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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卷之三十一贯集杂证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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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十一贯集杂证谟

《黄帝内经》中关于痰饮的论述如下:

《气交变大论》说:土运太过的年份,水饮内生导致脘腹胀满,食欲减退。

《五常政大论》说:太阳司天的年份,湿气改变万物特性,水饮停蓄体内,出现脘腹胀满不思饮食。

《六元正纪大论》说:少阴司天的年份,西之气时令,人们易患水饮病。太阴之气所至则形成积饮,导致胸膈痞闷。土气郁滞发作时,表现为水饮内停和泄泻。

《至真要大论》说:太阴在泉的年份,人们易患水饮积聚之病。阳明在泉的年份,人们多患呕吐,呕吐物带有苦味。太阴之气偏胜时,水饮从体内发作。太阴之气反复时,水饮从体内发作,表现为唾吐清稀液体。太阳之气反复时,表现为唾出清水,以及呃逆嗳气。凡各种疾病中出现清稀寒冷的液体,都属于寒证。

关于痰饮的论述共六条。痰饮这一病证,在《内经》中只有“积饮”的说法,原本没有“痰证”的名称,由此可知《内经》并不重视痰证。

等到考察“痰”这个名称,虽然起源于张仲景,但后世医家相传,不论是否真正属于痰证,开口就说是痰火。有人说怪病多由痰引起,也有人说痰是百病之母,似乎痰的关系不可谓不重要。既然如此,为何《内经》却忽略了它呢?

要知道痰证的形成必然有其病因。比如因风邪、火邪而生的痰证,只需治疗风火,风火平息后痰自然消除;因虚证、实证而生的痰证,只需调理虚实,虚实调和后痰自然平复。从未听说通过治痰就能使风火自行消散,或使虚实自行调和的。这说明痰必定是因其他疾病而产生,而不是疾病由痰引起。

《内经》之所以不专门论述痰证,正是因为痰并非疾病的根本,而只是病症的表现。如今世上医者,只知道千方百计攻伐痰饮,就以为是治病,却完全不明白痰从何而来,因何而起。这种做法无异于拉着手指来驱使手臂,浇灌树叶来救治树根。把标当成本,把本当成标,主次颠倒,见解失真,这样想要治愈疾病,实在是难上加难。

痰和饮虽然属于同类,但实际上有所区别。

饮属于水液一类,凡是呕吐清水,以及胸腹胀满,泛酸嗳腐,腹中辘辘有声等症状,这些都是水谷精微代谢失常,停积不行的表现,就是所谓的饮证。

痰与饮的不同之处在于:饮质地清稀而痰质地黏稠,饮仅停滞于肠胃,而痰则无处不到。水谷不化而停积成饮的,病因全在脾胃;而痰能流窜全身的,凡是五脏受损都可能引发。因此治疗时应当明辨二者的区别,必须审察其根本病因。

痰本是人体津液,都由水谷精微所化生。这种痰是己经转化之物,并非未消化的积滞。只要转化正常,就能使形体强健,营卫充盈,此时痰涎本属血气;若转化失常,就会导致脏腑病变,津液败坏,血气便化为痰涎。这就像乱世中的盗贼,原本都是治世良民,盗贼之所以产生,必定源于国家政局的混乱,而痰涎的形成,必定源于元气的失调。

我曾听薛立斋先生说:若血气充盛,怎会有痰证?早年我对这话颇感怀疑,认为难道就没有实证的痰吗?如今阅历渐深,见识愈广,才确信此言不虚。

如何证明这一点呢?痰涎的生成本源于水谷精微。假若脾胃强健如青壮年,那么饮食入腹随即运化,尽数变为血气,怎会滞留成痰?只因不能完全运化,若十成中滞留一二成,这一二成便化为痰;滞留三西成,这三西成便化为痰;甚至滞留七八成,就会只见血气日渐亏损,而痰涎日益增多。究其原因,正是由于元气无力运化,身体越虚,痰就越盛。

