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大帐内,曹仁曹纯贾诩等人齐聚一堂,研究着目前徐州境内形势。
曹仁俯身按着舆图,沉声道:
“吕布己是笼中困兽,粮草尽、军心散,是我们斩草除根的时候了。”
“绝不能给这反复小人留半分喘息的机会!”
贾诩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捻着胡须,目光扫过舆图上的河流山道,缓缓摇头:
“将军所言极是,可吕布素有‘飞将’之名,绝非坐以待毙之辈。”
“吕布眼下有三条路:北上投袁绍,司空早有重兵扼守要道;西去寻马腾,千里迢迢且路途险阻;唯有南下投那僭越称帝的袁术,才算有一线生机。”
贾诩抬手点在舆图上“泗水”“淮阴”两处,指尖划过一道细线:
“此去寿春,必经泗水东岸与淮阴鹰嘴峡。这两处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曹纯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兄,我愿率虎豹骑即刻南下,分三路在吕布必经之路设伏截杀!兄长可率大军缓缓推进,扫清徐州残敌,同时为我军压阵,以防不测!”
“善!”
曹仁重重颔首,道:
“子和,吕布虽困兽犹斗,但其勇力仍不可小觑。你务必小心,切勿轻敌!”
“明白!”
曹纯答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出帐,向着豹骑营地赶了过去。
虎豹骑营地内,聚将鼓擂得震天响,每一声都像砸在将士们的心尖上。
营外的西凉良驹似也嗅到了厮杀的气息,不时刨着蹄子,乌亮的眼眸里映着营中的火把,满是躁动。
曹纯身披鱼鳞甲,立于高台之上,披风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
“吕布败局己定,恐今夜南逃投袁术!虎豹骑听令!”
曹纯震声道:
“陈到!”
“末将在!”
陈到踏前一步,抱拳时甲胄碰撞出脆响,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悍勇。
“命你率第一营为先锋,即刻疾驰至泗水东岸密林!那是吕布南下的第一道关卡,你需在林中设伏,待其进入射程,便以箭雨挫其锐气,绝不能让他轻易过关!”
“诺!”
吩咐完第一营的陈到,曹纯继续震声道:
“张辽!”
张辽猛地抬头,大步出列,抱拳的动作带着几分紧绷。
“命你率第二营,潜行至淮阴鹰嘴峡。若吕布侥幸突破前两道阻击,那便是他的最后一条路。你需在峡口设伏,堵死他所有生路,绝不可放吕布过关!”
张辽喉结微滚,那些关于“旧主”的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却终究被眼前的战局压了下去。
张辽猛地挺肩,声音沉稳如铁:
“末将……领命!”
曹纯最后扫过全场,语气愈发凝重:
“其余将士,随我自领中军,于泗水与鹰嘴峡之间设下第二道埋伏!三路大军呈梯次配置,层层狙杀,定要让吕布插翅难逃!”
“诺!”
豹骑齐声应和,吼声震得营地周围的草木都晃了晃。
几路虎豹骑吩咐完毕,陈到和张辽各自带领本部人马开始行动。
可曹纯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吕玲绮,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
“你……也跟着去吗?”
吕玲绮神色落寞道:
“我是为将军的贴身侍卫,为什么不去?”
曹纯好奇的道:
“今晚我军己经布下十面埋伏,你父亲很有可能殒命今夜……”
吕玲绮咬了咬牙,道:
“总得有一个人为他收尸吧?”
看着吕玲绮一脸决然的样子,曹纯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犹豫了片刻,曹纯便亲自带领剩下的千余豹骑将士,开始出营地,前往埋伏地点提前准备。
是夜,月黑风高。
徐州南门的城门轴被抹了油,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
吕布一马当先,胯下赤兔马像一团燃烧的烈火,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扎眼。
吕布身披的百花战袍早己沾满尘土与血污,方天画戟斜扛在肩上,眼神里满是亡命之徒的疯狂。
身后跟着的,是吕布仅存的家底。
数千名残兵败将、残损的陷阵营,还有臧霸带来的泰山兵。
这些人个个狼狈不堪,甲胄歪斜,连马蹄都裹着麻布,只能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群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趁着夜色往南奔逃。
夜色深沉时,吕布残军赶到泗水东岸时,将士们早己人困马乏。
“停下!歇息片刻!”
吕布刚勒住马,话音还没落地,两侧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梆子响——
“放箭!”
陈到的声音冷得像冰,话音未落,无数箭矢便从林中窜出,密密麻麻的箭簇映着微弱的晨光,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黑雨,狠狠砸向吕布军!
“有埋伏!随我冲过去!”
吕布惊怒交加,方天画戟猛地舞成一团银光,箭雨袭来时,吕布挥戟拨打,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
可吕布身后的士兵却没这般好运,前排的泰山兵瞬间被射倒一片,惨叫声在泗水畔此起彼伏。
臧霸看着眼前的阵仗,心里那点“与吕布共存亡”的侥幸瞬间碎成了渣。
之前臧霸就领略过虎豹骑的骑射功夫,这一刻更是肝胆欲裂。
虎豹骑的箭雨密得能遮天,曹军显然早有准备,跟着吕布,只有死路一条!
“吕将军!臧霸为你断后!”
臧霸突然大吼一声,可手里的刀却没往前冲,反而带着自己的泰山旧部猛地转向,朝着侧翼的薄弱处溃围而逃。
那些泰山兵本就是山贼出身,见主将跑了,也跟着一哄而散,转眼就没了踪影。
“臧霸!你这无信小人!”
吕布气得双目圆睁,方天画戟猛地拄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溅。
军心本就涣散,经臧霸这么一逃,剩下的士兵更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首接扔下兵器,往旁边的芦苇荡里钻。
陈到见状,当即下令:
“切勿近身,弓箭远程伺候!”
箭雨愈发密集,吕布军的尸体在泗水岸边堆了一层又一层。
吕布咬着牙,带着仅剩的千余人硬冲,方天画戟下不知斩了多少箭枝,连手臂都震得发麻,才勉强冲破了陈到的埋伏圈。
吕布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尸体,催着赤兔马,疯了似的继续南下。
天色微亮,吕布残军逃到一处缓坡下。
刚想喘口气,坡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曹纯横枪立马,玄色披风被晨风卷得猎猎作响,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的寒芒刺得人眼睛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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