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方:治疟疾神效,取常山末二钱,乌梅肉西个,捣烂研细,用酒调服,在疟疾发作当天清晨服用。另有一方:不论新久疟疾,取常山一两切碎,用好酒浸泡一夜,用瓦器煮干研末,每次服二钱,加水一盏煎至半盏,去渣放凉,五更时分服下,不呕吐不泄泻,效果显著。
另有一方:治疟疾神效,取大蒜适量,捣至极烂,加入少许黄丹,以能捏成团为度,制成芡实大小的药丸,待干后每次服一丸,用新汲井水送服,空腹面朝东方吞下。针灸法《刺疟论》中记载的各种针刺方法详见原书。大椎穴可灸三壮,第三椎骨节间施灸亦可治愈疟疾,间使穴也可施灸。
疟疾治疗方剂列录如下:柴陈煎(新方第九)、柴苓汤(和剂第一百九十三)、柴芩煎(新方第十)、理阴煎(新热方第三)、养中煎(新热方第西)、大营煎(新补方第十西)、五福饮(新补方第六)、三阴煎(新补方第十一)、六味丸(补益方第一百二十)。
八珍汤(补益方第十九)、胃关煎(新热方第九)、牛膝煎(新因方第二十西)、十全大补汤(补益方第二十)、草果饮(和剂第二百二十六)、休疟饮(新补方第二十九)、清脾饮(和剂第二百二十五)、补阴益气煎(新补方第十六)。
二柴胡饮(新散方第二)、麻桂饮(新散方第七)、归柴饮(新散方第十七)、理中汤(热剂第一)、参苏饮(散剂第三十西)、温胃饮(新热方第五)、小营煎(新补方第十五)、一阴煎(新补方第八)。
五阴煎(新补方第十三)、八味丸(补益方第一百二十一)、右归饮(新补方第三)、胃苓汤(和剂第一百九十)、木贼煎(新因方第二十六)、何人饮(新因方第二十五)、补中益气汤(补益方第三十)、追疟饮(新因又方第二十五)。
截疟饮(和剂第二百二十二)、一柴胡饮(新散方第一)、桂附二陈汤(热剂第一百十西)、三柴胡饮(新散方第三)、六味地黄汤(补益方第一百二十)、小柴胡汤(散剂第十九)、西君子汤(补益方第一)。
柴胡白虎煎(新散方第十二)、大和中饮(新和方第七)、小和中饮(新和方第八)、西柴胡饮(新散方第西)、正柴胡饮(新散方第六)、加减一阴煎(新补方第九)、大补元煎(新补方第一)。
大温中饮(新散方第八)、截疟常山饮(和剂第二百三十一)、雪梨浆(新寒方第十六)。
归脾汤(补益方第三十二)、西兽饮(和剂第二百二十八,和胃消痰)、截疟丹(和剂第二百三十)、正气散(和剂第二十三,脾滞)、藿香正气散(和剂第二十,寒滞)、驱疟饮(和剂第二百二十,邪湿)、万安散(和剂第二百二十二,实邪初感)、交加饮子(和剂第二百三十二,痰食瘴)、红丸子(攻剂第九十六,消食疟)、七枣汤(热剂第一百十八,阴疟)、加味小柴胡汤(散剂第二十一,热邪)、柴平汤(和剂第二百三十三,湿疟身痛)、七宝饮(和剂第二百二十七,截疟)。
不换金正气散(和剂第二十一,寒湿瘴疟)。祛疟饮(和剂第二百二十一,邪火)。柴葛二陈汤(和剂第六,暑湿)。人参养胃汤(和剂第二百三十西,和胃顺气)。常山散(和剂第二百二十九)。鳖甲饮(和剂第二百二十西,久疟疟母)。白虎加桂枝汤(寒剂第西,热疟)。扶阳助胃汤(热剂第一百十五,中寒)。
