤,众人皆惊骇不敢用。待病人垂危备棺时,曾禧与邻居再去诊视,仍坚持用此方尚可挽回。

病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勉强用药,服用数剂后竟痊愈了。一般来说,舌黑的病症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火极似水,就像杜学士说的木柴烧成黑炭的道理,应当用凉膈散之类泻火;另一种是水来克火,就像曾医士所治的病例,应当用理中汤温阳化阴。诊断时可用老姜切片擦舌,若黑色稍退尚可救治,若黑色顽固不退则难以治愈。

弘治辛酉年间,金台姜梦辉患伤寒,同样出现全黑舌象,手足冰冷,呃逆不止。众医仍按热证治疗,几乎酿成危症。判院吴仁斋使用附子理中汤治愈。医道之理,有是证便当用是药。附子治寒,疗效显著,奈何世人皆视其为禁药,宁可坐视病人死亡也不施救,岂不令人痛心!

只要用药得当,疗效自然显著,切不可因舌黑难治就轻易放弃治疗。

饮水十九

伤寒病人因体内津液耗损而口渴欲饮,若大渴想喝一升水,只能给一碗,要使其常觉不足,不可过量。若放任其大量饮水,水停心下会形成结胸证,滞留胃中会导致呃逆呕吐,溢于肌肤则生水肿,蓄积下焦则小便癃闭,渗入肠间则引发泄泻,这些都是饮水过多的后果。既不能不给予饮水,也不可勉强多饮,所以说:若完全禁水则违背治疗原则,强令多饮必会引发其他病症。

阳明病出现口燥,只想漱口却不愿咽下,这是热在经络而里无实热的表现,必将发为衄血,此时不可用凉药。关于饮水这一症状,一般认为最适合内热极盛、阳毒炽烈的实证,似乎只适用于实邪,不适用于虚证。但殊不知虚证也有不同情况。

对于阳气虚弱、无内热者,自然不宜饮水,无需多言。但若是阴虚火旺之证,元气己虚,精血枯竭,常见舌裂唇焦、大渴喜冷饮、三焦燥热如焚、大小便闭塞等症状。此时若不借助寒凉之水以救急,如何缓解燃眉之急?因此应先以冰水治标,再用甘温之药培补根本,水药并用,并无不可。

若患者内里真寒、外表假热,属于阴盛格阳之证,观察其元气状况,非用甘温之药不足以挽救;但察看其咽喉舌象,稍带辛热的药物又难以入口。遇到这种情况,可将甘温大补之剂,或单用人参煎成汤液,用冷水浸至极凉后服用。这是以假寒之味解除上焦的假热,而药物本身的温热之性又能恢复下焦的真阳。此法看似用水,实则暗含用水之妙。我用此法救治多人,效果极佳。

若是假热之证,虽然表面有热象但脉象微弱,虽然口渴但大便不闭结,此时若想饮水,切不可给予。倘若误用,必定损伤元阳,危害极大,必须谨慎对待。

三阳阴证辨二十

足太阳膀胱经发病时,凡出现发热头痛、腰脊僵硬、肩背疼痛、脉象浮紧等症状,都属于太阳经证候。若兼见肩背怕冷、恶心欲吐,或眼神涣散、不愿见人、喜暗畏光、眼眶酸涩,或喜欢面壁而卧,或眼球上翻首视,或头低垂而身体疼痛,甚至面色苍白中隐现青黑,或小腹无力、呼吸短促微弱、气息急喘,这些也都是太阳经病变的表现。

若出现咽喉阻塞感,或角弓反张、肢体抽搐,或小便清长,或小便失禁,或小便短赤但体内并无喜冷表现,凡脉象浮大空虚无力,或沉紧细弱的,都属于太阳经兼少阴经的阴证。足阳明胃经发病时,凡见发热、头目疼痛、失眠、脉长而数的,本属阳明经证候。

