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秋夜裹着桂花香,可蔡府后园的假山旁,却飘着股子血腥气。
梁成甫蹲在假山后的阴影里,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
那是他花了三天工夫,用蔡京的私印纸、童贯的私藏墨,仿着两人笔迹写的“密信”。
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童贯吾弟,汝近日跋扈,朕欲废汝,另立他人。
若肯献出‘花石纲’账册,或可保全家眷。”
“先生,”
神偷鼠从树后钻出来,怀里抱着个青布包:
“蔡府的守卫换了,西厢房的更夫是童贯的人。”
梁成甫抬头,月光透过桂树枝叶洒在他脸上,照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无妨。蔡京今日在相国寺上香,童贯去了宫中赴宴,府里只剩老弱残兵。”
他拍了拍神偷鼠的肩膀:
“你只需潜入东跨院的‘藏珍阁’,取走最底下的檀木匣——那里面,便是‘花石纲’的贪腐账册。”
神偷鼠咧嘴笑:
“先生放心,我这手‘缩骨功’,钻狗洞都不成问题。”
他猫着腰,像只狸猫般溜向蔡府后墙。
蔡府的围墙足有三丈高,墙头上插着碎玻璃,可神偷鼠的身子比蛇还灵活。
他揪住墙缝里的藤蔓,脚蹬着墙面,三两下便翻了进去。
后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假山后的蟋蟀在叫。
偶尔有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走过,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藏珍阁”在东跨院的最里头,门上挂着把铜锁。
神偷鼠摸出根细铁丝,插进锁孔里一拧,“咔嗒”一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檀木匣就摆在正中央的红木案上,匣盖上雕着“花石纲”三个大字,是蔡京的亲笔题字。
他刚要伸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
神偷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迅速闪到案后,抄起案上的镇纸——
那是块青田石,沉得能砸死人。
门被推开了。
来的是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腰间别着把刀,手里提着灯笼:
“咦?藏珍阁的灯怎么亮了?”
神偷鼠屏住呼吸,假装是家丁:
“小的奉命来取账册,老爷吩咐的。”
汉子狐疑地打量他:
“你哪位?我怎的没见过?”
“小的新来的,张管家让我来的。”
神偷鼠赔着笑,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
汉子走近两步,灯笼的光映在他脸上——是蔡京的贴身家丁“李三”。
神偷鼠认得他,上月青龙峡劫粮时,这厮曾带人追过他们。
“李三,”
神偷鼠突然大喊:
“你偷了老爷的翡翠西瓜!”
李三脸色大变:
“你、你胡说!”
“我亲眼看见的!”
神偷鼠撒腿就跑:
“老爷要是知道,非打断你的腿!”
李三追了上来,两人在藏珍阁里绕着案子转。
神偷鼠故意撞翻了案上的花瓶,瓷片碎了一地。
李三踩中瓷片,踉跄着摔倒,刀“当啷”落地。
神偷鼠趁机扑过去,用镇纸砸向李三的后脑勺。
李三闷哼一声,瘫倒在地。神偷鼠不敢耽搁,抓起檀木匣,从后窗翻了出去。
院外的神偷鼠刚落地,就听见蔡府前院传来喧闹声。
他知道,梁成甫的计划成了——
童贯的“密信”被送到了蔡京府,此刻蔡京正带着人查账。
与此同时,汴京城的另一头,童贯的府邸。
童贯坐在书房里,手里捏着封“密信”,脸色铁青。
信是他的心腹“王五”送来的,说蔡京在相国寺与一个神秘人见面,还递了封信给他。
“蔡京老贼!”
童贯拍着桌子:
“竟敢说我要废他?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王五凑近:
“将军,蔡府今日加强了守卫,怕是要对您动手。”
童贯冷笑:
“他敢?我手里的京畿卫戍三万兵,足够踏平他蔡府!”
他叫来亲兵:
“传我将令:封锁蔡府前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调一队弓箭手,守住东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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