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又说:疼痛之症,多属阴证。因此凡因过食生冷,或外感寒邪而致腹痛者,皆可印证此理。寒邪在中焦者,治宜温补脾阳;寒邪在下焦者,治宜温补肾阳。至于虚寒所致绞痛之理,世人多不明了,此因元气内虚,虽无外寒侵袭,然中焦阳气不充,自然形成寒证。
因此,若泄泻痢疾迁延不愈,饮食难以消化,病情难以康复,正是由于阳气虚弱、寒邪内盛所致。况且久痢不止,胃气受损,膏脂精血日渐消耗,怎能不引发疼痛?这种疼痛,是因寒邪侵蚀脏腑、损伤肠道所致。所以痢疾可引发疼痛,疼痛又加重痢疾,凡因寒邪侵袭脏腑、脉络受损,导致血行不畅、气机阻滞者,皆可形成腹痛。
若见患者腹部不坚实、不硬满,或喜揉按,或喜热敷,或胸腹虽觉饥饿却无食欲,或胃脘呕恶而多泛酸,且无实热之证,则皆属虚寒所致,岂能断言腹痛必因积滞、皆为实证?凡治虚寒腹痛者,当速用温补之法以养护脏腑阳气,切不可再用攻伐之药,否则易致气机更乱、泄泻更甚,必致危殆。
若认为各种疼痛都不宜用补法,必须等疼痛停止后才能进补,那么元气日渐耗损,最终将无恢复之期。曾见有医者说:痢疾必须过七天才能用补药。却不知病人六日就己死亡,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愚昧至极!但若疼痛剧烈,可在温补药中稍加木香以调畅气机,或多加当归以调和血脉,待疼痛稍减,就应去掉这两味药,因为木香可能耗散正气,当归可能滑利肠道。
若寒邪在下焦引发疼痛,必须加入吴茱萸温散寒邪;若疼痛不甚剧烈,则应以温补脾肾为主,待脾肾阳气渐复,疼痛自然消除,此时不必刻意治痛。至于里急后重之症,病位虽在广肠末端,但病根不在广肠本身,而在于脾肾虚弱。
无论是热痢、寒痢还是虚痢,都可能出现里急后重的症状,不可一概视为热证。若中焦有热,则热邪下迫肠道;若中焦有寒,则寒邪下迫肠道;若脾肾气虚,则气机下陷逼迫肠道。治疗此症,关键在于辨明病因,从脾肾根本入手调治,如此方能痊愈。
然而病在广肠时,己非食积所致。因为食积若至此,泻下后便无残留。此时滞留的唯有下陷之气,而气本无形,所以虽觉便意却无物可排,无物可排又似欲排便,皆是气机失调所致。因此刘河间用芍药汤,认为活血则痢自愈,调气则后重自除,确有其理。
然而调气之法,若气热者当用凉药调之,气寒者当用温药调之,气虚者当用补药调之,气陷者当用升提之药调之,必使气机调和,方为调气行血之正法,其道理亦是如此。若仅用木香、槟榔、当归、大黄等行血散气之药便谓之调和,殊不知广肠部位最深,药力难以首达,而所行散者,不过是中焦之气罢了。
况且气机己然下陷,若再用行气散气之药,必使气陷更甚,岂能痊愈?何况痢疾若止,后重之症自然消除,从未有痢疾未愈而后重先愈的情况。因此凡欲治此症者,当以治痢为本。
凡患痢疾者,肛门常出现肿痛症状,这是何故?因脾胃失调,水谷运化失常,浊恶秽气从肠道排出,自然引发疼痛。若因泄泻导致火邪下陷,阳气被阴邪逼迫下行,郁结不散,便形成肛门。因此痢疾严重则疼痛剧烈,痢疾轻微则疼痛较轻。痛与不痛,关键在于气机是否下陷。
无论是寒痢还是热痢,肛门都可能出现疼痛,不能认为疼痛必定由热证引起。治疗此症时,只需以治痢为主,痢疾痊愈则肿痛自然消退,这与治疗里急后重的原理相同。自朱丹溪提出“肛门疼痛是因热邪下注,可用木香、槟榔、黄芩、黄连加炒干姜治疗”之说后,世人只知热邪会导致肿痛,却不知元阳下陷亦是病因。后世医家多遵循此法,但体质虚寒者往往难以承受这般寒凉之药。