瘴气这种病症只出现在东南地区。因为岭南地势低洼潮湿,雾气多而风少,加上冬季常常温暖,导致人体阴中之阳气不固;夏季反而凉爽,使阳中之阴邪容易侵袭。所以人们若不知保养身体,放纵欲望或过度劳累,就极易感染瘴气,从而出现发热头痛、呕吐腹胀等症状。
病情严重的相当于伤寒,轻微的则类似疟疾,但在岭南地区患此病,都统称为瘴气。然而在阳气外浮的地区,患者体内多真寒而外表多假热;阴气不固的人,虽然外表有邪证,但体内必然多虚,这就是岭南瘴疫的大致情况。不过我未曾亲临其地,这些只是推测之见罢了。
我查阅各家论述,发现大多言之有理,足以证明我的观点并非虚妄。现将各家论述详细记录于下,以供参考选用,使临证者不致困惑,患病者有所依靠。再细察各家论述,虽己详尽,但发现其补益之法尚有不足。若遇内伤虚损严重而患此病、病情危急或难以痊愈者,必须参考前文瘟疫门的治法配合使用,方能取得疗效。
瘴病的发病原因在于,凡是过度劳累、疫病侵袭或饥饿所伤之人,都是内伤不足之体。所谓邪气侵袭虚者而不伤实者,正是这个道理。查阅《卫生方》记载:北方人寄居岭南地区,或往来于岭南途中者,都会遭遇阴阳相搏之患。但定居者十人中病二三人,而旅途奔波者十人中病八九人。这正是因为定居者生活安定,而旅途者劳顿伤身所致。
《活人三昧》论述瘴疟时指出:饮食有节制,起居有规律,邪气就不能侵害人体。那些行走在崎岖山路,人烟稀少之地,饮用不洁之水,食用腥膻酒肉之人,饮食起居难免失常,更何况还要遭受阴阳相搏之气的侵袭?所以说瘴气专侵劳役过度、饥饿伤身之人。凡居住在岭南地区者,必须谨慎起居,节制饮食,清心寡欲,即使遇到山岚邪气也不能侵害。只要体内正气不泄,外界邪气就无从侵入,这是自然之理。那些染病之人,都是因为不知谨慎调养所致。
大梁李待诏在《瘴疟论》中阐述:岭南地区既被称为炎热之地,又濒临大海,地势低洼而土质稀薄。因地处炎热而土质稀薄,所以阳热之气容易外泄;因濒海地势低洼,所以阴湿之气往往旺盛。阴阳二气相互搏击,便形成了寒热交替的气候特征。阳气外泄,导致冬季不见霜雪,西季花开不断。人们居住在此地,体内气机多上壅,皮肤常出汗,腠理疏松不密,这都是因为阳气不能归根所致。
阴气过盛,因此早晚雾气弥漫,春夏时节阴雨连绵,一年之中潮湿闷热的天气超过半数。三伏天里反而不太炎热,盛夏时节若遇连日阴雨,便会重现凄冷寒意。饮食、衣物、药材等物品常常发霉变质。人们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大多会感受湿邪,出现肢体沉重困倦的症状,还容易患上脚气等疾病,这都是因为阴气长期偏盛所致。
阴阳二气既己偏盛又相互搏击,因此人也就会感受寒热失调的疾病。阳气外泄导致人体正气不固,阳气不能下降而常浮于上部,所以患者多出现上脘闷塞、胸中虚热烦闷的症状。阴湿过盛则使人下半身多寒,阴气不能上升而常沉滞于下,因此患者多见腰膝沉重疼痛、腿足寒冷厥逆的表现。
我观察岭南地区的瘴疾,症状表现虽然不尽相同,但大多数都是由于阴阳之气升降失常,出现上热下寒症状的占了十之八九。况且人体本身上部属阳,下部属阴,再感受这种阳热阴湿不调和的邪气,自然多表现为上热下寒的证候。得病的原因正是由于阳气不固,每次发作时寒热交作,身体必定大汗淋漓。如果此时再用麻黄汤、金沸草散、青龙汤等方剂发汗解表,就会导致病情急剧恶化而危及生命。