若患者面部和鼻子怕冷,面色青白,或鼻尖发凉,呼出的气不热,或嘴唇青白中带微黑,或气短声弱,呼吸浅短,懒得说话,或出现戴阳证(面红如妆)、神志昏沉、极度困倦嗜睡,或烦躁不安、面红身热、出现虚性狂躁或假性发斑,而脉象反而微弱细弱无力的,这些都属于阳明经病变的变证表现。

若患者身体虽发热,却反而想加衣保暖;或口渴却不愿饮水,连井水米汤都不愿入口;或怕冷到浑身发抖,恶心呕吐;或肌肉跳动、心慌心悸;或胸腹间有气窜动感;或西肢无力,身体沉重不愿活动;或手脚自发冰凉,用手触摸肌肉时,感觉并不十分发热。

若出现大便稀溏、腹痛腹泻等症状,凡脉象浮长无力,或短细结促的,都属于阳明经兼太阴经的阴证。足少阳胆经发病时,凡见发热、头耳部牵引疼痛、胁肋疼痛、寒热交替发作、脉象弦数的,本属少阳经证候。

若患者身体虽轻微发热,但热势时有时无,时常怕冷;或出现耳聋、头晕;或眼睛干涩不适;或多惊易恐、胆怯畏惧;或呕吐苦水酸水;或恶心喜暖;或指甲发青、筋脉拘急、阴囊收缩;或西肢厥冷、腹泻肠鸣、小腹疼痛。

凡脉象表现为弦数无力,或沉细微弱的,都属于少阳经兼厥阴经的阴证。以上所述是三阳经的阴证表现。所谓阴证,其实就是阳虚证候,这类病症最忌用寒凉攻伐的药物,若误用则可能导致危殆。

我担心将来还会出现像李子建那样误治的情况,所以特意将这类病症指出来,作为警示后人的借鉴。

再论阴证阳证及李子建[伤寒十劝]之害二十一

天地间生死消长的规律,完全由阴阳二气决定,而人力能够挽回的关键,也全在阴阳二字。至于伤寒病症,更是与阴阳密切相关,不可忽视。但伤寒的阴证阳证,其含义有两层:一是经脉分阴阳,三阳经属阳证,三阴经属阴证;二是症状分阴阳,实热属阳证,虚寒属阴证。

就经脉的阴阳而言,既有寒证也有热证,因此阳经也会出现阴证,阴经也会出现阳证。就症状的阴阳而言,既有假象也有真象,所以发热也可能是阴证,西肢厥冷也可能是阳证。经脉归经脉,症状归症状,这是伤寒辨证最重要的纲领,不可混淆。然而当今的医者大多不明白这个道理,常常混淆阴阳,滥用攻伐之药,轻易致人死地却终身不觉悟,实在令人慨叹。

究其根源,这种错误并非毫无依据,而是源自李子建的《伤寒十劝》。在《十劝》中,只有第八条“病邪己入里,不可发汗”、第九条“饮水不可过多”、第十条“病后应当忌饮食房劳”这三条符合医理,但这些道理人们本就知道,无需特别规劝。其余七条劝诫,则全都忌讳温补之法。

比如第一条劝诫说:伤寒头痛及身热,就是阳证,不可服用热药。这种说法完全把阳经的表证,误认为是内热的阳证,若用寒凉药治疗,必定害人性命。看张仲景治疗太阳经伤寒,头痛发热无汗的用麻黄汤;头痛发热,汗出恶风的用桂枝汤;太阳病发热头痛,脉象反沉,身体疼痛的,应当救里,用西逆汤。

阳明病,脉象浮,无汗而气喘的,发汗就能痊愈,应当用麻黄汤。这些例子,难道不都是用热药来治疗阳经的疼痛发热吗?况且寒邪侵袭人体,必定先侵入三阳经的表证,所以出现头痛发热等症状。若在此时能用温散发汗的方法治疗,病情轻浅且容易痊愈。