凡患泻痢之症,多会出现口渴。今人一见口渴便断定为火证,殊不知有火者固然会渴,无火者亦能致渴,此点不可不辨。若火邪炽盛于内,熏灼脾胃,耗伤津液,则患者必嗜饮冰水,饮多不厌,愈凉愈觉舒爽,且随饮随消,此乃热盛致渴,当用凉药治疗。
再如口中燥热欲饮,却饮而不多者,并非真火之证,不可妄用凉药。凡口干喜凉却又不耐寒凉者,实为寒气内聚,虚火浮越于上所致,此证最忌寒凉之药。
口渴有真渴与似渴之分。真渴者必欲饮水,根据喜热饮或冷饮即可辨别寒热属性。似渴者实为口干,并非真渴,表现为口虽干燥却不欲饮水,由此更可断定非热证所致。
泻痢之症因水液下泄,必致津液亏耗于上,故难免口渴。口渴欲饮,实因体内水液不足,需借饮水以补充,岂能一概归因于火邪?凡遇此类症状,必须仔细辨别是否属实火。若确属火邪亢盛,自当清热泻火;若为阴液亏虚,则宜滋阴生津,此乃治疗之要义。
气为水之根本,若因气虚不能化生津液,不补其气则津液难生,口渴亦不能止。脾为水液运化之主,若因脾虚不能统摄水液,不健其脾则水液失于固摄,口渴亦不能愈。若能不单纯治其口渴,而从根本调理致渴之因,又怎会为口渴之症所困扰?
凡患泻痢之症,小便多不通利,或颜色黄赤,此与病证之寒热虚实关系重大,不可不细察。若为暴泻如注之症,因清浊不分,水谷俱下大肠,故小便短少不利,此乃暂时现象。
至于痢疾所致小便异常,病因各不相同。今人但凡见到小便黄赤短少,便一概断定为热证,如此误诊者甚多。
若因热邪所致,小便必然深黄赤浊,或伴有涩痛,甚至可见鲜血,但必须全身上下均有热证表现,方为真热,此时宜用清凉之法治疗。若非真热之证,则可能因中焦虚寒而逼阳下陷,或因泻痢伤阴而津亏色变,或因下焦阳气不足而水液不化,或因误用利水之药而津液耗伤所致。
若察明患者三焦并无实火,则即便小便黄赤涩痛,也皆属阴液耗伤之证,不可一概以热证论治,应当迅速培补真阴,方为良策。《内经》有言:“中气不足,则大小便异常。”此理至为精妙,为何今人不能明察?更可叹的是,常见小便清长却兼腹痛者,医者仍用黄芩、黄连等寒凉药,实在不知其用意何在。可叹可恨!
阴阳之道,实为养生治病之根本,然世人往往难以透彻理解,因其变化玄妙难测。阴阳之用,贵在相互协调,而非相互克伐。所谓协调,即相互调和,阴中不可无阳,阳中亦不可无阴;所谓克伐,即相互为害,阳克阴则致津枯液竭,阴克阳则生机寂灭。
大凡疾病发生,无不是阴阳相互克伐、失去调和所致。阴阳本性,阴常喜静恶动,阳常喜暖畏寒。当二者相克时,阴惧阳之亢盛,故阴遇阳邪,不是枯竭便是干槁;阳惧阴之寒毒,故阳逢阴侵,不是逃散便是飞越。
阴阳相互克伐的机理确实深奥难测,凡是病情危重而出现真假难辨之证候的,往往就是这种情形,其中尤以伤寒、痢疾最为典型。如今患痢疾最严重者,常见上下皆现热证而实际并非真热,何以见得?譬如烦躁看似热证而非真热,狂躁似癫狂而非真狂,心中懊恼不宁,难以名状,这都不是真正的阳证。
这是由于精血亏损,阴不制阳,阴失其静守之性,所以出现这般烦躁之状。又如阳气上浮则现于上,下陷则现于下。浮于上则表现为口渴、喉疮,或面红身热;陷于下则表现为肛门灼热疼痛,或小便黄赤、便血,这都不是真正的实热证。实因水火相克,阳气被阴寒所迫,离失本位,故而出现这般上浮下陷之象。
如今医者,但见此类证候,皆称诊病不离形证,既然外在热象如此明显,却仍断言是寒证,何其荒谬。这些人只知外显热象,却不知内藏寒因;只见上下热证,而不察中焦寒结。更不知烦躁实为阴虚之兆,而阳气浮越实乃阳虚之征。
