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入秘境
枯树林边缘的风带着腐朽的气息，卷着枯黄的碎叶打在人脸上，带着几分深秋的寒意。叶桑桑抬手拢了拢袖口，目光扫过身后站得整整齐齐的青玄宗弟子——他们大多面带紧张，握着法器的手微微收紧，唯有顾临渊站在她身侧，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依旧沉稳，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都把驱灵草拿出来，贴身放好。”叶桑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林子看着平静，实则藏着不少瘴气和低阶妖兽，驱林草能驱瘴气、避妖兽，千万别弄丢了。”她顿了顿，指了指树林深处隐约可见的暗影，“穿过这片林子，前面会有一处天然山洞，今晚我们在洞里休整，养足精神，明天天亮再进秘境。”
弟子们齐声应下，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取出驱灵草的香囊挂在了腰间。叶桑桑默默帮身边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弟子将香囊挂在了弟子的腰间，又转头看向百里朋，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声的确认。百里朋轻轻点头，率先迈步走进枯树林。
林子里静得出奇，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偶尔能看到几处深褐色的印记，不知是兽类的蹄印，还是前人留下的痕迹。叶桑桑走在最前面，神识悄悄散开，警惕地留意着西周——她记得书中提过，这片枯树林看似安全，实则藏着一只二阶妖兽“枯叶豹”，若不小心惊动，很可能会折损弟子。
好在一路顺遂，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走出了枯树林。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拨开藤蔓往里看，洞内宽敞干燥。“大家先清理一下洞口，留两个人守夜，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叶桑桑吩咐道，随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顾临渊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干粮递了过去。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时，洞口便透进了第一缕阳光，金色的光线落在洞内的石壁上，映得满洞生辉。守夜的弟子率先醒了过来，轻轻叫醒了其他人。叶桑桑揉了揉眉心，站起身，看着弟子们陆续整理好行装，才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地开口：
“在进秘境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再叮嘱一遍。”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弟子，“第一，把自己弄得狼狈些——撕破衣角，抹点尘土在脸上，别让人看出我们从容的样子。若是遇到其他宗门的人，或是散修，就说我们在枯树林里遇到了妖兽和亡灵，拼死拼活才逃出来，好不容易才到了秘境入口。”
“第二，驱灵草的事，绝不能透露半个字。”叶桑桑加重了语气，“其他宗门向来眼红我们青玄宗的资源，散修更是为了宝物不择手段，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驱灵草，难免会引来抢夺，到时候我们人少势弱，只会吃大亏。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大家一定要记牢。”
“第三，进了秘境之后，记住‘能苟就苟’。”这句话让几个向来正首的弟子愣了愣，叶桑桑见状，又补充道，“我知道宗主平时教你们要除魔卫道、锄强扶弱，可你们要明白，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做这些事。若是为了逞强丢了性命，什么道义都成了空谈。遇到宝物，能抢就抢，但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别硬拼，先躲起来观察情况。一切都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别被规矩绑住了手脚。”
弟子们沉默了片刻，随即纷纷点头——他们虽觉得这番话与平时的教导有些不同，却也明白叶桑桑是为了他们好。几个性子活络的弟子率先动手，撕破了自己的衣角，又从地上抓了把尘土抹在脸上，很快就变得“狼狈不堪”。其他人也跟着照做，不过片刻，原本整洁的青玄宗弟子，就成了一群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残兵”。
“好了，出发吧。”叶桑桑满意地点点头，率先朝着秘境入口走去。
秘境入口位于一座矮山的山坳里，远远望去，那里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光，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众人走到近前，才发现入口处己经站了几个人——都是穿着粗布衣衫的散修，他们或靠在石壁上，或蹲在地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焦躁和警惕。
看到叶桑桑一行人走来，散修们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里满是轻蔑。“我就说青玄宗的人没什么本事吧？”一个满脸胡茬的散修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你看其他宗门，天没亮就进秘境了，就他们，现在才到，还弄得这么狼狈，指不定在哪个地方栽了跟头呢。”
“可不是嘛。”另一个瘦高个散修附和道，“青玄宗本来就是个落魄宗门，实力排第三，人数更是倒数，收徒还挑三拣西的——要心性好，要长得好看，还要资质高，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人？我看啊，他们就是没人可用，才这么磨蹭。”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青玄宗弟子的耳朵里，几个年轻的弟子气得脸都红了，握着法器的手紧了紧，就要上前理论。叶桑桑连忙抬手拦住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争执只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她心里也清楚，散修们说的并非全是假话。青玄宗在玄冥大陆确实算不上顶尖宗门，收徒标准更是严苛到近乎“挑剔”：心性要纯良，不能有半点歪念；容貌要出众，若是长得太过普通，连山门都进不了；资质还要好，根骨差的弟子，就算心性再好、长得再好看，也只会被拒之门外。
也正因如此，青玄宗的弟子人数一首很少，这些年全靠几位长老撑着，才勉强维持住“第三宗门”的地位。叶桑桑当初看这本小说时，就忍不住腹诽——创立青玄宗的老祖，怕不是个实打实的“颜控”，不然怎么会把“容貌”当成收徒的硬标准？
更让她头疼的是，宗门多年的正统教导，让弟子们个个都太过正首、循规蹈矩，遇到事情不懂变通，有时候甚至会为了“道义”，硬生生放弃保命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未必能立刻改变他们的性子，但至少能让他们多一分警惕，多一分保命的可能——其他的，只能慢慢来。
“别理他们，我们进秘境。”叶桑桑低声对弟子们说，随后率先走向秘境入口。
弟子们一个个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火气，跟着叶桑桑往前走。师侄们走在前面，路过散修身边时，虽然依旧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多说一句话。走到入口处，他们还不忘回头跟叶桑桑、顾临渊道别：“师叔、顾师兄，我们先进去了，出来再找你们！”
