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口的火光撕开江雾，三十七艘汽艇呈扇形压来。我将断枪插进泥地，护心镜在掌心发烫，星图在识海翻涌。赵铁柱单膝跪在碎石堆里，钢骨义肢卡进冻土，机枪枪管己经熔出裂纹。
“连长，东侧三十米！”他吼。
黄绿色雾团从第一艘汽艇后舱炸开，环状扩散，贴着冰面爬行。毒气撞上残甲堆砌的掩体，青烟腾起，铁皮被蚀出蜂窝状孔洞。林晚舟突然跪倒，防护服肩缝崩裂，蓝血渗出，滴在冻土上冒起刺鼻白烟。
我甩开披风裹住她，钢骨义肢猛插地面。烽火墟应召展开，血色空间如巨口吞向毒雾。压缩的气团在虚空中扭曲成球，空间壁面却骤然撕裂——一道贯穿性裂痕自穹顶劈至地面，十万战魂的嘶吼从裂缝中涌出，夹杂着明代火药与松锦战场的硝烟味。
“撑住！”赵铁柱调转枪口，子弹在毒雾中划出荧光轨迹，击中三具改造战士的膝盖。他们倒下时，脖颈处昭和12的标记泛起蓝光，身体抽搐着爬起，背上的毒气罐开始增压。
林晚舟咳出一口血珠，悬浮在空中，泛着幽蓝荧光。血珠自行排列，组成北斗七星阵形，与烽火墟星图对冲。老吴冲上前，银针刚触她百会穴，针尖嗡鸣炸断。他扯下残卷一角，按在她额头：“血要反噬了！”
我割开左臂，血洒在她眉心。岳飞战魂虚影踏出，沥泉枪横扫，将血珠镇压。老吴趁机用残卷裹住血珠，塞进烽火墟裂缝。空间震颤，裂痕收缩，但整片穹顶泛起血色，像被浸透的宣纸。
“毒气发射点在第二艘汽艇后甲板。”赵铁柱咬牙，“风向变了，再不炸，伤员营就没了。”
我点头，引动霍去病战魂入体。奔袭之速贯入双腿，我冲入毒雾区。寒意刺骨，防毒面具镜片瞬间结冰。三名突击队员无声倒下，脖颈浮现青铜色纹路，与林晚舟伤口如出一辙。
前方铁丝网挂满风干尸体，倒刺上缠着蓝血凝块。战马虚影踏出，西蹄踩碎冰层，狼筅化作长鞭，抽断铁丝。我跃上汽艇，掀开后舱盖——六根发射管并列，内壁刻着编号：**e-7-1937**，与克隆体手臂上的铭文一致。
赵铁柱拧下一根发射管，钢骨义肢卡进螺口。他刚要后撤，汽艇甲板突然震动。二十名改造战士从水下冒出，双眼赤红，后颈标记蓝光大盛，背上毒气罐阀门全开。
“自杀冲锋！”我吼。
烽火墟强行展开，十五具改造战士被吸入空间。裂痕再度撕裂，长达十米，明代毒雾从裂缝喷涌而出，与日军化学毒气融合，化作紫色云团，翻滚着压向主阵地。
林晚舟站了起来。
她撕开防护服，青铜纹路己蔓延至脸颊，蓝血在血管中流转如银河。她走向最后五名改造战士，指尖划过后颈。蓝血注入，标记熄灭。第五人倒下瞬间，她膝盖一软。
老吴扑上去将她按倒，怀表碎片从她衣领滑出，表盖内侧的“1937.12.13”血字正在融化。
紫色云团压至十米，烽火墟震鸣如泣。裂痕中伸出半截手臂——克隆体残影站在三十米外，手握注射器，针管里是林晚舟的蓝血。
“选她。”他冷笑，“还是选空间。”
我拔出断枪，枪尖抵住心口。
兵圣符光从伤口炸开，首冲云团。紫色毒雾被撕开一道口子，明代战魂的残影在雾中浮现，秦琼双锏、韩世忠战船虚影接连撞入，引爆云团核心。热浪掀翻汽艇，赵铁柱被气浪掀飞，钢骨义肢熔化大半，他用机枪支架撑地，重新跪稳。
林晚舟的身体开始透明，嘴唇微动：“归墟要开了……”
克隆体残影抬手，注射器对准自己脖颈。
我冲向烽火墟，将她与残影一同纳入空间。裂痕崩至极限，星图扭曲，整片血色空间如玻璃般碎裂。最后一刻，我将她推向星图核心。
崩裂的墟中，浮现出一扇青铜门。
门缝透出光影——城墙、断旗、燃烧的城门，1937年南京的街巷在门后燃烧。克隆体的声音从门缝渗出：“游戏才刚开始。”
我的钢骨义肢卡在门缝，指尖触到门内一块烧焦的布片，上面绣着“晚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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