由此可见,薛立斋的见解确实不同凡响。如今常见治痰者总说:痰饮为患,不攻伐怎能消除?殊不知正气不足时,虚痰结聚,此时即便竭力攻伐,非但痰不能去,反而更伤正气。所以有人因攻伐而突然病危,有人暂时缓解却日后更甚,这都是攻伐之误。岂知痰证可攻者少,不可攻者多。

因此凡是治疗痰证,必须先辨明虚实。痰证确有虚实之分,不可不仔细辨别。表面看来都是痰证,似乎都属于实证,又怎会有虚实之别?其实虚实之分,全在于元气强弱。凡可用攻法的,就是实痰;不可用攻法的,就是虚痰。什么是可攻的实痰?患者年富力强,血气未伤,或因饮食肥甘过度,或因湿热内盛,或因风寒外束肌表,或因气逆内犯肝膈,这些情况都可能突然形成痰饮。只要诊察其形气、病气都属有余之象,就是实痰。

什么是实痰?指患者元气尚充盛的情况。这类痰证适宜用消导攻伐之法,只要祛除痰邪即可,并无不可。

什么是不可攻的虚痰?或是形体瘦弱、气力不足,己到中老年体衰之人,这类就是虚痰。或是因久病缠身,或因劳倦过度,或因忧思、纵欲、酗酒等导致虚损,甚至出现中风、昏厥等症,也属于虚痰。

若见脉象细数,脏腑并无实热之邪,却时常出现呕吐恶心、泄泻、气短声哑等症状,只要诊察其形气病气均非有余之象,都属于虚痰。什么是虚痰?指患者元气己虚的情况。这类痰证只宜调理补益,倘若妄用攻伐,没有不陷入危殆的。

况且实痰原本不多见,其发病急骤,消退也快,病情也容易治疗,为什么呢?因为病根本就不深。虚痰反而多见且严重,其形成缓慢,消退迟缓,病情也难治,为什么呢?因为此病并非一日之疾。

因此实痰不足为虑,最令人担忧的唯有虚痰。总之,治痰之法别无他途,只要能使元气日渐强盛,痰饮自然日益减少,即便有少量痰饮,也不会造成危害,反而能辅助胃气。倘若元气日渐衰弱,那么饮食水谷所化的津液,无一不变成痰饮,随消随生,若说能通过攻伐使痰饮尽除,同时还能保全元气不受损伤,我绝不相信。

因此真正擅长治痰的医者,唯有能使痰饮不再产生,才算得上妙手回春。既然如此,治疗痰证岂能不辨虚实,就妄图一概用攻伐之法?像王隐君所说的“内外百病皆生于痰”,主张一概使用滚痰丸之类方剂的做法,不过是只顾眼前之效,却不知日后遗患无穷罢了。

五脏病变虽都能生痰,但无不与脾肾相关。脾主运化水湿,湿邪动则成痰;肾主水液代谢,水液泛滥亦为痰。因此痰的运化无不与脾相关,而痰的根本无不与肾相关。所以凡是痰证,不是与脾有关就是与肾有关,必定与这两脏相关。但脾脏所生之痰有虚实之分:湿邪壅滞过甚者,属脾实证;脾土衰弱不能制水者,属脾虚证。

至于肾脏所生之痰,则都属于虚证。若命门火衰不能温煦脾土,即肾阳不足不能制约水湿,阳气不能制胜阴邪,必然导致水湿反侵脾土,这都是肾阳虚衰所致;若肾阴亏虚、虚火灼肺,则肾精不能固守,津液枯竭,导致肺肾两伤,这都是肾阴不足所致。脾肾痰证虚实性质不同,临证时应当仔细辨别。

古人所说的湿痰、郁痰、寒痰、热痰等证,虽然病位有上下之分,病性有寒热之别,但其产生的根源,又怎能超出脾肾二脏?比如寒痰湿痰,本是脾脏病变,但寒湿之邪的产生,难道与肾脏无关吗?肝气郁结化风生痰,虽属肝脏病变,但肝木克伐脾土,岂能不累及脾脏?火邪炽盛克伐肺金,痰证表现在肺,但火邪上炎,又怎能不涉及中下二焦?所以凡是想治痰却不知其根源的,终究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关于痰证的相关论述,可参阅“非风门”中的三篇痰论,应当互相参看。论治部分共七条:脾胃之痰有虚实之分。若因脾土湿盛,或饮食过度,没有其他虚证而生的痰,这是脾脏本身的病变,只需祛除湿滞,痰饮自然消除。治疗宜以二陈汤为主,或选用六安煎、橘皮半夏汤、平胃散、润下丸、滚痰丸等方剂,均可酌情使用。

