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六天,天色依旧有些阴沉。
早餐时,江涣至忽然开口:“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拍照。”
江乐之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抬眼看他,他只是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去换衣服。”他起身,不容置疑地吩咐,“穿那套黑色的,‘暗夜颂歌’。”
江乐之心一沉,那套洛丽塔裙子,是之前江涣至不知从什么鬼地方,买来硬塞给她的。
精致繁复,暗黑风格,带着哥特式的华丽与压抑,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囚笼。
“我不……”抗拒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尽管声音微弱。
江涣至己经走到她身后,手指搭上她的椅背,微微俯身:“需要我帮你换?”
江乐之咬紧嘴唇,可怜的勇气在无声的注视下溃不成军,她还是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套‘暗夜颂歌’的洛丽塔裙就挂在衣橱最显眼的位置。
黑色的缎面,层层叠叠的蕾丝与网纱,裙摆上绣着暗红色的荆棘与玫瑰图案,腰封紧束,背后是繁复的绑带。
配套的还有黑色蕾丝手套,带有小巧黑纱的发饰以及一双同样风格的玛丽珍鞋。
她沉默地换上了这套衣服,尺寸分毫不差,只是过程笨拙而憋屈。
背后的绑带错综复杂,她好不容易才将它们理顺、拉紧,感觉胸腔都被迫缩小了空间。
穿好后,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像一个被套上了华丽外壳的木偶,苍白,陌生。
江涣至进来时,看到她穿戴整齐的样子,眼中掠过满意的光。
他手里拿着梳妆盒,走到她身后。
“坐下。”
江涣至为她梳理长发,动作算不上温柔,将她的长发盘起,留下几缕卷曲的发丝垂在颈侧。
然后,从梳妆盒里取出一个镶嵌着黑色玫瑰与蛛网造型的发饰,仔细地别在她的发间。
做完这一切,他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镜子。
镜中的少女,苍白、精致、美丽,却也空洞,带着被掌控的、非人化的美感。
“真美啊,像个瓷娃娃一样。”他评价着指尖划过她耳畔的发丝。
江涣至没有带她去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就在别墅内取景——
后院空旷冷清,枯草带着萧索之气,室内光线幽暗的角落也别有氛围,何况别墅本身就很美,冷寂的美。
他指挥着她摆出各种姿势——
坐在老旧甚至诡异的秋千上、倚靠着爬满枯藤的廊柱、站在挂着窗帘的落地窗前、或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咔嚓’、‘咔嚓’,每一声都敲打在江乐之的神经上。
江涣至的目光透过镜头锁定她,冷静、抽离,又带着创作者审视所有物的狂热。
漫长的拍摄终于要接近尾声,阳光在云层后移动,室内的光线变得更晦暗不明。
江涣至放下相机,朝她走来。
“还有最后一样。”他拿出一个不大的黑色盒子,打开展示在她面前——
黑色的天鹅绒衬垫上,躺着一条项圈。
皮质,纯黑,宽度恰好介于装饰与束缚之间,边缘镶嵌着一圈极细的暗色金属微钉,在光线下泛着光泽。
正前方是一个小巧暗金属材质的锁扣形装饰,设计得十分精巧。
“还记得吗?你选的颜色。”他说着,拿起项圈,皮质触感微凉,带着特有的韧性和重量。
江乐之没有动,没有后退,没有挣扎,也没有露出明显的抗拒表情,力气似乎在漫长的拍摄中被抽干了。
她只是抬着下巴,露出完整的脖颈,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等待被戴上禁锢的象征。
她的顺从在意料之中,又透着令人不悦的死寂,江涣至动作顿了顿,目光在她毫无波澜的脸上停留一会,才将项圈绕过她的脖颈。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合上了。
尺寸完全贴合她的颈围,紧密地裹着喉咙的位置,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压迫着皮肤,提醒着它的禁锢。
不至于无法呼吸,但每一次吞咽,都能清晰感受到皮质的摩擦与约束。
江涣至戴好后,并没有立刻松开手,指尖停留在项圈正面的金属锁扣装饰上,了一下。
然后,将那小小的装饰翻转向内,露出紧贴她皮肤的那一侧。
内壁上,清晰地镌刻着一行细小的字体——
Huanzhi’s Lezhi
涣至之乐。
那西个字像活了一样,透过皮肤,试图烙进她的血肉里。
江乐之感到生理性的反胃,有种想撕扯的冲动。
江涣至目光盯着她的脸,他看到她眼底深处被压下的惊涛骇浪,看到她归于死寂的麻木。
这种连灵魂都放弃挣扎的顺从,像醇烈的酒,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黑暗的占有欲。
汹涌的席卷了他。
爽死了。
真是...爽死了。
她就在这里,在他的掌控之下,穿着他挑选的衣服,戴着他赐予的标记,从里到外,从身体到情绪,都被他打上了烙印。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将她溺毙于我》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痛苦是美丽的釉色,麻木是温润的光泽…连带着恨意是都她身上动人的裂痕
江涣至越来越爱她了。
爱这个由他塑造、被他掌控、因他而存在、连恨意都只为他而生的——
江乐之。
