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外滩满是流光，凌曜的车悄无声儿地滑进一家藏得挺深的私人会所。这地方在上海滩是顶尖的会员制，出了名的一是保隐私，二是本帮菜做得地道。
苏晚跟着凌曜走过一条悬空的玻璃廊桥，桥下是精心打理的流水庭院，竹子在风里轻轻晃，跟墙外头都市的热闹比，简首像两个世界。她还纳闷呢，今晚会所怎么静得反常，好像除了他们，就没别的客人。
“凌总，苏小姐，里边请。”穿旗袍的经理亲自迎上来，领着他们往最里头的包厢走。
推开那扇沉手的木门，苏晚愣了一下——这哪是商务应酬的包厢啊，倒像个温馨的小客厅。暖乎乎的壁炉烧着，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落地窗外头就是毫无遮挡的黄浦江景。屋子中间就摆了张双人餐桌，银烛台上的蜡烛火苗轻轻晃着，气氛特别柔。
“您二位稍等，菜马上就来。”经理笑着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屋里就剩他们俩了。凌曜顺手给苏晚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回。
“这儿……”苏晚扫了圈西周，真心觉得特别，“跟我想的不一样。”
“我妈生前最爱来这儿。”凌曜在她对面坐下，声音轻了点，“她说在这儿能暂时忘了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做回自己。”
这话让苏晚心里一动。她知道凌曜很少提家里的事，更别说这种藏在心里的回忆了。
精致的本帮菜一道接一道上桌，每盘都做得小巧玲珑，吃得出食材本身的鲜味儿。凌曜拿起红酒瓶，给苏晚的杯子里斟了点，深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晃着光。
“这杯，”他举着杯子，眼神在烛光里软乎乎的，“敬你。没有你，凌氏走不出这关。”
苏晚也举起杯子，轻轻跟他碰了下：“是你领着大家扛过来的。”
“不，”凌曜摇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是我们一起扛的。”
俩人边吃边聊，说着这几个月的事儿。凌曜说那些最难熬的深夜，她打过来的越洋电话，就像黑夜里的灯；苏晚也坦言，在法兰克福一个人跟老外周旋的时候，一想到他在上海撑着，就有了接着干的劲儿。
“你知道吗？”凌曜放下酒杯，眼神深了些，“那天在机场，看见你从抵达大厅走出来，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苏晚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等着他说。
“我不再只是想让你留在凌氏做事，”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楚，“我想让你留在我的日子里。”
这花在烛光里飘着，比任何刻意准备的告白都让人动心。苏晚感觉心跳一下子快了，烛光映着，脸颊也热了起来。
吃完饭，经理送来一瓶陈年老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就轻手轻脚退了。凌曜带着苏晚走到落地窗前，黄浦江的夜景全铺在眼前，游船像流光似的从水里滑过。
“小时候，我妈常带我来这儿。”凌曜望着窗外，声音里带着点怀念，“她总站在这个位置，跟我说不管遇上啥难事儿，都要停下来看看这片景。她说上海滩见多了起起落落，真正厉害的人，是风雨过后还能站首的。”
苏晚安安静静听着，这还是凌曜头回跟她这么详细地说他妈妈。
“要是她还在，肯定会喜欢你。”凌曜转头看她，眼里的情绪藏不住，“因为你跟她一样，心里软，骨头却硬。”
这话让苏晚眼眶有点湿。她知道，对凌曜来说，这大概是能给的最高评价了。
凌曜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枚胸针——设计不复杂，却特别精致，铂金底座上嵌着颗湛蓝色的宝石，周围绕着细小小的钻石，看着像本摊开的书。
“梵克雅宝定制的，”他把盒子递到苏晚面前，眼神里带着点认真，“这宝石的颜色，跟那天在机场路灯下，你怀里那本《小王子》封面的颜色，一模一样。”
苏晚盯着那枚胸针，感动得说不出话。他不光记得那本书，连那天晚上的细节都没忘。
“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凌曜的声音软乎乎的，却很真诚，“但我想拿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找答案。”
苏晚接过盒子，指尖轻轻碰了碰胸针。宝石在灯光下闪着深幽幽的光，就像他们一起熬过来的那些日日夜夜。
“凌曜……”她轻轻叫他的名字，眼里亮闪闪的。
他往前挪了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晚晚，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但我想让你知道，以后我每一次赢，都想跟你分享；每一次难，都想跟你一起扛。你愿意吗？”
窗外，浦江两岸的灯亮得像星星；屋里，烛光晃着，照着两个终于把心摊开的人。
苏晚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在那里面，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也看见了他们俩一起的以后。
“我愿意。”她轻声说，三个字里装着她所有的心意。
凌曜眼里一下子涌满了藏不住的高兴。他轻轻把她抱进怀里——这个拥抱跟以前都不一样，满是承诺和归属感，是两个灵魂熬过风雨，终于找到彼此的确认。
在这个小空间里，没有商场的硝烟，没有外头的乱糟糟，就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黄浦江的游船慢慢过，船上的灯像流动的星河，看着这个特别的晚上。
当凌曜低头吻上她的唇时，苏晚闭上眼，感受着这个迟来的吻。它温柔，却很坚定，就像他们的感情，经过考验，反倒更珍贵了。
庆功夜的烛光慢慢暗了些，可两颗心却比什么时候都亮。在这个晚上，他们不光为凌氏的新生高兴，更翻开了只属于他们俩的新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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