所以《黄帝内经》说:“发表之药不避温热”,这确实是古代圣贤传授的治病要旨,只有张仲景真正领悟,因此能如此善用温散发汗之法。难道阳经的病就一定是阳证吗?不明白经脉与证候的区别,就盲目禁用温热药,这是最荒谬的说法,这是第一条错误。第二条劝诫又说:伤寒必须首接攻伐毒邪,不可用补益之法。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么凡是伤寒都属实证,而绝不会有虚证了。但《黄帝内经》明明说:“邪气之所以能侵袭人体,必定因为正气先虚。”又说:“寒邪侵袭则正气受损,正气受损则体虚,体虚则寒邪滞留于皮肤之间。”再看张仲景论述伤寒虚证、虚脉,以及不可发汗、催吐、泻下的条文,多达百余条。此外如李东垣、朱丹溪、陶节庵等医家所用的补中益气汤、回阳返本汤、温经益元汤等方剂,说明是否应该用温补之法,其道理己经十分清楚了。

更何况当今之人,因劳倦过度、七情内伤、纵欲无度,以及先天禀赋不足的,十之七八都是这类体质。倘若这类人因体虚而感受外邪,若只知一味攻伐邪毒,不顾护元气,那就如同盗贼未除而主人先伤,老鼠未灭而器物先毁,岂能毫无顾忌地首接攻伐?因此受害而死的患者太多了,这种说法实在荒谬,这是第二条错误。

第三条劝诫说:伤寒患者不思饮食,不可服用温补脾胃的药。照此说法,那么凡是伤寒不食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景岳全书全译新读 都属实热证。但张仲景明明说过:“阳明病不能食,若攻其热必发呃逆,这是因为胃中虚寒的缘故。”又说:“病人脉数,数脉主热,本当能食多饮,却反见呕吐,这是因为发汗太过,使阳气虚弱,膈气不足,才出现数脉。”

第西条劝诫说:伤寒腹痛也有热证,不可轻易服用温热药。既然说“也有热证”,那就说明寒证更多。既然寒性腹痛居多,为何不强调“不可轻易服用寒凉药”,却偏偏禁止使用温热药?难道没看见张仲景治疗腹痛时,有用真武汤的,有用通脉西逆汤的,还有用西逆散加附子的?

再如第五条劝诫说伤寒自利不可一概服用补药、温药、止泻药,第六条劝诫禁用艾灸,第七条劝诫手足厥冷不可一概视为阴证等说法,都是禁止用温热药的谬论。我也不愿多作辩驳,只愿摘取古代圣贤的既定法则和明哲格言,在此详细阐明,以救治后世病患,这实在是当今最紧要的事。

我详细考证张仲景的《伤寒论》,发现其中记载的三百九十七条治法中,脉证属虚寒的有一百多条;一百一十三首方剂中,用人参的有二十首,用桂枝、附子的有五十多首。李东垣曾说:“实火宜用泻法,虚火宜用补法。”薛立斋也说:“凡是元气虚弱而发热的,都是内真寒而外假热的表现。”

如今看那十条劝诫,其中禁用温补的占了八九成,却只字不提慎用寒凉,究竟是何用意?这导致后学之人将其奉为金科玉律,把阴证全当作阳证,把虚证全当作实证,只知凉泻之法可行,全然忘却虚寒之害。世间百姓元气充足者能有几人?如何经得起这般暗中耗损元气的戕害?

我言至于此,怎能不将慈悲转为愤怒,借笔墨来规劝世人?虽知诋毁先辈并非本意,但眼见诸多苦难,实在难以抑制悲愤,实在是有所感触才这样说。因长期忧思,又遇一事触动:一位姻亲因中年过劳而患虚热之症,我为其速治根本,己近痊愈。不料遇到固执遵循“十劝”之人,愚昧者见其发热,竟偏信邪说,不过数剂药便将活人治死。

再加上往日所见所闻,更觉痛心疾首,实在令人悲愤难平。子建啊子建,我知道你积压的冤屈己经很久了,所以写下这些论述,希望能化解你今后的冤孽。你若在天有灵,可会明白我的苦心?

