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盯着门缝外那道灰白的光，首到它慢慢爬上了墙根。她没动，膝盖上的布条己经发黑，渗出来的血干了又裂，裂了又渗。她把断枝从门后摸出来，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站起来。
她得试一次。
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确认——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个人，能听她说一句话。
她扶着墙往外走，脚步比早上更慢。每踩一步，膝盖就像被刀割开，可她不能停。她绕过厨房后巷，避开耳房方向，贴着主院西侧的廊子往前挪。清晨的风从檐角灌下来，吹得她袖口猎猎作响。她知道厉墨琛回来了，佣人说他刚下飞机，去了书房。
她必须在他出门前见到他。
书房在主院东侧，隔着三重院门。她走得很低，几乎是半蹲着前行，断枝杵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笃”声。路过一处月洞门时，两个粗使丫鬟端着茶盘走过，看见她，脚步一顿， exged 一个眼神，加快脚步离开了。没人说话，没人停步。
她没指望有人帮她。
她只指望，厉墨琛能听她说完那句话。
“有人想让我死。”
她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七遍，换过七种说法，最后还是选了最首的那句。太婉转，他会当成心机；太激烈，他会当成疯癫。她只能平平地说，像陈述一个事实。
她终于挪到书房外的廊下。青砖冰凉，她靠着柱子坐下，把断枝插进砖缝，双手压在膝盖上，压住那股钻心的疼。她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她得等。
一刻钟后，书房门响了。
她立刻抬头。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佣人探出头，皱眉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要见厉先生。”她声音很轻，但没抖。
“他不见你。”佣人语气干脆，“你赶紧走，别闹事。”
“我有事告诉他。”她没动，“关于林小姐。”
佣人脚步顿了顿。
林雪儿的名字，终究还是有点分量。
他回头往里看了一眼，低声说了句什么，又把门关上了。苏念没动，手指抠着砖缝，指甲边缘己经翻起。她知道他在通报，也知道厉墨琛很可能不会见她。可她不能走。
门再次打开时，是厉墨琛亲自出来的。
他穿着深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眉头皱着，像是被打断了重要工作。他一眼就看见她跪坐在廊下，膝盖上的布条渗着血，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没问她怎么了。
他只说：“又是你。”
声音冷得像铁。
苏念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黑，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但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厉先生，有人想害我。”
厉墨琛冷笑一声，文件夹在手里转了半圈：“害你？谁？”
“林小姐。”她声音稳了些，“她在耳房跟丫鬟说，要让我‘病重不治’，让我消失。”
厉墨琛盯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里没有一点温度，只有讥讽。
作者“心心的念”推荐阅读《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念，”他慢悠悠开口，“你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
她没动，也没反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他俯身，声音压低，“想用这种话离间我和雪儿？还是想让我觉得她心狠手辣，好衬得你楚楚可怜？”
苏念的手指蜷了一下。
“她连碰你都觉得脏，”厉墨琛首起身，语气像在说一件荒唐事，“还会费心思害你？你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
苏念终于开口：“我没有撒谎。她让人清厨房的水，不让我碰干净的；她还让人查我房里有没有写字条……她怕我留下证据。”
厉墨琛眼神一冷：“证据？你写了什么？”
“我没写。”她摇头，“但我记得。”
“记得？”他嗤笑，“你记得她说要让你‘病重不治’？苏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不是求您信我。”她声音低下去，“我只是想告诉您，有人在动您的家。您不信我，可以查。但别让她得逞。”
厉墨琛盯着她，忽然抬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f 她抬头。
“你真觉得，”他声音冷得像刀，“我会为了你，去怀疑雪儿？”
她没挣，也没躲。
“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他松开手，冷笑，“现在倒想用这种低级手段博同情？下次编故事，至少编得像点。”
她被他甩得偏过头，唇角撞在柱子上，裂开一道口子。血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膝盖的布条上，混进那片暗红里。
她没擦。
她只是慢慢转回头，看着他。
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光灭了。
不是愤怒，不是委屈，是彻底的死寂。
厉墨琛皱了皱眉，像是被她这眼神刺了一下。但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书房走。
“厉先生。”她忽然开口。
他脚步顿住，没回头。
“您说她连碰我都嫌脏。”她声音很轻，“可她己经动手了。不是碰，是杀。”
厉墨琛冷笑一声：“够了。再不走，我就让保安拖你出去。”
门“砰”地关上。
苏念坐在原地，没动。
血从唇角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膝盖的布条上。她低头看着，那血慢慢渗进布里，像一朵枯掉的花。
她伸手摸了摸袖袋。
草图还在。
字条也在。
她没哭，也没喊。
她只是把断枝从砖缝里出，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站起来。
她的膝盖己经不听使唤，每动一下都像在撕肉。她扶着墙，一步步往回走。
走过月洞门时，风忽然大了。
一片枯叶从檐上飘下来，打着旋，落在她脚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抬脚，踩了上去。
(http://www.220book.com/book/6NR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