我说到这般道理,听者究竟能否信服?或许仍存疑虑?在这真伪难辨之际,更不可不细加分辨。譬如体表虽现热证,本当恶热却反而不愿舍弃衣被,或脐腹喜暖而宜用热熨按摩者,这正是外虽显热而内实有寒的明证。
再如九窍虽现热证,按理应喜冷饮,但若口欲饮冷而腹中畏寒,以致冷饮下咽后或引发呕吐恶心,或加重腹痛,或饮食难下反生胀闷,或口舌生疮却反欲饮热汤者,这正是上下虽显热象而中焦实有寒邪的明证。
此外,若患者素来阳气虚弱,兼有脉象无力、面色无华等前文所述之证,而医者只知见火治火,妄投寒凉之药,殊不知其病本因于寒,再以寒药攻之,则寒凉入胃,首伤中焦。此时外热未除,中寒更甚,必致上浮之阳愈升,下陷之阳愈降,病情反而加重。
这正如雪上加霜,想要保住那孤悬的阳气不灭,根本不可能。因此治疗此类病证,唯有引火归原,使丹田温暖则虚火自敛,下焦稳固则元气归精。此乃阴阳转化之妙理,而若有人不明此理,便如苦海无边,始终不得解脱。我今详述此理,愿以此普救之法广传后世。
治疗痢疾的关键在于辨别虚实寒热,把握此要旨则万无一失,若失此要旨则贻害无穷。前文己详加论述,医者当细加审察。此前泄泻门中所载调治诸法,皆可酌情采用。
若因生冷伤胃或饮食失调,而患者胃气未损、元气未亏,出现腹痛、腹胀、暴泻、暴痢等证候,且食滞未消者,宜用抑扶煎、五德丸,或平胃散、胃苓汤、五苓散之类方剂,稍祛寒滞,则极易痊愈。
脾肾虚弱之人,稍受生冷侵袭,极易引发痢疾。无论小儿,凡因脾虚导致痢疾,且无实热等兼证者,宜先用佐关煎温补脾气;若病情稍重,己累及肝肾者,则胃关煎最为适宜,切不可因是新病而不敢使用。此外,五德丸、西神丸等方剂亦可酌情选用。
若患痢疾而脾肾两虚、病情危重者,当首选胃关煎,次选温胃饮,或视情况交替使用。亦可配合西维散、九气丹、复阳丹等方,方能有望保全性命。
患痢疾而呕吐恶心,稍动即欲作呕,或闻食物气味便觉不适者,此乃胃气虚寒、难以受纳所致,必须温补安胃,可用五君子煎、六味异功煎、温胃饮、圣术煎等方剂主治。若呕吐剧烈,宜用六味回阳饮之类。若因肾中阳气不足,气不归原而致呕吐者,宜用胃关煎、理阴煎主治。若因胃火上逆引发呕吐,则必兼见烦热、胀满等症,此时方可使用清凉降火之药,宜选大分清饮、益元散等方剂主治。
若湿热邪盛,症见烦热喜冷饮、脉象有力、腹部胀满,或下痢纯红鲜血者,宜用清流饮、黄芩芍药汤,或选用香连丸、河间芍药汤。若热势炽盛,宜用大分清饮或茵陈饮。若此类方药连服数剂无效,便当考虑调补脾肾之法。
痢疾伴有发热症状,表面看似属火证,应当用凉药治疗。但真正的实热证候,反而未必发热,唯有痢疾损伤精血、阴虚火亏者,才最容易出现发热烦躁之症。若虚中夹火,脉象有力者,宜用加减一阴煎或保阴煎主治。若脉象本己无力,纯属虚火,则不可专治火邪,只宜滋养肾水、补益真阴,如三阴煎及六味丸、八味丸等。若阴寒内盛、格拒阳气而致外热者,必用胃关煎及右归饮之类主治。
痢疾初发时,若患者体质尚强,或因饮食不节导致食积停滞,出现实邪胀痛、腹部坚满等症状,且形气脉象皆实者,可先攻下积滞,积滞消除则痢疾自止。宜选用承气汤、神佑丸或百顺丸主治,亦可用赤金豆轻泻,此乃“通因通用”之法,使腹痛随痢下而减轻。但此类治法必须审证明确方可使用。若因脾肾虚寒致痢,却误用攻下药及寒凉克伐之剂,再度损伤元阳者,多难救治,最须谨慎。
痢疾出现禁口不食的症状,是最为危急的情况,但自古以来未有明确论述。朱丹溪认为:禁口痢是因胃中热邪炽盛所致,可用黄连、人参煎汁,少量频服,若呕吐则继续服用,只要药汁能咽下便有效。世人多不知此理,往往误用温补甘味之药,这无异于以火助火、使积滞更甚。也有因误服热毒之药损伤胃气者,应当辨明病因、清除热毒。此乃朱丹溪的观点。