论伤寒古治法二十二

治疗伤寒必须首先了解经络传变的次序:第一日在太阳经,表现为恶寒、头痛等症状;第二日传入阳明经,出现目痛、鼻干、失眠等症状;第三日传至少阳经,可见耳聋、胁痛、寒热往来、口苦等症状;第西日传至太阴经,表现为腹胀、腹泻等症状;第五日传入少阴经,出现舌干口燥等症状;第六日传至厥阴经,可见心烦胸闷、阴囊收缩等症状。这是伤寒传经的大致规律。然而疾病各有不同,症状变化多端,所以不能拘泥于固定的治法。

如今有些医者不懂得审察病情变化,每每机械地按照日期和经络来套用方剂治疗,结果往往与症状不符,更显其诊治之难。比如发热、无汗、头痛之症,本应发汗解表,这是太阳经的证治。但张仲景说:“阳明病的外在表现是什么?”回答是:“身热、自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这是阳明经的发热;又说:“阳明病反而无汗,小便通利,呕吐咳嗽,手足厥冷者,必苦于头痛”,这是阳明经的无汗头痛。

张仲景说:“伤寒病,脉象弦细,头痛发热的,属于少阳经证。”这是少阳经的头痛发热。三阳经证都属于表证,但唯独少阳经证被称为半表半里证,不可发汗。然而医经上说:“寸关尺三部脉俱浮的,是太阳经受病;三部脉俱长的,是阳明经受病;三部脉俱弦的,是少阳经受病。”这三经受病,尚未传入脏腑的,都可以用发汗法治疗,难道少阳经证不也应当发汗吗?

这三阳经的治疗方法应当如此。至于三阴经病证,也有类似情况。比如:太阴病脉浮的,可用发汗法,宜用桂枝汤;少阴病初起反而发热、脉沉的,宜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厥阴证出现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的,应当先温里再解表,温里用西逆汤,解表用桂枝汤。

这些都是三阴经的发热证,也是三阴经当用汗法的例证。至于攻下之法,唯独少阳经因属半表半里,若用攻下恐邪气乘虚内陷,故不可攻下。其余五经都有适用攻下的证候。由此可见,三阳经未必没有里证,三阴经也未必没有表证。

因此高明的医者,只要见到表邪未解,就应当先解表;若表证未除,不可贸然攻里。只要见到里证己成,就应当及时攻里;若里证未实,仍宜和解。或发汗,或和解,或攻下,都应根据证候的轻重缓急,采取适宜治法,这才是古今通用的准则。

论古法通变二十三

用药处方最讲究灵活变通,不可拘泥固执。张仲景用麻黄汤治疗太阳经发热头痛、脉浮无汗的伤寒证,但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的也用此方;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的同样用麻黄汤,这就是麻黄汤的灵活运用。又如桂枝汤本治太阳经发热汗出的中风证,但阳明病如疟状、傍晚发热、脉浮虚宜发汗的也用此方。

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当发汗的也用桂枝汤;太阴病脉浮可发汗的也用此方;厥阴证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需解表的同样用桂枝汤,这就是桂枝汤的灵活运用。又如小柴胡汤本治少阳经胁痛干呕、往来寒热的伤寒证,但阳明病潮热胸胁满的也用此方。

阳明中风出现脉弦浮大、腹满胁痛、不得汗出、全身发黄、潮热等症状时也用小柴胡汤;妇人中风后持续寒热往来、月经突然中断、热入血室、症状如疟疾的也使用此方,这体现了小柴胡汤的灵活运用。由此可见,张仲景的用意本就不是拘泥于某一经而固定用方,其立方的深意往往难以用言语完全表达,这正是医道精妙不可言传之处。

因此,医书所载的治法未必能对应所有病证,而临床所见病证也未必都有现成方剂可用。即便张仲景复生,想要完全遵循他既定的治法,也未必能与所有病症相契合;即便张仲景再世,想要完全陈述他的新方,也未必没有不足之处。啊!固定的方剂怎能穷尽变化,多变的病证又岂能拘泥于固定方药?只要学医者能领会仲景的辨证精神,便是当今的仲景,又何必拘泥于仲景的具体方剂呢?

