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秋风卷着黄土,刮得人脸生疼。
宋谦裹紧身上的青布斗篷,望着远处连绵的黄土坡,喉头动了动——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西北的土地,可空气中飘着的,不是江南的桂香!
不是中原的麦香,而是呛人的沙尘,混着马粪的腥气。
“宋小友,再忍忍。”
梁成甫骑在青骓马上,手里攥着根缰绳,白胡子被风吹得乱蓬蓬的:
“再走三十里,就到延安府了。种师道的斥候最会扮成难民,咱们得小心。”
宋谦点了点头。
他怀里的半块虎符用红绳系着,贴在胸口,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丝凉意——
这是宋昭的遗物,也是他与种师道的“信物”。
三日前在青龙寨,方敏留下的铁牌指引他来寻种师道,而梁成甫的密探更证实:
这位镇西将军因不满六贼克扣军饷,己在延安囤了三万精兵,只等一个“明主”来号令。
“停!”
一声断喝从路边的枯树后传来。
宋谦猛地勒住马,只见五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从树后窜出,每人手里都提着刀,刀身上还沾着血——
是六贼的“暗锋营”,专干截杀反对者的脏活。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汉子横刀喝道:
“敢在种将军的地界走动?”
梁成甫翻身下马,拱手道:
“在下南阳梁成甫,与这位宋小友要去延安府拜访种将军。”
“梁成甫?”
汉子眯起眼:
“没听说过。宋小友?倒像是那天在青龙峡劫粮的‘宋大侠’。”
他手下的汉子们立刻围了上来,刀光闪得人睁不开眼。
宋谦按住腰间的乌鞘剑,大脑飞速运转——
种师道的斥候为何会在此截杀?
是六贼的奸细混进了军中,还是种师道故意试探?
他想起梁成甫的话:
“种师道最恨六贼,可他对朝廷还有幻想,怕被说成‘反贼’。”
“各位大哥,”
宋谦摘下斗篷,露出里面的青衫说道:
“我们是替天行道,专杀贪官。前日在青龙峡,我们分了六贼的赈灾粮,救了三千百姓。”
他指着远处的山坳说道:
“那里还有百姓在等粮,你们若信我,不妨跟我去看看。”
为首的汉子冷笑:
“替天行道?我看是替自己抢粮!兄弟们,拿下他们!”
五把刀同时劈下。
宋谦不躲不闪,脚下发力,身形如轻烟般掠到左侧,避开第一把刀;
第二把刀擦着他的右肩划过,他反手用剑鞘格开,剑鞘上的“止戈”二字撞在刀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三把刀当头劈下,他纵身跃起,剑鞘点在对方手腕上,刀“当啷”落地。
“好功夫!”
汉子们惊呼。
宋谦落地时,己抄起地上的断刀,反手刺向第西个汉子的肋下。
那汉子躲闪不及,闷哼一声,倒在沙地里。
剩下的两个汉子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却被梁成甫甩出的铜钱钉住了脚踝——
这是他的“奇门遁甲”功夫,铜钱落地成阵,让人动弹不得。
“住手!”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宋谦回头,见个穿玄色铠甲的汉子骑马而来,腰间挂着柄鎏金大刀,刀鞘上刻着“镇西”二字。
他身后跟着二十个披甲的士兵,个个手持长枪,目光如炬。
“种将军!”
为首的斥候汉子立刻跪地称呼:
“属下不知是将军的朋友,冒犯了!”
种师道勒住马,目光扫过宋谦和梁成甫,最后落在宋谦怀里的虎符上:
“你是宋枢密使的侄儿?”
宋谦心头一震。
他从未提过自己是宋昭的侄儿,种师道怎会知道?
“将军认得我爹?”
宋谦试探着问。
种师道翻身下马,拍了拍宋谦的肩膀:
“十年前,我在汴京当偏将,曾随宋枢密使查过‘花石纲’的案子。
他拉着我的手说:
‘师道,这世道的贪官,比西夏的骑兵更可怕。’”
他眼眶泛红继续说:
“后来他蒙冤而死,我跪在午门外哭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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