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说，铁剑门的剑，该用来护百姓的。”
方敏抿了口酒，辣得首吸气：
“可我之前只想着，用这把剑砍那些害他的人。
现在才明白，砍人是容易的，可要让百姓不再被欺负，难。”
宋谦点头：
“我以前也觉得，只要杀了贪官，天下就好了。
可后来我发现，贪官就像野草，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要治本，得让百姓有饭吃，有地种，有冤能申。”
他指了指案上的“均田免赋”策：
“这是我和梁先生拟的，等咱们打进汴京，就要推行这个。”
方敏盯着策上的字，突然笑了：
“你写的‘民为邦本’，和我师父教的‘剑为护民’，倒像是一回事。”
“是。”
宋谦望着她：
“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铁剑门的传承，也不是只有你师父的剑，还有他的‘护民’心。”
方敏沉默片刻，突然解下腰间的“流云剑”，放在桌上。
剑穗上的红线在火光下泛着暖光：
“这把剑，我送给你。”
宋谦愣住：
“这怎么行？这是你师父的……”
“我师父说，剑是护民的，不是个人的。”
方敏打断他说道：
“你拿着它，替我师父，替铁剑门，护更多人。”
她又从怀里掏出块玉牌，塞给宋谦：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说‘要是遇到能护百姓的，就给他’。现在，我把它给你。”
宋谦接过玉牌，入手温凉。
他望着方敏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师父说的话：
“真正的侠者，不是站在巅峰，是蹲在泥里，把人拉上来。”
“方姑娘，”
他郑重地说：
“我宋谦在此立誓：铁剑门的‘护民剑’，我定不负；你师父的遗愿，我定达成。”
方敏笑了，眼睛里有泪光：
“谁要你立誓……”
她抓起酒碗，又喝了一口：
“不过，你要是敢负了，我便用这把剑，砍你脑袋！”
宋谦哈哈大笑：
“好！我等着。”
夜更深了，篝火渐渐弱了。
方敏靠在草垛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说：
“我师父以前总说，‘剑在人在，剑断人亡’。可现在，我觉得，剑在，不如人在。”
宋谦明白她的意思。他望着她发梢的星光，轻声说：
“是啊。人活着，比剑更重要。”
山风卷着松涛声吹过来，吹得两人的衣袂翻飞。
最显眼的是他腰间挂着的半块青铜虎符，用红绳系着，贴在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方敏摸了摸腰间的玉牌，又看了看桌上的“流云剑”。
突然起身说：
“我去给弟兄们送酒。”
宋谦看着她的背影，笑了。
他知道，从这一夜起，方敏不再是那个一心复仇的“铁剑女”，而是和他并肩作战的“护民侠”。
而他的身边，又多了把“护民剑”，多了个能与他“双剑合璧”的人。
远处，传来弟兄们的欢呼声。
宋谦望着少室山的月亮，突然觉得，这夜色，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因为他知道，有个人，正和他一起，走向更光明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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