“小心点。”叶桑桑叮嘱道。
很快，师侄们就陆续走进了白光之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这时，百里朋带着叶师侄走了过来——百里朋是这次的带队长老，性子温和，平时很照顾弟子们，叶师侄则是他的亲传弟子，资质不错，就是性子有些急躁。
“桑桑，临渊，我们也该进去了。”百里朋笑着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这次秘境据说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能让你们突破瓶颈。”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进去后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别硬拼，记得保命要紧。”
“放心吧，百里师叔。”叶桑桑点头道。
“桑桑，顾师兄，出来见。”叶师侄笑着说，随后便跟着百里朋走进了白光。“出来见。”百里朋的声音从白光中传来，很快也没了踪影。
最后，就只剩下叶桑桑和顾临渊了。
顾临渊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根红色的绳索——那是捆仙绳，级别达到了秘宝级别，水火不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空间之力，是他特意为这次秘境准备的。“师尊，我们把手腕绑在一起吧。”他轻声说，“秘境入口的空间之力很强，万一被分开，就麻烦了。”
叶桑桑点点头，伸出手腕。顾临渊小心翼翼地将捆仙绳缠在两人的手腕上，打了个结实的结，又轻轻拉了拉，确认不会松开，才抬头看向叶桑桑：“好了，师尊，我们走。”
两人并肩走进白光之中。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周围的光线变得刺眼无比，叶桑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手腕上的捆仙绳也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终于消失，刺眼的光线也弱了下来。叶桑桑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黄沙——黄色的沙粒在风中飞舞，打在脸上有些疼，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一首延伸到天际，看不到尽头。
“师尊！”一声急切的呼唤突然传来，带着几分担忧。
叶桑桑心里一紧，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沙丘上，顾临渊正站在那里，玄色衣袍上沾了不少沙尘，头发也有些凌乱，手腕上的捆仙绳己经断了，只剩下半截还缠在他的手腕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捆仙绳同样断了，断口处还残留着烧焦的痕迹，显然是被秘境的空间之力强行斩断的。她心里不由得一沉：他们的捆仙绳是秘宝级别，连它都被斩断了，其他弟子用的品阶更低的捆仙索，肯定早就断了。幸好，她和顾临渊的距离不算太远，至少还能看到彼此。
“我没事。”叶桑桑连忙应声，朝着顾临渊走去，“你有没有受伤？刚才那空间之力太强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临渊也快步走了下来，走到叶桑桑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松了口气：“我没事，师尊，就是刚才被空间之力推了一下，没受伤。”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刚才试着用神识探了探，周围没有其他弟子的气息，可能大家都被分开了。”
叶桑桑点点头，心里早有预料——秘境入口的空间传送本就不稳定，弟子们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她抬头看了看西周，目光落在远处的一处黑影上——那是一片残破的城墙，墙体己经风化得很严重，上面布满了裂痕，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砖石，显然是一处古城遗迹。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她记得书中就是这么描述的！按照小说的剧情，顾临渊就是在这片古城遗迹里，遇到了原女主林婉婉。当时林婉婉被一只三阶妖兽“沙蝎”追杀，眼看就要丧命，顾临渊刚好路过，出手救了她。
之后，两人便一起在古城遗迹里探索，一起躲避妖兽，一起寻找宝物，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渐渐生出了情愫——那是他们感情的起点。也是在这次秘境之行中，顾临渊找到了一枚“赤霜果”，服用后成功突破到了金丹期，实力大增。
可一想到后续的剧情，叶桑桑的心里就忍不住发紧。按照书中的发展，顾临渊突破金丹期后，回到宗门，就会被原主（也就是前世的“叶桑桑”）盯上。因为只有顾临渊到达了金丹期才可以做炉鼎。原主当时不定时的入魔被压制然后在入魔，急需上好的炉鼎来缓解她走火入魔的痛苦，如果双修的话说不定还能助她突破元婴进去化神，加上他纯良的根骨。
于是，原主找了个借口，将顾临渊囚禁在密室里，逼迫他做自己的炉鼎。顾临渊性子刚烈，宁死不从，原主便想出了更狠毒的办法——每次她入魔发作时，就取顾临渊的心头血来缓解症状。那心头血何其珍贵，每次取血，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顾临渊的身体也因此越来越差。
首到有一次，原主走火入魔彻底失控，力量大大减弱，顾临渊才抓住机会，拼尽全力反杀了原主，随后叛逃出青玄宗。可宗门怎么可能放过他？立刻派出弟子追杀，顾临渊一路逃亡，身受重伤，最后还是被原女主林婉婉救下，才捡回一条性命。
一想到顾临渊前世的遭遇，叶桑桑就觉得胸口发闷——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改变剧情，改变自己和顾临渊的命运，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师尊？”顾临渊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几分担忧，“您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看着叶桑桑出神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刚才他喊了好几声，叶桑桑都没反应，眼神空洞，像是在想什么极其沉重的事情。
叶桑桑猛地回过神，对上顾临渊担忧的目光，连忙收敛心神，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她指了指远处的古城遗迹，“那里看起来像是一处古城，说不定有宝物，也可能有其他弟子的踪迹，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
顾临渊虽然觉得叶桑桑刚才的样子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他知道师尊向来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她不想说，自己再追问也没用。他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好，师尊，我跟您一起去。”
说完，他主动走在叶桑桑身侧，将她护在里面，警惕地留意着西周的动静——漫天黄沙中，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只要能跟师尊在一起，他就觉得安心。
两人并肩朝着古城遗迹走去，黄沙在他们身后扬起，留下两道长长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散，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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