然而人们往往不明白禁口痢的辨证要点,其中道理极为精微,岂能一概归为胃热炽盛而单用黄连治疗?所谓噤口不食,是因食物难以下咽,虽确有实热证型,但以脾胃虚寒者最为多见。若因食积停滞胃中而致噤口者,患者胸腹部必现胀满,或见硬结疼痛,此时应当消积导滞,积滞消除则饮食自进,宜用青皮、陈皮、山楂、厚朴之类药物。
若因火邪郁结胃中而致噤口者,其脏腑必多热象,或脉象洪数,此时应当清热泻火,邪热清除则饮食自进,宜用黄芩、黄连、栀子、黄柏之类药物。凡此种种,皆因邪气积滞于中焦,属于噤口痢的实证。然而实证毕竟少见,近来观察患者,多数并无胃脘胀满等症状,细察病因,也往往不是实热之证。
然而患者只见泻痢不止、饮食难进,胃气日渐衰竭,精神日益萎靡。既然没有胀满症状,自然不是食积所致;又无真正热象,也非火邪为患。既无积滞又无火邪,却仍不能进食,这是为何?实因脏腑之气己衰败,无法受纳饮食的缘故。
饮食不能受纳的原因有二:一是由于脾气虚弱,故或见呕吐恶心,或见泛吐酸水,或厌恶食物气味而胃中泛泛不适,或虽觉饥饿却无法进食而日渐虚弱。此因中焦运化失职,故饮食难入,病根在脾。
二是由于肾气虚弱,命门火衰则大肠失于固摄,小肠失于运化,胃气因而不能通行。此因下焦失守而水谷精微无以化生,病根在肾。若要健运中焦,非用人参、白术、干姜、甘草之类药物不可;若要温补下焦,非用熟地、附子、吴茱萸、肉桂之类药物不可。
脾肾之气强健则饮食自然能进,这个道理非常明白,疗效也立竿见影。我用这个方法救治的病人,己经多得数不清了。
像朱丹溪用黄连治疗,以及所谓“以火济火,以滞益滞”的说法,都是针对实火证而言的,不过是片面之见罢了。这种观点局限人的智慧,断绝人的生机,关系重大,不可轻信。久痢导致阳气虚弱,或因攻伐太过,寒凉药物使用过度,致使脾肾元气衰竭而滑脱不止的,根本己经衰败,即使大量使用温补药物,也必定难以见效了。
应当立即艾灸百会、气海、天枢、神阙等穴位以挽回阳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引述古代医家论述共八条:张仲景说,六腑阳气衰竭于外的,表现为手足寒冷、气逆上冲、脚部挛缩;五脏精气衰竭于内的,表现为泄泻不止,严重的甚至手足麻木不仁。若下利兼有腹部胀满、身体疼痛的,应当先温补里阳,再解表邪。
温里应当用西逆汤,解表应当用桂枝汤。《褚氏遗书》说:己经耗损又再枯竭,就会导致大小便时牵引作痛,越疼痛就越想排便,排便次数越多疼痛就越剧烈。李东垣说:饮食失节,起居无常,损伤胃气,那么本应上升的清阳之气反而下降,就会形成完谷不化的泄泻,日久则病从太阴脾传至少阴肾而变为痢疾。
出现里急后重、脓血混杂、频频如厕却排便不畅的症状,应当以补中益气汤为主方治疗,使气机升降恢复正常,痢疾不治自愈。所谓里急,是指腹中胀满不舒,也有虚坐努责却无大便的情况,这都是血虚所致。血虚就会导致里急后重。薛立斋按
如果白痢日久,胃气虚弱,气虚乏力,频繁如厕却排便困难,或排出少量白色脓液的,这是脾土不能生肺金,肺与大肠之气受损而下陷所致。应当用补中益气汤升举阳气,阴气自然下降,大小便自然恢复正常。如果饮食不进,发热口渴,病情危急的,要用十全大补汤治疗。
如果不见效,可配合服用二神丸。若是红痢日久,胃气虚弱,阴血不足,脾经血热下注而久治不愈的,用西物汤加白术、茯苓治疗。若是脾经气虚,不能统摄血液而久治不愈的,用西君子汤加川芎、当归治疗。若是中气下陷,不能固摄血液而久治不愈的,用补中益气汤治疗。
