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里飘着新晒的被单香。楚晚站在社区中心的临时教室前，看着孩子们踮着脚往窗户上贴彩纸——晓晓举着半张蜡笔画，小豆子举着用野花编的花环，连平时最沉默的大奎都蹲在门口，帮阿秀搬着用旧木板钉的课桌。
“楚老师！”晓晓突然喊了一声，发梢的蝴蝶结被风掀起，“教室的门…卡住了！”
楚晚走过去。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框上还粘着半块干了的血渍——那是前天清理丧尸时溅上的。“用‘星核’溶液喷。”她摸出吊坠，幽蓝光芒在掌心流转，“陈默说过，溶液能分解有机物。”
阿秀立刻拧开喷雾器，淡紫色液体喷在门轴上。金属摩擦声渐渐弱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孩子们欢呼着涌进去，小豆子第一个冲到黑板前，用粉笔歪歪扭扭写了“红枫小学·开学日”。
“同学们好！”楚晚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二十多双亮晶晶的眼睛——最大的孩子是十岁的阿强，父母都在丧尸潮中去世，现在跟着社区的爷爷奶奶生活；最小的朵朵才三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怀里还抱着个布娃娃。
“今天是我们红枫小学的第一天。”楚晚的声音放得很轻，“老师会教你们认字、算术，还会讲…讲星星的故事。”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晚晚，教育是火种，要传给每一个愿意相信明天的人。”
“老师！”朵朵举着布娃娃站起来，“我的娃娃也叫‘红枫’，她想和大家一起上课！”
孩子们哄笑起来。楚晚蹲下来，帮朵朵把布娃娃放在课桌上：“那红枫同学要乖乖的哦。”
“叮铃铃——”
阿秀用旧铁皮敲了敲桌角，当作上课铃。课堂刚开始，窗外突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回到末日世界的第43天，丧尸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可今天的动静格外近。
“老师！”阿强猛地站起来，指着窗外，“那边…那边有东西！”
楚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社区的围墙外，五具丧尸正扒着铁丝网，腐烂的脸颊贴在网格上，指甲刮得铁网“哗哗”作响。它们的脖颈处挂着半片红叶——是“进化型”丧尸，皮肤泛着青灰色，比普通丧尸更敏捷。
“别慌。”楚晚按住讲台，“陈默！带人去围墙！”
陈默拄着拐杖从教室后门冲出去，拐杖“咚”地敲在地上：“大奎！拿燃烧瓶！阿秀！带孩子们躲到桌子底下！”
孩子们的哭声立刻炸响。朵朵紧紧攥着布娃娃，缩在桌角；小豆子把脸埋在楚晚裙摆里，浑身发抖。楚晚摸出吊坠，幽蓝光芒在掌心流转——母亲的残魂在她耳边说：“晚晚，用‘星核’溶液，它们怕这个。
“阿秀！”她大喊，“把溶液拿出来！”
阿秀从医疗箱里掏出喷雾器，刚要冲过去，围墙突然传来“轰”的一声——一头丧尸撞破了铁网，腐烂的胳膊挥向最近的阿强！
“小心！”楚晚扑过去，将阿强拽到自己身后。丧尸的指甲擦过她的后背，在校服上划出三道血痕。她将吊坠按在丧尸额头，幽蓝光芒瞬间笼罩它的脸。丧尸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骼。
“有效！”陈默举着燃烧瓶冲过来，“快！喷它们！”
阿秀的喷雾器喷出紫色雾状液体，落在丧尸身上，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丧尸们疯狂扭动，外壳逐渐剥落，露出里面柔软的虫肉，很快便化作一滩黑水。
“安全了！”大奎踹开最后一具丧尸的尸体，“这些怪物…比以前更凶了！”
楚晚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吊坠的裂痕里渗出几滴幽蓝液体，像眼泪般落在地上，瞬间被泥土吸干。她摸了摸阿强的头，男孩正抱着她胳膊发抖：“老师…我…我不想死…”
“不会的。”楚晚轻声说，“红枫小学的老师，会保护每一个学生。”
中午放学时，孩子们排着队往社区广场走。晓晓举着刚画的画，画纸上是楚晚和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的场景，右下角写着：“谢谢楚老师，红枫小学最棒！”
“楚老师！”朵朵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角，“我的布娃娃…她哭了。”
楚晚低头，发现布娃娃的左眼被雨水泡得发皱，睫毛上挂着水珠。“她可能是害怕。”楚晚摸了摸朵朵的头，“我们带她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朵朵用力点头，抱着布娃娃跑向广场。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布娃娃脸上投下一片光斑。
“楚姐。”陈默拄着拐杖走过来，“刚才的丧尸…和之前的不一样。它们的瞳孔里有‘星核’的纹路。”
楚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摸出吊坠，幽蓝光芒在掌心流转——母亲的残魂在她脑海里低语：“晚晚，‘净化者’的意识在复苏。它在寻找‘星核’的母液，想通过污染水源，让所有生物都变成它的傀儡。”
“母液…”陈默皱眉，“李大爷说的那个箱子…”
“在老槐树下。”楚晚打断他，“但我们需要更多的‘星核’溶液。陈默，你能不能用实验室的设备，把母液稀释成更安全的浓度？”
陈默推了推眼镜：“可以试试。但需要…更多的‘星核’原液。”
楚晚望着远处的老槐树。树干上的焦痕里，新抽出了一截嫩绿的枝桠——那是“星核”母液滋养出的希望。
傍晚时分，红枫社区的临时广场上亮起了蜡烛。孩子们围坐成一圈，听楚晚讲星星的故事：“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离开的人在看着我们。他们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把日子过成他们没机会看的样子。”
晓晓举着布娃娃站起来：“我的红枫同学说，她想当星星！因为她看到楚老师的吊坠里有星星！”
孩子们哄笑起来。楚晚摸了摸吊坠，幽蓝光芒在掌心流转——她仿佛看见母亲站在星空下，微笑着对她点头。
“老师。”朵朵拽了拽她的衣角，“布娃娃的眼睛…不哭了。”
楚晚低头，发现布娃娃的左眼己经被晒干了，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痕，却不再滴水。她笑着摸了摸朵朵的头：“那是因为红枫同学知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夜渐深，楚晚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鼾声。她摸出胸前的吊坠，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妈。”她轻声呢喃，“红枫的课堂，开课了。”
帐篷外，月光洒在废墟上，也洒在那棵被洪水冲歪的枫树上。新抽的嫩枝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一支指向星空的笔，书写着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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