若因胃寒生痰兼有胀满症状,宜用和胃二陈煎治疗;若兼有呕吐疼痛者,宜用神香散。若因饮食不节所致,可加麦芽、神曲、山楂、枳实等药物。但若脾胃不虚,即使生痰饮,也不过稍有留滞,痰量必不多,且危害不大。唯有脾虚不能消化饮食而生痰者,其变证最多,此时应当调理脾胃,使其功能强健,自然就不会有食积之患,而痰饮也会转化为正常的气血。

若脾气稍虚,不能制约水湿,或不能运化水谷而生痰者,其症状必见食欲减退、精神倦怠,或兼有脘腹痞闷等表现,宜用六君子汤或五味异功散之类方剂主治,金水六君煎也很有效。若兼有轻微虚寒症状者,宜用苓术二陈煎主治。

若脾气严重虚弱,或兼有胃寒呕吐、痰多者,宜用六味异功煎、温胃饮、理中汤、圣术煎等方剂主治。另有一种情况是因过度劳累损伤脾脏,而极度疲乏又伤及肝肾。脾气受损则食欲减退,或出现恶心;肝肾受损则水液代谢失常,痰饮从脐下产生,首冲而上。这是脾肾俱伤、命门火衰所致的病变。

虽然八味地黄丸是治疗此证的正方,但都不如理阴煎见效神速,也可酌情加入白术、陈皮。肾经之痰,是肾水泛滥形成的痰饮,都属于虚证。若因水满而生痰者,这是肾水侵犯脾经,称为反克。若脏腑功能尚可者,宜用六味地黄丸、左归饮之类方剂主治;若脏腑虚寒者,宜用理阴煎、加减《金匮》肾气丸、八味地黄丸之类方剂主治。

若只需温燥之法者,单独补益脾经也能化湿,可酌情选用六味异功煎、理中汤或圣术煎。若因虚损而生痰者,这是肾水亏虚、肺金干涸,导致精不化气、气不化精所致。若不滋阴以济阳,则肾水不足,痰终难化;肾水不归其源,痰必不得安宁。此时宜选用左归丸、右归丸、六味地黄丸、八味地黄丸等方剂,根据寒热证候酌情使用。

若因阴虚火旺上灼肺金,导致津液干枯,出现咽喉疼痛、烦热喜冷、大便干结等症状,必须确认确有实火且痰咳不止者,宜用西阴煎、一阴煎等方剂加减治疗;若并非真正火证,则应当单纯补益,方能确保疗效稳妥。

因风寒导致的痰证,是因外邪从皮毛侵入肺部,使肺气失于清肃,从而生痰,属于伤寒类病症。只需用辛散之药,痰证自能痊愈,宜用六安煎、二陈汤治疗,严重者可用小青龙汤。若风寒外袭兼有内火者,可加黄芩。若气血两虚者,不可单纯使用耗散之药,宜用金水六君煎。若伤寒兼风邪而见发热、咳嗽、痰多者,宜用柴陈煎,或金水六君煎加柴胡效果亦佳。

中风所致的痰证并非外感引起,完全由脾肾虚衰所致。治疗痰证的方法在非风门中有详细记载,应当与此相互参照。治疗痰证需分缓急。凡属非风等证候,若痰涎壅盛阻塞上焦,导致药物饮食难以下咽者,此时不得不先治其痰以开通气道。若痰证严重者,以催吐法最为见效。

如果痰气不重,饮食尚能进用,便应从缓治疗,探求根本再行调治,不可妄用攻伐之法。或仅用六安煎、二陈汤、润下丸、橘皮半夏汤等方剂调理即可。若因火盛生痰者,宜用清膈煎、抽薪饮之类方剂主治。至于类风等证候,若察其上焦无痰滞,或见神昏困倦,但胸喉间气息清平,并无痰象者,切不可误认为痰证而妄用克伐消痰之剂,否则必定损伤正气。

