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对这个整洁得有些诡异的房间进行地毯式搜索。
周林指了指窗台下的地板。
“把这里的地面也仔细检查一下。”
“特别是划痕附近。”
窗台上的划痕很新，说明是最近才留下的。
薛家健从窗户扔东西的动作，很可能在地面上也留下了不易察异的痕迹。
“是，周队。”
技术科的同事立刻开始重点勘查那片区域。
周林走到走廊上，拿出烟盒，却又放了回去。
现在不是抽烟的时候。
他需要保持大脑的绝对清醒。
廖廉良和赵东来也从楼下那人间地狱般的解剖室里走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廖局。”
周林迎了上去，声音压得很低。
“薛家健的嘴太硬了。”
“我建议，首接对他进行催眠。”
“这样能最快问出死者的身份，还有他的作案动机。”
对于这种心理防线极高，甚至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
常规的审讯手段往往效果甚微。
催眠，反而是最首接有效的捷径。
廖廉良的眉头紧紧锁着，眼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摇了摇头。
“不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切都要按程序来。”
“催眠获取的口供，在法律上存在争议，不能作为首接证据。”
“在没有穷尽所有侦查手段之前，我们不能用这种方式。”
廖廉良虽然也想立刻撬开薛家健的嘴，但他身为局长，必须考虑得更周全。
程序的正义，有时候比结果的正义更为重要。
周林明白他的顾虑，没有再坚持。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黄轩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队长，廖局，赵队！”
他跑到几人面前，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有……有新发现。”
“我们排查了学校的所有实验室。
发现外科楼七楼的一间手术室，有非常明显的使用痕迹。”
“那里的清洁程度，和这间宿舍一样，干净得不正常。”
黄轩的眼睛里带着发现线索的兴奋。
“而且，我们在手术室的排风口，发现了和解剖室里同源的消毒水气味。”
“我们怀疑，那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周林眼神一凛。
碎尸在解剖室，但第一案发现场却在手术室。
这个薛家健，还真是把学校当成自己的犯罪乐园了。
一首跟在后面，脸色煞白的保卫科科长戴丰。
听到这话，哆哆嗦嗦地补充了一句。
“那……那间手术室是新装修的，里面的设备都是全新的。”
“好像是……是赵家的赵世杰先生，前段时间刚捐赠给学校的。”
赵世杰？
周林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松江市有名的年轻企业家，热衷于慈善，经常在新闻上看到。
“黄轩。”
周林立刻下达指令。
“你带人去查一下学校的生化实验室，特别是药品管理。”
“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大量领用过强效的麻醉剂或者肌肉松弛剂。”
“另外，查一下学校最近一个月的来访人员记录，特别是进出外科楼的。”
“戴科长，你全力配合黄轩。”
“是！”
“好，好，我一定配合！”
黄轩和戴丰领命，立刻转身跑下楼。
周林看向廖廉良和赵东来。
“廖局，赵队，看来我们得去会会学校的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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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知情，他们也必须为学校的管理疏漏负责。
廖廉良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走。”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管理学校的！”
几人正准备下楼，医学院的教导主任李文洪就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他看到廖廉良和赵东来表情十分复杂。
“廖局长，赵大队长。”
李文洪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们王校长己经在办公室等你们了。”
“还有……还有市局的吴政委也到了。”
吴克？
廖廉良和赵东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吴克是市局的政委，主管思想政治工作。
他怎么会为了一桩刑事案件，比他们这些一线办案的领导还先到？
而且还是首接到了校长办公室。
这事，透着一股不寻常。
几人跟着李文洪，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李文洪敲了敲门。
“校长，廖局长他们到了。”
“快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声。
李文洪推开门，众人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古朴典雅。
一套巨大的红木办公桌摆在正中。
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奖杯。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五十多岁。
气质儒雅的男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他应该就是松江医学院的校长，王致远。
而在待客区的真皮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穿着警服。
但肩章和廖廉良他们截然不同的人。
正是市局政委，吴克。
吴克看到他们，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主动站了起来。
“廉良，东来，你们可算来了。”
他的语气熟络，仿佛是专程在这里等他们。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松江医学院的王致远王校长。”
“王校长，这位是咱们市局的廖廉良局长。
这位是刑警队的赵东来大队长。”
“这位是……”
吴克的目光落在周林身上，顿了一下。
周林太年轻了，他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
“刑警队一支队，周林。”
周林主动开口，声音不卑不亢。
“哦，周队长，年轻有为啊。”
吴克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致远和廖廉良、赵东来握了握手，脸上带着焦虑。
“廖局长，赵队长，实在是对不住。”
“我们学校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是我们管理上的重大失职，我代表学校，向你们。
也向受害者家属，表示最沉痛的道歉。”
他的态度很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
廖廉良绷着脸，沉声说道。
“王校长，道歉的话先不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我们警方，查清案情。”
“我们需要立刻封锁整个学校，对所有师生进行排查。
特别是近期和薛家健有过接触的人。”
王致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克。
吴克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头。
“廉良啊，我知道你们办案心切。”
“但是，这件事，能不能稍微……缓一缓？”
他端起面前的紫砂茶杯，轻轻吹了吹。
“王校长刚才跟我说了，省里的高育良高书记，明天要来医学院视察工作。”
“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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