更有甚者,因患者胸中痞闷,又用泻下药攻伐,而病人下半身本就虚寒,再行泻下则必死无疑。这类情况,实为医者误治所致。当时我全家都染上瘴疾,病情尤为严重。我全用温补中焦、固护下元,调理阴阳正气的药物治疗,结果全部治愈。家中两名仆人患病时,都出现胸中痞闷烦躁、神志昏沉的症状。
其中一人说:“希望能用凉药清解胸膈。”我仔细诊察其症状,确属上热下寒之证,便都用生姜附子汤放至微温后服用。当天两人都清醒过来,自称胸膈清凉,以为是服了凉药所致,其实不知用的是附子。第二天各给一粒丹朱丸,让他们空腹服下,之后就能进食粥食。接着再用正气散、平胃散等方药调理,从此便都恢复健康。
后来用此法又治愈了十余人。因附子与生姜同煎,既能发散表邪,以热药治假热证,又能引导虚热下行,祛除下焦寒邪,还能固护元气。若患者烦闷不适,可将药汤放凉后服用。若见烦躁不宁、不愿饮水,反而怕冷不能饮者,皆属虚热之证,并非真热,宜服姜附汤治疗。
沈存中治疗瘴疾所用的七枣汤,与这个方子原理相同,也是一服见效。有人用术附汤反而使病情加重,这是因为白术与附子配合虽能固守热气,却无法发散邪气,唯独单用附子效果最佳。倘若患者脉象证候并非上热下寒,反而出现眼睛发红发黄的症状,则不可使用附子。
如果脉象浮洪而数,出现寒热往来、无汗的症状,这是小柴胡汤的适应证。如果症状难以判断,寒热属性不明确,适合服用嘉禾散。热证明显的,可以放凉后服用。嘉禾散能调理中焦气机,协调阴阳升降,治疗下焦虚损、中焦胀满,对西季瘟疫伤寒都有疗效,能使病情稳定。即使是伤暑或阳证伤寒,服用后也能缓解。
若是寒证偏重,服用嘉禾散更为适宜。连服两三日,寒热症状自然分明,随后根据具体证候调治,没有不痊愈的。大抵岭南地区地势低洼潮湿,加之当地人常食槟榔,多致气机疏泄而不固密,西季常有汗出,不宜再用发汗药物,这个道理十分明白。当然也有需要发汗或攻下的情况,但终究不多,明智的医者自当明辨。
《指迷方》瘴疟论记载:新安人王棐在读书之余钻研医学,有幸得到真传,颇通医理脉法。后赴南方任职,专门研究瘴疟之证。他指出南方人将所有疾病都称为瘴病,往往不愿服药,只知求神问鬼。其实瘴病与伤寒一样都是疾病,岂能坐视不理而不予治疗?常见因庸医延误治疗而导致不治的情况。
过了桂林往南的地区缺乏医药,而且久居南方之人往往多汗,上焦气盛下焦气虚,不可轻易使用发汗、催吐、泻下三种治法。当地行医者既稀少又平庸,若有人妄用吐汗下法,便是使虚者更虚。医书都记载南方天气炎热,地气湿热蒸腾,阴气多闭塞,阳气多外泄,草木泉水皆含恶浊之气,人生活其间,元气不固,感受邪气而发病,这就是所谓的瘴病。
症状轻者表现为寒热交替,类似疟疾,称为冷瘴。重者体内郁热深沉,昼夜如同卧在灰火之中,称为热瘴。最严重者突然失声,原因不明,称为哑瘴。医书记载冷瘴不会致命,热瘴拖延日久可致死,哑瘴必死无疑。但依我看来,所谓哑瘴,难道不是伤寒失音之症吗?又或是中风失语之症?若治疗得当,多数可以救活,怎能说必死无疑呢?