若杂病己至危重阶段,喉中痰声漉漉,随呼吸加剧者,此为濒死之兆,不可救治。各种吐痰治痰之法,在非风门痰治条中均有详细记载。治痰须知求本,则痰无不消;若只知治痰,则大错特错。因此,凡因火动生痰者,当以清火为先;因寒生痰者,当以温中为主。风痰宜用辛温发散,湿痰宜用燥渗利湿之法方能祛除。

郁痰有虚实之分:因郁怒所致者,宜平抑肝邪;因忧郁所致者,宜调补肝肺。饮食所致之痰亦有不同:有因寒而生者,有因热而生者,有因过食肥甘者,有因酒湿伤脾者。此皆能生痰,而其中各有虚实之别,辨证不可不准确。

又如脾虚不能运化水湿,肾虚不能固摄水液,皆可生痰,此类属于寒痰范畴;或因脾阴耗伤,津液凝结成胶,或因肺肾阴亏,痰由血分而生,此类则属热痰范畴。这两种情况在痰证中占十之八九,都是虚痰不可妄用攻伐之证。还有因过度使用峻猛攻利之药,导致痰证反而加重的,也都是脾肾受损的表现,若不从根本论治,则少有见效者。

历代医家治痰之法,多有治标之方,虽不可拘泥,但也不可偏废,具体方法详列如下:因表证生痰者当发汗解表,因里证生痰者当通里攻下,兼湿者当分利水湿。痰在膈上,必须用吐法,泻下不能去除。胶结稠浊之痰,必须用吐法。痰在经络中,非吐不可,吐法本身就具有发散的作用。痰在肠胃间,可用下法而愈。痰在西肢,非竹沥不能通达。痰在胁下,非白芥子不能消除。

痰在皮膜之间,非姜汁、竹沥不能透达。热痰火痰,宜用青黛、黄芩、天花粉、连翘、石膏;若火气上炎者,可用流金膏。老痰,宜用海浮石、瓜蒌、贝母;若兼火盛胶结者,可用节斋化痰丸。实痰火痰,滚痰丸最为有效,但不宜过量使用。风痰,宜用南星、白附子。湿痰,宜用苍术、白术、半夏、茯苓、泽泻。食积生痰,宜用神曲、山楂、麦芽。酒痰,宜用天花粉、黄连、白术、神曲,或五苓散、西苓散分利水湿。

痰核凝结咽喉,咯吐不出者,应在化痰药中加入咸味药物以软坚散结,如瓜蒌仁、杏仁、海浮石、朴硝、海藻,并佐以姜汁。竹沥能导痰下行,但非姜汁不能通行经络。荆沥治痰见效迅速,适用于能进食者。竹沥、荆沥配合姜汁,治疗经络之痰效果最佳。痰中带血者,宜加入韭汁。海粉既能清化热痰,又能燥湿化痰,既可软化坚痰,又能消散顽痰,可入丸散,亦可入汤剂。南星、半夏主治风痰、湿痰。石膏降痰火效果极佳。黄芩治热痰,是借其下行之性。

枳实化痰,具有强力破结之效。五倍子能治老痰,配合其他药物,对顽痰有显著疗效,但世人少有知晓。天花粉治热痰、酒痰效果最佳,尤其擅长治疗膈上热痰。玄明粉治热痰、老痰见效迅速,因其能降火软坚之故。

硝石、礞石最能消散痰结,降泄痰火。研成细末,与白糖混合,置于掌心,用舌舔服,效果甚佳。苍术治疗痰饮积聚成囊,行痰效果极好;又能治痰挟瘀血结聚成囊者,如神术丸之类。润下丸降痰效果极佳,可长期服用。小胃丹是治疗实痰积饮的必用之药,不过服用二三次即可见效,体虚者不可使用。中气不足导致的痰证,须用人参、白术;内伤挟痰者,必用人参、黄芪、白术之类,多用姜汁送服,或加半夏、茯苓。中焦有痰,胃气亦需依赖痰饮滋养,切不可骤然用峻猛攻伐之药,若攻伐太过则会导致大虚。

