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37号的铁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陈二狗贴着墙根蹲了三秒，确认没触发警报。门禁卡还在围裙里，边缘被他捏得有点发软，像块泡过水的饼干。
他掏出半瓶灵泉水，混进辣椒粉里搓成团，顺手往走廊尽头一扔。
“啪”一声，小球撞在墙上炸开，红雾腾起，跟庙街那晚的“仙汤”一个味儿，只是少了三分仙气，多了五分邪门。
不到十秒，两道脚步声从拐角冲出来，守卫戴着鼻罩，手里拎着检测仪，边跑边喊：“三号区！又是那股辣味！”
两人冲进雾里，仪器滴滴响，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高危味觉波动，疑似灵力残留】。
陈二狗咧嘴，这破系统连辣椒都能提鲜，难怪他们总以为他搞邪术。
等两人背影消失，他摸出锅片，贴在电子锁上。
“读取。”
蓝光一闪，数据流在视野里滚动，像极了医院CT机出片的速度。
三秒后，锁“咔”地开了。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干净，白墙白灯，走道笔首，两边是铁门，门牌上写着“实验舱A”“营养舱B”，搞得像私人健身房。
可空气里那股味儿不对——甜腻中带腥，像是糖浆煮过铁锈。
他贴着墙往前挪，拐过第二个弯，听见前面有机器嗡鸣。
再走五步，通风口下方的地板缝里，渗出一缕红雾，跟他刚才扔的干扰球一模一样。
“好家伙，抄我作业？”他嘀咕一句，蹲下摸了摸地面，烫手。
顺着红雾往前，尽头是间玻璃房。
透过雾蒙蒙的窗，他看见何晓被吊在半空，两条腿只剩一根金属义肢，另一条空荡荡的裤管晃着。
他整个人像只挂腊肉的钩子，手腕脚踝全绑着钢索，正下方是个合金锅，锅里液体翻滚，温度计显示402℃，倒计时面板跳着：**00:14:37**。
锅边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正往控制台输数据。
其中一个说：“再过十分钟，神经同步率就能到90%，义肢数据全采完了。”
另一个笑：“这孩子体质真不错，换了别人，早被烫熟了。”
陈二狗把锅片塞回兜里，从鞋垫底下摸出最后一撮辣椒粉，撒在指尖。
不是为了吃，是测试空气流速——粉末飘了半米，就被吸进墙角的通风口。
“红外网在头顶。”他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细密的红点，像一群红蚂蚁排着队爬。
他屏住呼吸，把辣椒粉往空中一扬。
粉末遇热即燃，瞬间爆出一小团红雾，正好撞上红外线。
警报没响，但墙角的感应灯闪了两下，像是打了个喷嚏。
趁这空档，他贴地滑进玻璃房侧门，藏在一堆设备箱后。
离何晓最近的钢索就在头顶，拇指粗，闪着冷光。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刀锋屏障，开。”
没反应。
他又念一遍：“系统在手，咸鱼我有，刀锋屏障，启动！”
这次成了。
指尖一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从皮肤渗出，凝成三寸锐气，像把无形小刀。
他抬手，轻轻往上一划。
“铮——”
钢索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得像被激光切过。
何晓的身体首往下坠，陈二狗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搂住他腰，借力一滚，两人摔进角落的阴影里。
金属义肢“哐当”砸地，溅起一串火星。
何晓眼睛闭着，嘴唇发紫，但胸口还有起伏。
陈二狗伸手探他鼻息，一股热风扑在掌心，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还活着。”他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忽然发现那条脱落的义肢关节处，有行小字在闪：**时空稳定器·激活中**。
他愣了下，伸手去摸。
指尖刚碰上金属，胸口突然一刺，像是有根针从内往外扎。
低头一看，围裙下的系统核心正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温度。
“这玩意儿……认亲了？”
他赶紧把锅片掏出来，贴在义肢接口上。
蓝光一闪，视野里跳出数据流，密密麻麻全是乱码，唯独最后几行清晰可读：
【坐标锁定：北平西合院东屋床底】
【时间锚点：1953年冬至】
【同步率：17%……23%……】
“我靠。”他低声骂，“这义肢里存的是我家地址？”
正看着，头顶灯光猛地一亮。
手电光扫过设备箱，有人喊：“三号实验区异常！钢索断裂，人质失踪！”
陈二狗立刻把义肢往何晓怀里塞：“抱紧，别松手。”
何晓昏迷中本能地收紧胳膊，金属腿贴着他胸口，符文闪得更急了。
数据流开始跳动：【同步率：31%……44%……】
胸口的刺痛越来越强，像有把小锤子在敲肋骨。
“再这么共振下去，我俩都得报废。”他咬牙，一把扯下围裙，撕成条，沾了地上的油污，卷成一团塞进通风口下方的电路箱。
“点火。”
他摸出打火机，咔嚓一按。
火苗窜起，电路箱“砰”地冒烟，整条走廊的灯瞬间灭了一半。
外面脚步声乱成一片：“断电了！快查线路！”
趁着混乱，他扛起何晓，往通风口爬。
金属梯子又窄又滑，爬到一半，身后传来吼声：“他们在通风道！别让他们跑了！”
他加快速度，何晓在肩上晃，那条义肢“哐哐”撞着铁架。
每撞一次，符文就闪一下，胸口的刺痛也跟着跳一拍。
爬出通风口，外面是条窄巷，堆着垃圾箱。
他把何晓放下，正要检查伤势，忽然发现义肢内壁浮出半行新字：
**稳定器·待激活·需双源共振**
他盯着那行字，还没来得及琢磨，身后巷口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至少三个，手里有家伙，敲着铁管走过来。
陈二狗低头看何晓，又看义肢，咬牙把锅片按在接口上。
“再来一次共感，把坐标锁死。”
蓝光刚起，义肢突然剧烈震动，符文由闪变亮，像被点燃的火柴。
数据流疯狂滚动：【同步率：68%……79%……】
胸口的系统核心烫得吓人，他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发红。
可就在这时，何晓的手突然动了，五指死死扣住义肢，嘴里挤出两个字：
“别……关……”
陈二狗一愣。
昏迷的人怎么说话？
他低头看，发现何晓的眼皮在抖，像是在做梦，可手指却稳得不像病人。
更奇怪的是，那条义肢的震动频率，竟然和他胸口的系统核心完全一致。
像两台机器，正在互相校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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