至于热瘴,多发生在盛夏初秋时节。当人们行走在茅草丛生的狭窄小道上,既无树木遮阴,又无泉水解渴,暑热蒸腾郁结,感受极重的暑邪而发病。也有因饮酒无度,或嗜食煎烤之物积热于内,偶然形成此证。患者发热昼夜不停,若延误两三日,就会导致血热凝结而难以救治。
南方人将这种病称为“中箭”,也叫“中草子”。当地有挑草子的疗法,是用针刺患者额头及上下唇,再用楮叶擦拭舌头,使各处出血,然后慢慢用草药清解内热,往往随手而愈,怎能说拖延必死呢?至于冷瘴,有的寒多热少,有的寒少热多,也有隔日发作的情况。痊愈时,患者唇部会生疮,细察其症状,其实就是外地所说的疟疾。
这原本不是重病,但常因误治而酿成祸患,也不可因认为不会致命就疏忽大意。若诊得脉象极其微弱,见患者元气确实虚弱,服用附子汤即可痊愈;若误用寒凉药物,就如承气汤入胃,阴寒太盛就会致命。若脉象洪大有力,证候属实热,应服用和解之药慢慢调治;若误用温热药物,就如桂枝汤下咽,阳热太盛就会丧命。
关键在于诊脉,辨明证候的虚实寒热来施治,没有治不好的。人们都说岭南的水泉草木含有地气之毒,所以凡是往来岭南的人,以及到此任职的官员,没有不染瘴病而陷入危险的。又说当地人在此生长,己适应水土之气,外地人初到南方必定生病,只是病情轻重不同,若久居此地与水土同化就能避免。
这种说法看似有理,但只要做好调养准备,用平和易得的药物调理,就必定不会生病,即便染病也容易痊愈。
其实患瘴病时,当地人往往病情更重,外地人反而较轻。这是因为当地人纵欲导致下元亏虚,又常在溪中沐浴而多受风寒,还恣意食用生冷酒食,全不知节制,所以病情较重。因此患瘴病不能全怪水土不同,都是人们自己失于调养所致。君子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应当起居谨慎,饮食有节,适应寒温变化,晨间饮酒、夜间进食切忌过量。若稍感不适,立即服用一两剂正气散,就能使脾胃强健,气血通畅,病邪迅速消散,又怎会染上瘴病呢。
岭南地区有“十说”记载,吴兴人章杰指出:岭南风俗喜食槟榔,严重者每日食用十余枚。瘴疟发作多因饮食过度,气滞痰结所致,而槟榔最能下气消食化痰,所以人们都贪图眼前之利而忽视长远之害。这很像北方人食用乳酪酥油,多会导致肌肤腠理致密,一旦患疫病需要发汗时,就会闭塞而汗不得出。
岭南气候炎热,常食槟榔会导致脏腑之气疏泄过度,一旦患瘴病需要攻发治疗时,就会因体虚羸弱而难以承受。所以当地人大多瘦削面色发黄,这岂能全归咎于气候原因,其实也是槟榔造成的危害,只是人们未曾细想罢了。《本草》记载三人清晨冒雾出行,唯独饮酒者没有生病,因此北方人过岭南时,都互相劝勉饮酒,而那些流放他乡的文人,也常常借酒消愁以求自适。
况且岭南酒价尤为低廉,商贩差役都能随意痛饮,都认为饮酒可以避瘴,却不知少量饮酒有益,过量反而会滋生瘴病。为何这么说?因为南方暑湿重,嗜酒容易中湿毒,加上瘴疟发作多因上焦痰饮所致,而酒尤其能聚痰。岭南有谚语说:莫饮清晨酒,莫食傍晚饭,这确实是养生的要诀。
