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的宋军校尉王虎从驿站里跑出来，脸上带着笑：
“梁大人，斡离不将军派了使者来接您！
他说，互市的地点定在白沟河畔，明日便开张！”
梁成甫拍了拍王虎的肩膀：
“辛苦你了。把这车茶叶搬进去，再让伙夫煮锅热汤——
金国的使者喝了咱们的姜茶，保准说大宋的好。”
王虎挠了挠头：
“大人，咱们的士兵昨日还跟金兵在河边对峙呢。
昨儿个金兵的弓箭手射过来，差点伤了咱们的伙夫……”
“那箭头呢？”
梁成甫突然问。
王虎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支带血的箭头：
“在这儿。我让铁匠熔了，正给咱们造新箭镞呢。”
梁成甫接过箭头，放在手心掂了掂：
“好。等互市开张那天，把这个箭头挂在白沟河的界碑上。
让金国人看看——咱们的箭，比他们的利；咱们的胆子，也比他们大。”
白沟河畔，三月春风。
宋谦站在河岸的高台上，望着对岸的金国旗号。
河面上，宋军的战船与金国的商船并行而泊。
船工们的号子声混着商贩的吆喝，响成一片。
方敏穿着月白斗篷站在他身边，手里抱着熟睡的承宇——
孩子今日穿了件小红袄，是赵芸连夜绣的“长命锁”。
“陛下，金国的商队来了！”
人群中传来欢呼。
宋谦望去，只见百余名金国商人牵着骆驼，驮着皮毛、马匹、人参，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的商人，见到宋谦，连忙下跪：
“大宋皇帝陛下，小人完颜部落的商人，特来朝贡！”
宋谦笑着扶起他：
“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石抹赤狗。”
商人搓着手：
“小人带了十张海东青皮，三十匹栗色马，还有五百斤人参——都是上等货！”
“好。”
宋谦指了指身后的摊位：
“你们的货，放在那边的金国商区；咱们大宋的茶叶、丝绸，在这边的宋国商区。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石抹赤狗眼睛发亮：
“陛下，大宋的丝绸真像天上的云彩？小人……想买十匹，给我家夫人做衣裳。”
“自然可以。”
宋谦转头对赵芸说：
“去把库房的‘云锦’拿出来，挑最好的十匹给石抹商人。”
赵芸应了，转身时与方敏对视一眼，都笑了。
方敏轻声道：
“陛下昨日还说，互市不是施舍，是让金国人知道——
大宋的物产，比他们的金子更金贵。”
“没错。”
宋谦望着河面上的商船：
“金国人要的是丝绸，咱们要的是马匹；他们要的是茶叶，咱们要的是皮毛。
这互市，表面是做买卖，实则是让他们知道——
大宋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也有能和他们对抗的力量。”
午时三刻，白沟河的界碑前。
梁成甫将那支带血的箭头挂在碑顶，又命人搬来两坛酒：
“这是大宋的‘女儿红’，这是金国的‘马奶酒’。
今日，咱们共饮此酒，愿宋金两国，永不开战！”
金国的使者举着酒碗，脸上带着笑：
“大宋皇帝陛下圣明，我金国愿与大宋世代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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