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院的木头栅栏又被踹坏了。
这次是瘦猴哥干的。他前天赌输了苞米，心里憋着气，半夜带着人把栅栏踹了好几个窟窿，还在上面用粉笔写 “穷鬼院”。
张大爷气得手发抖，拄着拐杖在院里转圈：“这是欺负到咱头上了！” 李婶抱着孩子站在栅栏边掉眼泪，刚晒的尿布被人扔在泥里。
普海蹲在栅栏旁，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他的柔道服刚洗干净，晾在绳子上飘着。小光说：“下载‘木工修复技巧’吧？我能教你怎么修好栅栏。”
“修了还会被踹。” 小黑冷笑，“得让他们知道疼。”
“怎么知道疼？” 普海问。
“瓦洛佳他爸是区里的干事，瘦猴哥最怕他。” 小黑的声音带着算计，“你去跟瓦洛佳打一场，赢了让他帮忙出面。”
“不行！” 小光急了，“拉赫教练说不能用柔道打架！”
普海没说话，转身往柔道馆走。路上遇见萨沙，小姑娘背着书包，手里攥着块橡皮：“我去擦那些字。”
“别去。” 普海拉住她，“会弄脏手。”
那天的柔道训练，普海格外卖力。摔得浑身是汗，胳膊肘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道服染红了垫子。拉赫教练盯着他：“你今天不对劲，带着火气呢。”
“我想变强。” 普海喘着气，“想保护杂院的人。”
老教练沉默了会儿，从柜子里翻出条黑色腰带：“这是我当年拿冠军时用的。给你三天时间，学会‘十字固’，我就正式收你当徒弟。”
“十字固？”
“一种关节技，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却不伤筋骨。” 拉赫教练盯着他的眼睛，“记住，是保护人，不是伤人。”
接下来三天，普海像着了魔。天不亮就去馆里，对着假人练习动作。小光下载了 “关节力学分析”，帮他调整角度。小黑则找来瓦洛佳的比赛视频，分析他的弱点。
“他习惯先出左腿。”
“他的左手腕没劲，是旧伤。”
第三天傍晚，普海主动找到瓦洛佳：“我想跟你打一场。”
瓦洛佳正在系鞋带，闻言笑了：“还没挨够打？”
“赢了，你帮我个忙。” 普海看着他，“输了，我再也不来柔道馆。”
围观的人挤满了地下室。拉赫教练坐在场边，烟袋锅冒着青烟。瓦洛佳一开始没当真，用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试探。普海却像块橡皮糖，怎么摔都能爬起来，眼神亮得吓人。
“玩真的？” 瓦洛佳的脸沉下来，使出了看家本领 “内股”。普海被他勾住腿，眼看就要摔倒时，突然矮身，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别住他的胳膊，身体往旁边一翻 —— 正是 “十字固”。
瓦洛佳的胳膊被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疼得脸都白了，却没听到骨头响。普海的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能让他失去反抗，却不伤筋动骨。
“服了吗？” 普海的声音很稳。
瓦洛佳咬着牙点头。普海立刻松了手，伸手把他拉起来。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瓦洛佳揉着胳膊，眼神复杂。
普海把栅栏的事说了。瓦洛佳沉默了会儿：“我爸明天去杂院检查卫生，我跟他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瓦洛佳果然带着他爸来了。瘦猴哥正在院里耀武扬威，看见区干事，吓得脸都绿了。瓦洛佳指着栅栏上的字：“爸，就是他踹的。”
瘦猴哥被带走的时候，恶狠狠地瞪着普海。普海没理他，转身和张大爷一起修栅栏。萨沙递来钉子，李婶端来热水，连平时不爱说话的王大爷都拄着拐杖帮忙扶木板。
栅栏修好后，普海在最显眼的地方钉了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 “列城第一杂院”。夕阳照在木板上，红得像团火。
拉赫教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那条黑色腰带：“明天来馆里，我教你新动作。”
普海接过腰带，感觉沉甸甸的。口袋里的收音机震动了下，小光欢呼：“我们做到了！没打架也解决了问题！” 小黑嘟囔：“运气好而己…… 下次我找个更厉害的技能。”
杂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栅栏上的新木板在晚风中轻轻摇晃。普海摸着腰上的黑带，忽然明白拉赫教练的话 —— 真正的强大，不是让对手害怕，是让身边的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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