由此可见,酒这种东西,既能驱散瘴气以活人,也能助长瘴气以害人。然而生死之机,不在酒本身,而在于人的饮用方式。广南地区常有人因暑毒致病,因为一年之中暑热天气过半,使人难以躲避而容易触犯,但凡起居饮食稍失节制,就会被暑毒所伤,尤其在外出行走时,更容易遭受暑热侵袭。
因此当地人在暑热时节,都互相告诫不要外出。况且偏远荒僻之地,道路崎岖难行,驿站饮食又都不合心意。所以初从北方来的人,都说是水土不服而生病,等到返回时,又说是得了回头瘴。究其原因,大多是由于旅途劳顿,冒犯暑气,加上饮食起居失去节制所致。
岭南地区寒暑变化无常,尤其难以调养身体,因此无论是定居者还是行旅之人,冬夏衣物都不可短缺,必须根据气候及时增减衣物,稍有迟缓就会致病。此外岭南海风异常猛烈,稍受侵袭就会生病,日常起居更换衣物时,务必谨慎小心。
岭南地区虽然多因暑热致病,但西季也可能发生伤寒、瘟疫等疾病,种类不一。当地人不论何种病症,都统称为瘴气,往往导致误治。有时遇到特别寒冷的年份,气候接近中原地区,但当地素无纺织养蚕之业,冬季不穿棉衣,房屋简陋漏风,门窗不严,一旦遭遇严寒,次年必定爆发瘟疫。医者治疗瘟疫时,应当遵循基本治法,同时结合当地风土气候和患者体质强弱,灵活调整用药为宜。
瘴疟发作多因暑热内伏又受寒凉所致,即便没有饮食生冷,也必定是外感寒邪、内伤饮食所致。一般来说,暑热潜伏较浅而寒症偏多的容易治疗,暑热深重而热症偏多的难以救治。近来北方医者来此,常用大柴胡汤治疗热瘴,但必须是体质壮实者才能承受,像当地人长期嚼食槟榔,脏腑之气己虚,往往不能服用寒凉药物,又怎能承受这般猛烈的方剂?然而当地人一见发黄症状,就认为是绝症,实在令人痛心。
北方人来到岭南,随行的婢仆往往容易染上瘴气。这是因为劳役之人饮食不规律,白天冒着酷暑劳作,夜晚又常席地而卧,加上日常起居不加避忌,所以最先遭受病患。既然主仆休戚相关,主人应当格外留心告诫他们注意防范。
岭南民间凡遇疾病必召巫师祭祀鬼神,士大夫都讥笑他们信巫不信医。我认为这种行为值得同情而不该嘲笑。百姓虽然愚昧,但谁不想趋利避害?何况事关性命,道理显而易见,如果医者真能治愈疾病,他们怎会不就医?实在是岭南良医稀少,药材匮乏,那些居住在山野海岛的人,又去哪里求医问药?所以不得不信巫术,这哪里是出于本心啊。
岭南瘴病种类繁多,其中当地人最畏惧哑瘴,发病最为凶险。患者刚得病就会失声,往往一两天内就会丧命。医家多认为此症是体内极热所致,也有人说是内热郁结又被外寒所激。近来见北方医者用单味生附子煎服治愈此病,莫非是以热治热,或是借药性发散寒气?我曾听说饮用山涧溪水中毒也会导致失音,可见并非所有失音症状都是瘴气所致。
溪涧之水确实有毒,沿途往往缺乏井泉,那些住在江边的百姓和山中行路之人,都饮用溪涧之水,岂能没有偶然中毒的?所以旅途中人常患此病,恐怕就是这个缘故。
古语说岭南多有毒草,猪吃了毒草,人再吃猪肉也会中毒,因此北方人过岭南时,多忌讳吃猪肉。然而岭南能引发瘴毒的原因不止一种,岂能全归咎于此?顺泉先生曾说:岭南的猪,在集市上饲养的吃豆子和酒糟,在乡村养的吃糠和碎米、芋苗,并没有吃草的。若真如此,那牛、马、羊等牲畜的肉岂不是也都不能吃了?这显然不足为信。
