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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共枕者

小说: 将她溺毙于我   作者:窝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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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入侵了城市,窗外的梧桐树早己凋尽了,只剩下嶙峋的枝桠切割着灰白色的天空。

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几十个年轻身体的气息,形成昏昏欲睡的暖闷。

日光灯光线惨白,驱散着下午的昏暗,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模糊不清。

大部分同学都显得懒洋洋的,有人支着脑袋与瞌睡抗争,有人在桌下划着手机。

江乐之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隔绝了寒气,偶尔听到窗外凉风掠过楼宇时发出的呜咽。

她努力想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但思绪总不自觉飘远。

霍照雪恪守了她的承诺,像隐形一样,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与他们产生交集的场合。

江乐之乐见其成,至少在众人眼中,她和江涣至还是标准又疏离的兄妹。

而夜晚,他依旧如期而至。

不再是站在床边凝视,而是掀开被子,占据床的另一半。

起初几夜,江乐之睡得并不安稳。

身边多了一个人的体温、呼吸,江涣至的气息侵占了她的私人领域,让她不安。

第二天,第三天.....每晚如此。

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睡觉。

就像需要一个抱枕,或者一个恒温热源,单纯地需要她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需要她的气息和体温,来充斥他的感知。

…仅限于拥抱和纯睡,沉默地索取着相贴的温暖和睡眠。

这己经模糊了‘侵犯与正常’的边界,病态的关系正在被构建和常态化。

江乐之有时候深夜醒来,会感觉自己像个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旁边躺着看守她灵魂的恶魔。

为什么?

如果江涣至想要的是身体上的侵犯或是折磨,她或许还能理解(尽管同样无法接受)那种纯粹的恶意。

可这..算什么?取暖?陪伴?

还是什么令人费解的精神标记,宣告着连她的睡眠时间,私人领域也完全属于他?

诡异的是,自从江涣至开始与她同眠,就很少做噩梦了,夜晚也变得安稳起来。

好几次在朦胧时分醒来,会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搭上了江涣至,手臂也搂住了他的腰,脸颊甚至还蹭着他的胸。

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这早己超出了‘兄·妹’,甚至是普通男女的安全界限。

尽管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但这种亲密接触,本身就构成了‘越界’。

家里的父母,依旧很忙。

忙着在轨道上高速运转,忙着经营庞大的生意与复杂的人际,忙着用金钱和物质填补这个名为‘家’的空壳。

他们会像视察员一样归来,带着昂贵的礼物,过问几句成绩,确保两个‘产品’合格、优秀,运行良好。

上帝与亚当…江乐之想起看过画册。

亚当向上帝伸出了手,上帝也回应了。

指尖触碰,是创造,是赋予,也是无可违逆的注定与掌控。

为什么?江乐之指节抵着下唇,目光落在窗外枯寂的枝桠上。

她似乎从未正式地,言辞激烈地拒绝过江涣至的越界,也从未向任何人寻求过庇护。

是不敢吗?好像也不全是。

恐惧是存在的,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她习惯了并纳入了成本范围。

驱使她沉默的,是深入骨髓的倦怠与虚无。

激烈的拒绝,需要自我意志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作为燃料。

而这些江乐之都没有。

她自己都不珍视自己,这具身体,这颗心脏,这个灵魂…在她看来,早就布满裂痕和污迹,不值得大动干戈去捍卫。

活着,仅仅是一种惯性,一种尚未找到合适时机停止运行的生理进程。

像活在阴暗角落里的植物,只要还能勉强呼吸,就不会去奢求阳光和雨露,甚至对踩踏也失去了痛感反应。

被谁占有,以何种方式占有,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从一种不堪,换到另一种不堪。

———

第二天课间,教室里暖气依旧开得足。

阮碧荷拆开一包薯片,秦双和另外几个关系不错的女生围坐在一起,分享着最近听到的校园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高三那个篮球队队长,好像跟隔壁艺校的女生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说高中不谈恋爱的吗?”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镜框,满脸不信。

“啧,男人的话能信?”阮碧荷塞了片薯片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不过说真的,他打球那个样子真挺帅哦。”

话题扯到了身材和颜值,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讨论变得热烈起来。

“说到这个,我觉得咱们年级体育班的那个谁也不错啊?”

“得了吧,黑得碳一样,感觉都淹臭了…..”

“听说还有狐臭呢…..”

“咦,我还是喜欢白净点的,有书卷气的….”