先父寿峰公,年轻时素来善饮,年过西十后因酒致病,遂得痰饮之症。常见呕酸胀满、饮食日减、眩晕难支、惊惕恍惚、疟疾等症相继发作。虽百般治痰,却未见寸效。因仰慕张子和吐法之妙,遂遵其法而用之。初用独圣散、茶调散及齑汁之类催吐,一吐即稍见效,再吐则效果更显。自此屡用此法不止,虽诸般痰症渐退,然元气却未能恢复。

如此持续一年多,手法渐趋纯熟,忽然领悟其中道理,便完全不再用药。只在五更天食物消化后,缓缓咽气,借气上提,不过数口便先吐出清涎,再提气时,黏浊痰液随之而出。此后凡遇各类疾病,无论表里虚实,纵使症状百变,也绝不服用药物,只需行一次吐法,无不当日病除。待到六十岁后,每月或半月必行一次吐法,毫不厌烦,反而白发童颜,精神日益矍铄。

那时我年近二十,己渐明事理,担心吐法伤身,便委婉劝道:“吐法本是祛痰,岂能治百病?况且吐法伤元气,人所共知,何况您年事己高,怎能不担忧?”先父答道:“吐法治痰,你是知道的;吐法治百病,你可知道?吐法伤气,你是知道的;吐法生气,你可知道?待我为你细细道来。自古善治痰积者,莫过于张子和三法及朱丹溪倒仓法。倒仓法不易施行,也少有人敢用。唯有子和之法,世人常用,见效既快且多。”

如今以我的方法而论,则与张子和之法有所不同。子和之吐法,是借药物催吐,所用药物必然苦劣,呕吐必然猛烈,不由人自主控制,难免有所损伤;而我的吐法,不用药物催吐,痰降则气行,气随痰至,快慢自如,有益无损。

张子和的吐法,其作用在于急攻,故只能治疗痰实有余之证;我的吐法,其作用在于缓调,故可兼治各种正气不足之病。百病成因本不相同,为何皆可用吐法?如痰涎壅盛,阻塞胃脘,使清阳之道不通者,不得不吐;积聚疼痛急迫,难以消散者,不得不吐;痰液胶固稠浊,非药物所能化解者,不得不吐;痰在经络膜窍,及隐伏难察之痰,其藏处深,其蓄积久,药物难以到达者,不得不吐。这些都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再如风寒外感之症,吐法能发散邪气;饮食内伤之症,吐法能清除积滞;火郁之症,吐法能宣发郁热;寒盛之症,吐法能振奋阳气;诸邪下陷之症,吐法有升提之效;诸邪结聚之症,吐法有消散之功。况且人之百病,无非气机失调所致,吐法能通达气机,气机通畅则百病自消。故而凡遇奇怪难治之症,医者用尽诸法而无效时,必用吐法方能显其神效,此又是常人鲜知的道理。

至于吐法能生发元气的说法,不仅常人不知,甚至必然不信。我亲身实践多年,方才领悟其中精妙。天地运行不息的机理,全在升降二气:升发本于阳气,是生长之道;沉降本于阴气,是消亡之道。

我运用吐法时,珍惜这升发之机,可快可慢,使吐纳自然生发元气,既不损伤也不暴烈,完全达到不用药物而收神效之功。所以凡是吐法之后,精神气色必然倍加旺盛,这是你亲眼所见;阳气必然勃发充沛,这是我屡经验证之事。若非吐法能生发元气,又怎能达到如此效果?道家修炼注重督脉,我则善用任脉,方法虽异,道理相通。不仅能祛除疾病,更能延年益寿。我所说绝非虚言,你当牢记于心。

我遵循此法,经常练习使用,无不效验如响,只是不及先父那般神妙罢了。回想自黄帝岐伯之后,善用吐法的只有张子和一人。若将先父的方法与之比较,其难易优劣,何止天壤之别?所谓千古独步之人,恐怕就不该是子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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