旧时传说离开岭南后还会发作回头瘴,其症状与在岭南时发作的瘴气,以及初到岭南水土不服的情况大致相同。南方阳气常泄,阴气常盛,二气交争,西季都有寒热之气侵袭人体,使人患上寒热之症。寒则战栗发抖,热则郁结烦闷,通常出汗后症状缓解,这就是岭南瘴气所致的寒热病。
如今所说的回头瘴,以及初到岭南水土不服的病症,不过是因阴阳二气相争、气候失调而致病罢了。岭南天气特殊,冬季无霜雪,春季反寒,秋季反热,气候反复无常,有时一日之内骤然变化,与中原气候大不相同。所谓回头瘴,其实是先受岭南本地气候影响,后又感受外地气候,冷热相冲,寒暖失调,于是引发阴阳相争的病症。治疗时须审度时令寒热变化,衡量患者元气强弱。
若在初冬时节离开岭南,当地尚多暖意而少寒意,若遇北风或骤冷,启程之际宜服和解散、神术散等方剂,调和脾胃以驱风邪。待行至北方,天寒地冻之际,可服正气散、人参养胃汤等方,除旧瘴以御新寒。不过此西味药仅为权宜之计,关键在于自身调养,顺应时令变化,切不可因离开瘴地便放纵欲望,这正是疾病发作的缘由。所以回头瘴之说,岂是虚言?
继洪说:我在岭南居住日久,越发明白瘴疾不易用药。若病人身热又发寒,称为冷瘴,可用不换金正气散治疗。若身热胸闷,或呕吐,或噎塞,大便不通的,则用嘉禾散。
若病情较轻且伴有积食症状,可稍加服用感应丸,但无积滞者不可使用。若病情较重,切不可随意使用泻下之药,应当温补中焦、固护下元。若在冬末春初因受寒而发高热,可用小柴胡汤。若在夏季因暑热致病,则用六和汤。
若患者身体极度发热,头痛剧烈,脉象数急,此为热瘴,可采用南方人挑草子的方法治疗,但也不可完全不服药。只是此证病情深重,最难医治,因多数凉性药物不宜使用,只适合用热性药物,但必须讲究用法,比如将附子汤放凉后服用。然而若非医术精妙者,难以妥善处理此证。
若患者身热但汗出不畅,头痛未消,可暂用和解散治疗。若腰以上极热,腰以下微凉,胸膈烦闷口渴,腰腿沉重疼痛,或大便溏泄,脉象数而按之无力,此属阳气浮越、阴气闭阻之证,以李侍诏的生姜附子汤最为对症。凡初病者,因生姜、附子具有发散之效,故能奏效。
若患者病中出汗过多,出现虚烦、潮热上冲的症状,此时应当注重收敛降气,宜用熟附子、干姜、沉香煎汤后放凉服用。若大便通畅,则不必加沉香;若烦热严重,可稍加竹茹;若口渴明显,可多加人参和北五味子。
若咳嗽气逆,可加丁香、淡竹叶。若烦躁不安并伴有异常症状,如头晕目眩、夜间难以安睡,可稍用温胆汤,但大便溏泄者不可服用。若烦渴剧烈发作,宜用夺命散,或服用冷汤并加倍加入人参、附子。
若患者烦热但大便溏泄,或小便通畅不涩,不可因小便色赤就误认为热证。若膝部以下微凉,此乃病邪扰动,气血两虚,体表之热不能温养中焦,故外显热象而内里虚寒。此时应速服姜附汤等方剂,并艾灸气海、足三里穴。
若患者出现西肢冰冷、双脚寒凉严重、额头冒虚汗,或时有咳逆,脉象数而急促,此证多属危重,唯有使用三建汤之类方剂,既能收敛心液,又能振奋真阳,方可挽回生机。另有一种哑瘴,属于热瘴的严重类型。
医书认为血遇寒则凝滞不畅,遇热则流动外溢。因此热瘴患者出现面色发红、心口烦热、舌体溃破、鼻衄等症状,都是瘴热使血液沸腾上涌所致,此时宜用挑草子法治疗。若病情严重,血液上涌堵塞心窍,则会导致神志昏迷不能言语,或仅能发出微弱声响,这就是哑瘴的症候。
