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大街上，宋谦站在茶棚下，望着蔡府的方向。
他手里攥着张刚刻好的传单，上面抄着“花石纲”账册的部分内容：
“户部尚书送珊瑚树一株，黄金千两；
枢密使送翡翠西瓜一个，白银万两；
杭州知府送奇石十块，绸缎百匹……”
“宋大哥，”
陈安从茶棚里钻出来，怀里抱着摞传单：
“刻版己经做好了，印刷坊的伙计说，今晚能印三千份。”
宋谦点头：
“好。你带人去城南、城北的市集，把这些传单贴在墙上、挂在树上。
再找些乞丐，每人发十文钱，让他们举着传单喊：
‘六贼贪墨，百姓活不成！’”
陈安挠挠头：
“可官府要是抓人怎么办？”
“抓就抓。”
宋谦笑了笑：
“百姓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早想骂娘了。就算抓十个，能骂醒一百个，值！”
夜幕降临，汴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突然出现了无数举着传单的身影。
乞丐们敲着破碗，扯着嗓子喊：
“六贼贪了花石纲的银子，害得咱们没饭吃！”
“蔡京、童贯、杨戬，都是吃人的狼！”
卖炊饼的老张头举着传单，老泪纵横：
“我家老头子就是被花石纲的官差打死的，这账册上写着，他送的‘孝心饼’，值五十两银子！”
织锦坊的小丫头举着传单，声音发抖：
“我家娘被抓去给蔡府织锦，累得吐了血，他们连药钱都不给！”
人群越聚越多，从街头到巷尾，从市集到衙门，到处都是骂声、哭声、喊杀声。
六贼的府邸外，跪满了百姓，有的捧着血书，有的举着死者的牌位，哭嚎着：
“求青天大老爷严惩六贼！”
蔡府的正门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李三捂着头上的伤，站在门口呵斥：
“都散开！再闹就抓你们！”
“抓我们？”
一个老妇哭着扑过去：
“我儿子就是被你们抓去修万岁山的，活活累死了！你们还我儿子的命来！”
“对！还命来！”
百姓们跟着喊，声音震天。
童贯的亲兵举着刀冲出来，想要驱散人群。
可百姓们像潮水般涌上来，有的抱着亲兵的腿。
有的用传单糊他们的脸，有的捡起地上的石头砸。
亲兵们被骂得狗血淋头，刀也落不下去。
“将军！”
王五慌慌张张跑来：
“蔡府外全是百姓，说要冲进去！蔡大人躲在书房里，不敢出来！”
童贯的脸色变了。
他望着蔡府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突然明白了——
这是梁成甫的计，是宋谦的局。
可他现在骑虎难下，若退兵，百姓会更闹；
若强压，只会激起民愤。
“传我将令，”
童贯咬着牙：
“把蔡府的粮仓打开，每人发两升米！”
王五愣住：
“将军，这是……”
“稳定人心！”
童贯吼道：
“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梁成甫坐在茶楼里，听着楼下的喧闹声，笑了。
他望着窗外的宋谦，摇了摇头：
“你这招‘借刀杀人’，玩得够狠。”
宋谦喝了口茶，淡淡道：
“不是我狠，是六贼太狠。他们欠百姓的血债，该还了。”
梁成甫摸出铜钱，抛向空中：
“蔡京和童贯，斗得越凶，咱们越有机会。等他们两败俱伤，便是咱们动手的时候。”
宋谦望着楼下的百姓，眼里闪着光：
“再等等。等六贼的内斗到了白热化，等百姓的怒火燃遍整个汴京……”
他顿了顿：
“咱们便去‘清君侧’。”
茶楼的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汴京城的城墙上。
百姓的骂声还在继续，像一把把刀，刺向六贼的心脏。
宋谦知道，这只是开始。
等六贼的根基彻底动摇，等百姓的觉醒不可阻挡。
便是他们“替天行道”、改天换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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