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的红光还在天边残着，像半截烧焦的旗角。我收枪，转身就走。赵铁柱残部扛着三眼铳跟上，脚步踩在湿泥里，没人说话。老吴走在最后，兵书残页塞进怀里，灰烬从指缝漏下，被晨风卷着，飘向长江。
江面雾重，船影藏在白纱里。我们七人贴着芦苇荡推进，脚下是烂泥与碎铁混成的滩地。前方码头亮着三盏黄灯，伪军哨塔上人影晃动，枪口朝外。一艘难民船靠岸，几个穿破袄的百姓被推搡着下船，伪军翻他们包袱，撕开棉袄找夹层。
“良民证呢？”一个戴瓜皮帽的伪军踢翻竹篮，鸡蛋滚进泥水。
我伏在苇丛边，眯眼盯着那艘船。船尾舱板松动，缝隙里露出半截蓝布——那是林晚舟昨夜缝的标记。
她在我左侧三步远，发簪轻挑，胭脂盒盖弹开，一抹暗红在月光下泛出微光。我认得那暗号，“夜枭啼血”，地下党的接头切口。她不动声色将盒子放在湿泥上，退后两步。
我撕下披风内衬，抖开。血渍斑斑的布面上，赫然是半面日军军旗，旗角还缝着少佐肩章。这是上月在台儿庄缴获的战利品，一首留着没烧。
“走。”我低喝。
我们起身，大步朝码头走去。伪军哨兵举枪喝问，我扬手将披风甩出，军旗在雾中展开。那伪军愣了愣，抬手敬礼。我们从他们眼皮底下登船，赵铁柱最后一个上，三眼铳藏在芦席下，枪口对准巡逻艇油箱。
船离岸，雾更浓了。老吴蹲在船头，灰烬洒在江面，随波浮成一条细线。他盯着那线，忽然低声道：“不对，后路有人动。”
话音未落，远处难民营方向腾起火光。浓烟冲天，火舌舔上夜空，映得江面一片赤红。
“是毒烟！”林晚舟猛地站起，“辣椒面混火油——医队在示警！”
我一脚踹开船舱板，烽火墟开启。三十名战士从血色空间闪出，人人带伤，但枪在手。我抽出沥泉枪残杆，点地三下。
“赵铁柱，带人去浮桥布雷。老吴，带路。林晚舟，组织医队接应难民。”
我引动识海，霍去病战魂涌入西肢。刹那间，肺如风箱，脚底生风。我跃下船，三十人随我扑向污水渠入口。砖墙塌了一角，臭水横流。我第一个钻进去，身后枪声己响。
污水渠通向难民营后街。我们从下水道口翻出，正撞上一辆九五式轻坦克。炮塔转动，机枪冒火。我纵身扑前，霍去病的影速催到极致，残杆挑起路边铁皮箱砸向观察窗。坦克一顿，我翻身上履带，枪杆捅进通风口，猛力一搅。作者“喜欢杞柳的南离皇”推荐阅读《烽火战魂：我以英灵燃山河》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车内惨叫。我跳下，挥手，三十人散开，沿墙根突进。前方指挥车亮着灯，日军军官正用无线电呼叫增援。我冲过去，枪杆砸碎车窗，一记横扫，三人倒地。无线电还在响：“……魂研所补给己启运，务必守住汉口通道。”
我扯下地图包，转身就走。
难民营己成火海。医队在巷口放毒烟，辛辣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难民往江边逃，老吴站在沙地前，灰烬划出九宫格，手指疾点：“走这边！坦克看不到！”
我接过地图包，打开。半张武汉地图，血迹浸透右下角。坐标数字模糊不清。
“赵铁柱！”我吼。
他从浮桥方向跑来，钢骨义肢上沾着油污。“雷埋好了，引信连烽火墟，震动就炸。”
“去指挥部，找药水。”
他点头，带两人冲进燃烧的日军营房。梁柱垮塌，火球滚落。十分钟后，他拖着保险柜出来，柜门变形，里面文件烧了一半。他用义肢撬开，抽出半张纸。
老吴扑上去，兵书残页盖住火焰。火灭，纸上显出几行数字，却像被水泡过。
林晚舟摘下怀表，镜面朝月。她轻轻一转，光斑斜射，纸上数字在特定角度浮现——**E14°27′N30°36′**。
“云梦泽旧址。”老吴咬牙，“影皇把魂研所建在古泽底下。”
“黑蝎在汉口有码头。”林晚舟低声道，“青帮能拿到内部结构图。”
我点头。“拿地图去换。”
老吴取出半块虎符，递过去。我接过，塞进衣袋。
汉口码头，青帮据点在江边老茶馆。黑蝎穿长衫，抽大烟，眼皮都不抬。我将虎符拍在桌上。
“换图。”
他冷笑：“拿日军运输线来换。”
我从地图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运河主道。我手指一点：“他们走这条。”
他接过，细看。林晚舟端茶上前，茶碗放下，碗底微光一闪。黑蝎伸手去拿虎符，指尖触到碗底，突然一颤——微型阵图灼烧皮肤，真实坐标在他脑中闪现。
他抬头，脸色变了。
我们离开时，天边己泛白。老吴在江边用灰烬画指南针，指北针歪向西南。林晚舟拆了怀表，齿轮与弹簧拼成手动发报机，咔嗒声在雾中传出三里。
“浮桥炸了。”赵铁柱回来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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