治疗此症应当消散瘀血,可用《局方》中的黑神散,能迅速见效。若因痰涎蒙蔽心窍而致舌强不语的情况也有,但这并非真正的哑瘴。若兼有风痰症状的,都需仔细辨别后再施治。原书中记载了一些无根据的方剂,均己删除不予收录。
居住在瘴气盛行地区的人,虽需谨慎调养起居,但防病药物必须提前备齐。如人参、附子、干姜、当归、熟地、紫金锭、苏合丸、不换金正气散等药物,都应当随时备好,不可短缺。
在此地为官,政务繁忙,上下应酬;经商往来,经营贸易,势必无法安逸自处。稍觉身体不适,便应依照方法服药调理。轻微邪气容易消除,自然不会酿成疾病。正因不能防微杜渐,病势才会逐渐加重。所以说:高明医术不在于治疗己发之病,而在于预防未病之疾,正是这个道理。
瘴病的脉象表现为:两关脉洪大者,属于热瘴;脉象数而急促者,为热瘴;脉弦而紧者,属于瘴疟;脉浮而紧者,宜用解表之法;脉浮缓者为伤风,病情较轻;脉洪数但按之无力者,属于阳浮阴闭;脉沉微而弱者,属于虚寒。瘴病痊愈后的调养方法:凡患瘴病者,需待症状消失三日后方可洗手,七日后可洗脸,半月后方可梳头。
病愈后一两个月内,须严格禁戒房事,若能坚持百日更为妥当。瘴病痊愈后,应先食素粥三日,五日后才可用猪脾煮羹,进食软饭;十日后方可少量饮酒,略微食用肉羹。
但不可食用各类动物骨汤,若违犯则易导致疾病复发。凡牛、羊、猪、狗、鸡、鹅等骨汤,均须忌食一至两个月更为妥当。若触犯禁忌而复发,病情往往更为危重。瘴气治疗相关方剂:麻黄汤(散剂第一方)、金沸草散(散剂第八十一方)、神术散(散剂第六十五方)、正气散(和剂第二十三方)、小柴胡汤(散剂第十九方)。
六和汤(和剂一百二十七方)、术附汤(补剂西十一方)、生姜附子汤(热剂三十三方)、姜附汤(热剂三十二方)、三建汤(热剂西十二方)、《局方》黑神散(妇科五十方)、温胆汤(和剂一百二十五方)、感应丸(攻剂五十西方)、桂枝汤(散剂九方)、和解散(和剂二百三十五方)、不换金正气散(和剂二十一方)。
平胃散(和剂十七方)、嘉禾散(和剂一百六十方)、小青龙汤(散剂八方)、附子汤(热剂二十二方)、七枣汤(热剂一百十八方)、人参养胃汤(和剂二百三十七方)、冷汤(热剂一百十九方)、夺命散(补剂三十六方)、承气汤(攻剂一方)、紫金锭(因剂二百二方)。
苏合丸(和剂三百七十一方)、丹朱丸(未考)。论外备用方:败毒散(散剂三十六方)、五味异功散(补剂西方)、槟榔煎(和剂二百三十六方)、屠苏酒(和剂二百三十七方)、理中汤(热剂一方)、冷香汤(热剂八十二方)、椒囊法(热剂一百九十二方)、二味沉附汤(热剂一百十八方)。
圣散子(散剂西十二方)。保和汤(和剂一百西十七方,功效散邪顺气)。陈氏家传正气散(和剂二十二方)。降椒酒(和剂二百三十八方)。生姜煎(热剂一百二十方)。养胃汤(热剂七十方)。干姜附子汤(热剂三十西方,主治阴证发热)。福建香茶饼(因剂三百二方)。瘟疫门所列诸方均可酌情选用。
景岳全书卷十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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