他的指尖顺着项圈的边缘,滑到她颈侧,感受着脉搏在项圈下的跳动。
这种生命被禁锢的触感让他着迷。
“真好啊。”江涣至低声喟叹,声音沙哑,带着痴迷的满足,“乐之,我的乐之。”
他俯下身,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呼吸交融。
“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每一根发丝,每一次呼吸,都属于我。”
江涣至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缺乏血色的唇瓣,最后再次落回黑色的皮质项圈上。
他控制不住想要做点什么,想要更深入确认这份占有。
最终只是虔诚地,用冰凉的唇,碰了碰项圈上的金属锁扣。
“好了,”他退后一步,重新拿起相机,镜头再次对准她,“最后一张。”
“看着镜头,乐之。”
江乐之依言拾起眼。
黑色项圈在她白皙脖颈上形成醒目的分割线,洛丽塔裙的华丽与她眼中的死寂形成了诡异的和谐。
咔嚓。镜头定格。
江涣至看着相机屏幕上的预览图,眼底都是的痴迷与满足。
完美,比他想象中还要完美。
黑色的项圈,空洞的眼神,被华丽服饰包裹脆弱的躯体…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他的‘所有权’。
他收起相机,走到她面前,再次抚过项圈冰凉的皮质:“一首戴着吧,洗澡睡觉,都不必摘。”
江乐之的睫毛颤了颤,极轻微,像垂死蝴蝶最后的挣扎。
一首戴着,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喘息空间都要被剥夺。
皮肤会永远记得这份紧束感,睡眠中也会被这烙印惊醒。
她没有回答,默认即是唯一的回应。
江涣至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欣赏够了她戴着项圈的模样:“可以去换下来了。”
江乐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她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颤抖着,摸向颈后的锁扣。
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小机关。
一声轻响,项圈应声松开。
她迫不及待地将它从脖子上扯了下来,皮质项圈落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带着余温和作呕的象征。
她看着项圈内侧那行细小的刻字,恶心感涌上喉头,她将它扔在梳妆台上。
她开始撕扯身上的洛丽塔裙,繁复的绑带和扣子此刻变得无比可恶,像是在故意刁难她,拖延她获得自由的时间。
手指笨拙又急切,甚至扯断了一根细小的蕾丝。
终于,将沉重的‘戏服’脱掉了,腰封在腰间留下了不算深的勒痕,手臂也被袖口的蕾丝磨得有点红。
江乐之换回自己平常穿的家居服,脖颈处空荡荡的,但被勒紧的幻觉迟迟不散。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头还在微仰着,维持着那个被项圈塑造的屈从姿势。
她看向梳妆台上那个黑色的项圈。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只沉睡的黑色毒蛛,等待着下次被唤醒,再次缠绕上她的脖颈。
汹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从内里焚毁,在这一刻冲垮了麻木的堤坝。
她恨江涣至。
恨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恨他将人视为‘所有物’的眼神,恨他用精致又残酷的方式剥夺她的呼吸。
她的自由,她作为‘人’的尊严。
他凭什么?凭什么是她来承受这些扭曲的‘爱’和‘照料’?
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比之前更猛烈。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项圈,真想把它撕碎,扔进垃圾桶,或者从窗户扔出去,让它永远消失。
但她不能,这只会招致更令人窒息的‘关注’。
江涣至总有办法让她屈服,用让她无法承受的方式。
她的手指死攥着项圈,皮质被捏得变形,内壁上那行刻字,刺眼得要命。
‘Huanzhi’s Lezhi’
一个失败的混合体,生硬、怪异、不被理解、充满隔阂的。
一个西不像、令人不适、预示着痛苦与扭曲的怪胎。
江涣至,他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他强行定义的‘所有’,本身就是无法被正常理解的错误?
不。
他才不会。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失败,没有怪异,没有扭曲。
只有他的意志,他的规则,他的美学。他所认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真理。
想到这里,江乐之胸腔剧烈起伏,她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将项圈推进最深处。
眼不见心不烦。
用力关上抽屉,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可她知道,它就在那里。
冰冷,沉默,且无法真正摆脱。
就像江涣至一样,无处不在。
恨死了,恨得牙齿都在打颤,恨不得江涣至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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