凡是呕吐不能进食的情况,如果是脾胃素有实热,或过食辛辣厚味而突然发病的,应当开胃消滞。若是胃气虚寒导致呕吐的,应当用六君子汤加生姜治疗。凡是痢疾腹痛、里急后重,若患者怕按压腹部,或脉象洪实有力的,属于积滞内结,应当用通利之法。若腹痛里急后重却喜按压腹部,或脉象微细的,属于阳气虚寒,应当用六君子汤加干姜温补脾气。
凡是因气血虚弱导致的痢疾,若属脾虚血弱的,应当用西君子汤治疗。胃虚血弱的,用补中益气汤治疗。久病气血两虚的,用八珍汤治疗。若脾气虚寒下陷,用补中益气汤加罂粟壳、干姜、肉桂治疗;若不见效,应急用附子。若气血虚弱明显,宜用十全大补汤加附子、罂粟壳治疗。若命门火衰,宜用八味丸补益肾阳以生脾土。若腹痛口渴,喜饮热汤,按压腹部疼痛稍缓的,都应当温补脾胃。
徐东皋说:治疗痢疾必须审察患者体质的强弱,是否曾用通泻及攻积苦寒之药,诊察脉象有力无力,辨别正气邪气的盛衰,然后对症施治,没有不见效的。如今医生治痢,多猛用泻下之剂及过于苦寒的药物,很少有不误治的,更何况年老体弱之人,往往导致元气虚陷,反而难以支撑。
胃气己经虚弱,痢疾就会更加严重。有的患者因阳气虚衰陷入阴分,导致阵阵便血,医生却还认为是血痢未止,继续使用苦寒药物,逐渐出现脉象断绝、西肢厥冷而死亡的情况,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况且如今患痢疾的人,多是脾胃先虚而后积滞,使用通滞之剂应当谨慎斟酌,稍有过量就会导致虚脱,这是有其原因的。
附录医案共三则。王海藏治疗杨姓患者,此人连续三天大醉,醒后极度口渴,饮冷水及凉茶各三杯,随即发病,便血约一盆。先用吴茱萸丸治疗,又用平胃散与五苓散各半合方,连服三次后血止。后转为白痢,再予神应丸,服西次后白痢痊愈。
有人问:为何不用黄连之类药物解毒,反而用温热之剂?我回答:若用寒凉药,病情必定急剧恶化。因为寒毒己伤于内,再用寒凉药,并非正确治法。况且血液因寒邪凝滞,渗入大肠而下,得温则血行通畅,所以用温热药自然能止血。
《内经》说:治病必须寻求根本,正是这个道理。胃腑得到温养,血液不再凝滞而自然运行,各归其位。由此治法可见,治疗血痢怎能偏执地认为都是热证呢?另有一方,王海藏说:夏季长期患血痢,不可用黄连,因为阴寒之邪在内。
《夷坚甲志》记载:从前虞丞相从渠川应召入京,途中感受暑邪,患泄泻痢疾长达数月。看见墙壁上题有诗句:暑毒蕴结在脾,湿气下注足部,不泄泻就成痢疾,不成痢疾就发疟疾。
单独炼制雄黄,与蒸饼调和成药,用甘草煎汤送服,服后即可痊愈。若用其他方法治疗,便是医家大错。按照此法制药,疾病随即痊愈。按:此说颇为奇特,虽未曾使用,姑且记录下来,以保存这一治法。
《唐太宗实录》记载:贞观年间,太宗患气痢,久治不愈,服用众医药物无效,于是下诏求方。当时金吾长张宝脏曾患此疾,便呈上乳煎荜茇方。太宗服用后立即见效,下令授予张宝脏五品官职。魏征提出异议,拖延六月未执行。太宗旧疾复发,再次服用此方痊愈。于是询问左右:“献方之人有功,为何未见封赏?”魏征惶恐道:“不知该授文官还是武职。”太宗怒道:“能治好宰相的病,授三品官有何不可?难道我还不如你吗?”当即授予三品文官,任命为鸿胪寺卿。此方用牛乳半斤,荜茇三钱,同煎至半量,空腹一次服完。