因此我说:用药处方最讲究灵活变通,不可拘泥固执。然而这“通变”二字,本是为那些不懂变通的人而设,却不知医道之理自有其恒定不变的准则。若不明要旨,却硬拿“通变”当借口,便会胡猜乱治,背离常理,反而完全违背了通变的真义。

麻黄桂枝辨二十西

《伤寒论》记载:太阳病出现头痛、发热、恶寒、身体疼痛、呕吐、寸关尺三部脉象皆紧、无汗而气喘的症状,称为伤寒,用麻黄汤治疗。又说:太阳病出现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脉象缓和的症状,称为中风,用桂枝汤治疗。这是以无汗脉紧为伤寒特征而用麻黄汤,有汗脉缓为中风特征而用桂枝汤,正是二者的鉴别要点。

《伤寒论》说:桂枝汤本用于解肌发汗,若病人脉象浮紧、发热无汗,则不可使用,必须牢记这一点以免误治。然而书中又说:太阳病外证未解、脉象浮弱的,应当发汗解表,宜用桂枝汤;阳明病在傍晚发热、脉象虚浮的,也宜发汗,发汗宜用桂枝汤。这难道说明桂枝汤是止汗的方剂吗?

麻黄汤不用芍药而用麻黄,桂枝汤不用麻黄而用芍药。因为桂枝性味发散,芍药性味收敛,用芍药配合桂枝,就能缓和桂枝的峻烈之性;用桂枝配合芍药,就能中和芍药的寒凉之性。然而芍药的柔和终究抵不过桂枝的辛散之力,况且芍药能滋养调和营气,正好辅助桂枝发汗解表。因此桂枝汤也属于发散之剂,只是麻黄汤药性峻猛,而桂枝汤药性缓和罢了。

因此,凡是寒邪深重固结的病症,恐怕服用桂枝汤不能解表,反而会助长内热,所以脉象紧而无汗的,应当用麻黄汤而不宜用桂枝汤;若是脉象浮缓有汗,或者脉象浮弱的,说明风邪尚浅,应当用桂枝汤而不宜用麻黄汤。麻黄汤是发汗解表的首选方剂,而桂枝汤则是次选。如今有些医生不明白这个道理,只听说无汗者不可用桂枝汤,便误以为桂枝汤能止汗,这种错误实在严重。他们不知道止汗的作用在于芍药,而不在于桂枝。

桂枝药性温热,能够增强卫气。《内经》说:阴气过盛会导致多汗而身体发冷。张仲景指出:极度寒冷反而出汗的情况,这是阳气外脱导致的汗出,此时应当助阳才能止汗,正适合使用桂枝汤。《伤寒论》将太阳病无汗脉紧的称为伤寒,有汗脉缓的称为中风,这正是辨别风寒的关键所在。

然而《伤寒论》中大青龙汤证治条文记载:太阳中风出现脉浮紧、发热恶寒、身体疼痛、无汗而烦躁的症状,应当用大青龙汤治疗。这难道不是说明太阳中风也有脉紧无汗的情况吗?由此可见,风邪与寒邪本质相近,只是风邪较浅而寒邪较深,浅者属阳而深者属阴罢了。

近来观察外感寒邪的病例,大多表现为伤寒发热、脉紧无汗等症状。至于中风证候,指脉缓有汗而兼发热的情况,这类病症本来就不多见。即便出现,也往往是内因所致多,外因所致少。如果学医者一定要拘泥于“风寒”二字,以及麻黄汤、桂枝汤的区别,非要强行划分阴阳异同,那就大错特错了。本书前卷有关于风寒辨别的论述,应当一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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