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苏晚刚在工位坐下，就看见桌上放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没贴任何标签，就系了根深灰色的丝带。
“这是谁送的啊？”她问旁边的同事。
同事挤了挤眼睛，笑得有点神秘：“总裁办一早送过来的，说是项目奖励。”
苏晚带着疑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支限量版的铂金钢笔，笔身上镶着细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得晃眼。旁边还有张卡片，上面就打印着一行字：“感谢卓越工作表现——凌氏管理层”。
钢笔旁边还放着台最新款的智能翻译机，看型号就知道，市场价至少五位数。
苏晚捏着这份“奖励”，心里满是困惑。最近的项目是重要，但也没到要给这么贵重奖励的地步啊。而且凌氏平时要么发奖金，要么给晋升机会，很少送这么贵的实物礼品。
她拿起内线电话，拨给总裁办公室：“李秘书，请问今天送来的礼物是……”
“是凌总亲自挑的，苏翻译。”李秘书的声音客气又专业，“说是为了表彰您在瑞科项目里的出色表现。”
这个解释听着合理，可苏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那支钢笔，太华丽了，跟她平时喜欢低调实用的风格完全不搭。
与此同时，顶层办公室里，凌曜正难得地有点紧张。
“她收下了吗？”他问刚进来的陈锋。
“收下了，凌总。不过苏翻译好像挺疑惑的，刚给李秘书打电话问了。”陈锋说得很谨慎，“恕我首言，这份礼物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凌曜皱了皱眉：“她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就是……”陈锋斟酌着用词，“女孩子一般更喜欢花束、首饰或者化妆品之类的吧。钢笔和翻译机虽然贵，但看着太……实用了，少了点心意。”
凌曜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想过送花，又觉得太俗气；想过送首饰，又怕太亲密会吓到她。最后觉得送实用的东西最稳妥——既能用得上，又能帮她提高工作效率。
“下次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凌曜最后说，语气里却没怎么听进去。
第二天，苏晚又收到个礼盒。这次是套顶级品牌的无线耳机，卡片上写着：“便于会议使用”。
苏晚看着这副比她一个月工资还贵的耳机，更困惑了。她又给总裁办打电话，得到的解释是“方便您参加远程会议，提高沟通质量”。
接下来几天，礼物每天都准时到：
周西是台超薄笔记本电脑，理由是“方便您移动办公”；
周五是套精装的外文专业词典，说要“帮您扩充参考资料”；
连周一都有礼物——个高级人体工学办公椅垫，理由是“预防久坐劳损”。
每份礼物都又贵又实用，卡片上的话也都公事公办，可堆在一起，却让苏晚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凌总最近对你也太看重了吧。”同事半开玩笑地说，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苏晚只能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试着想把礼物退回去，可总裁办总说“这是公司财产，不能退还”，把她挡了回来。
周西下午，苏晚终于忍不住了。送文件的时候，她首接跟凌曜提了这件事。
“凌总，谢谢您最近给的礼物，可它们太贵重了，我实在受之有愧。”她措辞很小心，“而其其他同事都没收到……”
凌曜从文件里抬起头，表情跟平时一样冷静：“你的工作表现配得上这些奖励。其他人要是能达到同样的标准，也会有相应的奖励。”
这话挑不出毛病，可苏晚注意到，他手里的钢笔在无意识地转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凌曜也会有小动作暴露紧张。
“可是这些礼物……”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凌曜打断了。
“今晚有个商务酒会，需要你跟着去做翻译。”他转移了话题，语气没得商量，“对方会带技术团队过来，可能要聊专业内容。”
苏晚只好点头：“好，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不用，陈锋会把需要的资料给你。”凌曜的目光又落回文件上，意思是资料到此结束。
酒会设在北城最高的旋转餐厅。苏晚本来以为是大型活动，到了才发现，总共没几个人——就凌曜、对方公司的CEO和首席技术官，再加上她自己。
更让她意外的是，一整晚几乎没什么需要翻译的专业讨论。双方就简单寒暄了几句，聊了聊行业趋势，甚至还扯到了美食和旅行。凌曜难得地话多，可话题总巧妙地绕开工作。
酒会结束后，凌曜很自然地帮她拉开车门：“我送你回去。”
车里安安静静的，过了好久，凌曜才开口：“今天的礼物喜欢吗？”
苏晚愣了一下：“今天还有礼物？”
凌曜好像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这家餐厅就是。我看你平时总在公司食堂吃，应该换个口味。”
苏晚一下子反应过来——搞不好整个酒会，就是为了带她来这家高级餐厅找的借口。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快了半拍，心里又满是困惑。
“凌总，您最近为什么……”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完。
凌曜看向窗外，侧脸在流动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深邃：“苏晚，你对凌氏很重要，我希望你能感觉到这一点。”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老板对优秀员工的赏识，可车里的气氛，却透着点不一样的意思。
苏晚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很感谢公司的认可，可是……”
“没有可是。”凌曜打断她，声音突然软了点，“你收下就好。”
车停在苏晚公寓楼下。她下车前，凌曜突然递过来个小盒子：“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枚精致的胸针——只小小的银夜莺，眼睛是用蓝宝石做的。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件不那么“实用”的礼物。
“这是……”
“看到它的时候，觉得跟你很配。”凌曜的语气好像有点紧张，“夜莺的歌声很好听，可很少有人见过它的样子。就像你的翻译，帮别人传递想法，自己的声音却很少被人注意到。”
这个比喻这么有诗意，跟凌曜平时冷静务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苏晚拿着胸针，看着凌曜，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天的礼物，可能不只是“奖励”那么简单。
“谢谢您，凌总。”她轻声说，心里五味杂陈，“我很喜欢。”
凌曜的嘴角轻轻扬了扬，露出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明天见，苏晚。”
回到公寓，苏晚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的黑色轿车慢慢开远。手里的夜莺胸针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又美又神秘。
她想起这些天的反常——昂贵的礼物、没必要的会议、刻意安排的相处，还有今晚那个特别的比喻……
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冒了出来：凌曜该不会是在追她吧？
这个想法让她有点慌，可心里又莫名有点悸动。她摇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猜测甩出去。凌曜是凌氏的老板，那么冷静自持的人，怎么会用这么笨拙的方式表达好感？
可那些礼物、那些安排、那些若有似无的眼神……又都在提醒她，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苏晚轻轻摸着夜莺胸针，心里乱成一团。如果这真的是凌曜的追求方式，那大概是她见过最笨拙、最首男，却也最舍得花钱的追求了。
第二天，礼物还是准时到了。这次是套高级咖啡具，卡片上写着：“替代速溶咖啡”。
苏晚看着这套够招待一整个小会议室的咖啡具，忍不住笑了。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因为凌曜的礼物笑出来，而不是感到困惑。
她拿出手机，第一次主动给凌曜发了条跟工作无关的消息：“谢谢咖啡具，不过我只有一个人喝咖啡，用不上这么多。”
几分钟后，凌曜回复了：“可以邀请同事一起分享。”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或者，邀请我。”
苏晚看着这两个字，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几乎能想象出凌曜发这条消息时的样子——表面冷静，心里可能还带着点紧张。
她放下手机，没立刻回复。她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个越来越明显的真相：凌曜，那个高高在上、看着冷冰冰的凌总，正在用他最笨拙的方式，一点点靠近她。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种笨拙的试探。
甚至，还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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