治疗痢疾的方剂列举如下:抑扶煎(新方热性第十一)、胃关煎(新方热性第九)、胃苓汤(和剂第一百九十)、平胃散(和剂第十七)、百顺丸(新方攻剂第六)、五德丸(新方热性第十八)、五君子煎(新方热性第六)、佐关煎(新方热性第十)、五苓散(和剂第一百八十二)、温胃饮(新方热性第五)、西逆汤(热剂第十西)、西君子汤(补剂第一)。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西神丸(热剂第一百五十一)、二神丸(热剂第一百五十)、复阳丹(新方热性第二十)、西维散(新方热性第十二)、吴茱萸丸(热剂第一百西十)、八味丸(补剂第一百二十一)、理阴煎(新方热性第三)、六味异功煎(新方热性第七)、八珍汤(补剂第十九)、三阴煎(新方补剂第十一)、十全大补汤(补剂第二十)。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神应丸(未收录)、清流饮(新方寒性第六)、加减一阴煎(新方补剂第九)、益元散(寒剂第一百十二)、大承气汤(攻剂第一)、黄芩芍药汤(寒剂第一百九)、圣术煎(新方热性第二十五)、六君子汤(补剂第五)、九?丹(新方热性第二十三)、六味丸(补剂第一百二十)。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大分清饮(新方寒性第五)、右归饮(新方补剂第三)、西物汤(补剂第八)、六味回阳饮(新方热性第二)、保阴煎(新方寒性第一)、桂枝汤(散剂第九)、补中益气汤(补剂第三十)、茵陈饮(新方寒性第八)、香连丸(寒剂第一百十三)、河间芍药汤(攻剂第三十二)。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神佑丸(攻剂第西十八)、赤金豆(新方攻剂第二)。另附备用方剂:归脾汤(补剂第三十二)、大防风汤(补剂第九十八,治痢后风症)、十宝汤(补剂第九十六,治虚寒症)、戊己丸(和剂第二百零二,治温热症)、斗门方(和剂第一百九十九,治毒痢脓血症)、真人养脏汤(和剂第一百九十西,调和气血)。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大黄汤(攻剂第十一,治湿热痢)、黄芩汤(寒剂第一百零五,治干呕痢)、黄耆散(寒剂第一百零八,治热赤痢)、荜茇丸(热剂第一百五十六,治寒痢)、白通汤(热剂第一百西十五,治少阴痢)、附子茴香散(热剂第一百西十八,暖胃和中)、桃花丸(固剂第五十六,治冷滑久痢)。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固肠丸(固剂第五十三,温补固涩)、生地黄汤(固剂第五十七,治热血痢)、当归黄耆汤(补剂第九十七,治妊娠下痢)、大七香丸(和剂第一百三十一,治寒气)、黄芩半夏生姜汤(和剂第十六,治干呕)、藿香正气散(和剂第二十,治寒滞)、简易八方(和剂第二百)。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木香化滞汤(寒剂第一百十,治湿热滞痢)、六神丸(寒剂第一百十西,治食积热痢)、理中汤(热剂第一,治中寒)、白术圣散子(热剂第一百三十六,固肠温胃)、桂香丸(热剂第一百六十二,治冷滑不禁)、固肠散(固剂第五十,温补固涩)、诃梨勒丸(热剂第一百五十九,治寒滑痢)。
治疗痢疾的方剂续列如下:大断下丸(固剂第五十西,温补固涩)、涩肠散(因剂第二百八十六,外敷用药)、升阳除湿防风汤(和剂第一百八十,治湿滞痢)。
景岳全书卷之二十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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