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只觉喉咙发紧。
王氏曾说，他爹宋昭临终前，曾托人带信给旧部说：
“替天行道，自有后来人”。
原来，种师道就是那个“后来人”。
“将军，”
宋谦从怀里掏出半块虎符：
“这是家父的遗物，今日特来交给您。”
种师道接过虎符，指尖颤抖。
他将两块虎符合在一起：
“替天”二字完整显露，与记忆中宋昭府里的那半块，分毫不差。
“老天有眼！”
种师道突然大笑，眼泪顺着胡子往下淌：
“宋枢密使的儿子，竟成了替天行道的英雄！”
他转身对士兵们吼道：
“把马牵过来！给宋小友和梁先生备酒！”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种师道拉着宋谦的手，往营寨走：
“走，咱们喝个痛快！我这儿有西夏的葡萄酒，还有刚打来的野羊肉！”
营寨里燃着篝火，烤羊肉的香气飘得满营都是。
种师道倒了碗酒，递给宋谦：
“小友，你可知我为啥囤兵？”
宋谦摇头。
“六贼克扣军饷，西北驻军的粮饷，三成进了他们的腰包，七成被他们拿去填了汴京的窟窿。”
种师道拍着桌子说道：
“上个月，我手下的弟兄饿死了十七个，都是跟着我从西夏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们问我：‘将军，咱们为啥要替朝廷卖命？’我答不上来！”
他举起酒碗，重重一磕：
“首到前日，我收到密报，说六贼要调西北军去打方腊余党——
那余党不过几千人，可西北军有三万！他们要把我的弟兄，送去给六贼当炮灰！”
宋谦握紧了酒碗：
“将军，您想怎么做？”
“我要替天行道！”
种师道的眼睛亮得像狼：
“我要带着弟兄们，杀回汴京，砍了六贼的头！
可我怕……怕被人说成反贼，怕弟兄们跟着我送死。”
梁成甫放下酒碗：
“将军，您不是反贼。您是替天行道的先锋。”
他从怀里掏出张纸：
“这是宋小友拟的‘均田免赋’策，您看看。”
种师道接过纸，快速读完，拍案而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替天行道我坐上了皇位“好！这才是该做的事！均田免赋，让百姓有饭吃；清君侧，让朝廷无蛀虫！”
他转向宋谦：
“小友，我种师道活了五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从今往后，西北五州的兵，都听你调遣！”
宋谦连忙摆手：
“将军，我不敢当。”
“你当得！”
种师道按住他的肩膀：
“宋枢密使当年救过我的命，如今你替他完成遗愿，我种师道愿为你肝脑涂地！”
他解下腰间的鎏金大刀，递给宋谦：
“这是我的佩刀，今日便赠予你。持此刀，号令西北，莫负我心！”
宋谦接过刀，只觉入手沉重——
这不仅是把刀，是一份信任，一份责任！
他望着种师道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师父说的话：
“止戈的刀，要砍向该砍的头。”
可现在，他觉得，这刀不仅要砍头，还要砍断那些藏在暗处的毒瘤——
比如六贼，比如贪腐，比如所有欺压百姓的人。
“将军，”
宋谦郑重地说：
“我宋谦在此立誓：若有一天，我违背了‘替天行道’的初心，便让我死在您的刀下！”
种师道大笑：
“好！这誓言，我替你记着！”
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通红。
梁成甫举着酒碗，提议：
“来，咱们喝一杯！为西北的百姓，为替天行道的大业！”
种师道、宋谦、梁成甫，三人碰了碰碗，酒液溅在地上，溅在青石板上，溅在每个人的心里。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宋谦望着营寨外的黄土坡，突然觉得，这风里不再只有沙尘，还有希望——
是西北的希望，是大宋的希望，是所有被欺负的人。
终于等到的，扬眉吐气的希望。
“将军，”
宋谦说道：
“明日一早，咱们便发兵汴京。”
种师道点头：
“好。我让弟兄们备足粮草，带上所有兵器。
这一次，咱们要让六贼，有来无回！”
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他望着种师道腰间的刀鞘，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虎符，突然笑了——
他知道，这把刀，这枚符，终将劈开黑暗，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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