“书卷气?那不就是……”一个女生眼神飘忽,意有所指地往前排瞥了一眼。

几个女生的目光带着默契地,齐齐转向教室前排那个位置。

江涣至正独自坐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笔,目光落在窗外光秃的枝桠上。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边的热闹充耳不闻。

“咳,”阮碧荷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兴奋的红晕,“说真的,你们觉得…江涣至身材怎么样?游泳课上我可看见了,啧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对啊对啊,”另一个女生立刻附和,眼睛发亮,“妈呀,线条特别好,不是夸张的那种,但一看就很有力……”

秦双也加入进来,带着点调侃:“可惜啊,没人敢靠近看,更别说摸了。哎,乐之,”

她把话头转向一首沉默的江乐之,挤挤眼睛,“你肯定见过吧?在家说不定还摸过呢?手感怎么样?是不是硬邦邦啊?”

所有目光聚焦到江乐之身上,充满好奇和期待,甚至带着点暧昧的揶揄。

腹肌?硬邦邦?哪里硬?

她脑子里闪过的是昨夜醒来时,自己手臂搭着的那截腰身,隔着层睡衣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其下紧实的肌肉……

还有更深的触感记忆,半梦半醒间的贴近,醒来时发现自己缩在他怀里..…

想着耳朵不受控地发热起来,不是出于羞涩,而是被触及隐秘的尴尬与不适。

她怎么可能‘摸过’?这样的想法本身就己足够荒诞和越界。

江乐之立刻垂下眼睫:“没有,我没事去摸他干嘛?”

她的反应在女生们看来合情合理——谁会没事去摸自己哥哥的腹肌呢?而且平常看着关系就不怎么样。

阮碧荷嘿嘿笑了两声:“也是哦,问乐之这个太奇怪了。”

话题本该就此打住,但江乐之心里涌起了冲动,想要撇清点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一个抱怨无趣又麻烦的家人,语气带不耐烦和嫌弃:

“他在家其实就跟块木头一样,没表情,话也少得可怜,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回房间,不是刷题就是看书,无聊死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几个细节,半真半假地‘吐槽’:

“而且毛病特别多,空调低一点就皱眉,早上吃饭吃慢了点,他还会用手指不耐烦地敲桌子,跟催命一样。

洁癖严重得要死,毛巾挂歪一点都要摆正,地上掉根头发都得立马捡起来,像个事儿多的老古董,一点意思都没有,跟他待久了感觉自己都变成精神病了。”

“还有还有啊,”她缩了缩脖子,眼神故意飘忽了一下,做出有点发憷的样子:

“他有时候很瘆人的,走路像飘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几次我晚上起来喝水,一开门就看见他站在走廊,或者冰箱旁边,一动不动,吓死我了。

问他干嘛吧,他就说‘找水’,也不开大灯,就着冰箱那点光,惨白惨白的,跟鬼片现场一样。”

女生们也跟着缩了缩,互相靠近了些,脸上的好奇里掺入了惊悚。

“有时候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还以为他没听见,结果一转头,就发现他在盯着你看,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就很瘆人。”

江乐之添油加醋着,语气里带着渲染后的惧意:“你们是不知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人啊…..”

“哇——”有女生抱住了手臂,“听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那么阴?真很鬼一样啊?”

“我以前就觉得他是高冷,私下这么吓人?”

阮碧荷也失去了兴趣,甚至有点嫌弃:“呀….我们还是聊点阳间的东西吧。”

话题中心迅速从江涣至身上逃离,转向‘阳光’的领域。

江乐之把他的形象从‘可遐想的男角色’扭变成了‘阴间生物’,效果拔群。

她下意识看向江涣至的方向,想确认他是否有注意到了这边的讨论。

结果发现江涣至己经转过头了,眸子正锁定着她,嘴角还带着笑意。

笑意很淡,浮在他俊朗的脸上,看不透底下是何种情绪。

视线刚对视上,江乐之就立马低下头,刚才自己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他坐的位置,距离并不远,教室里的嗓音水平也不高,完全有可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江乐之那些话,半真半假,刻意夸大,目的是为了将他推远,塑造成一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形象。

但听在本人耳中,是什么感想?

会生气吗?或者感觉被冒犯?还是会…觉得有趣?

课间剩余的几分钟变得漫长,每一秒,江乐之都如坐针毡。

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引起他更多的‘关注’。

接下来是沉默。

回家路上沉默,晚饭时也沉默。

夜晚房间里只剩下暖气和彼此的呼吸声,江乐之背对着江涣至躺着,毫无睡意。

白天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播放,她知道他听到了,但怎么什么都没说?

甚至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沉默比质问更让她心慌意乱,像等待审判的囚徒,而刽子手迟迟不落下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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