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裘千仞的铁掌帮渐渐落了下风。
官军人多势众，长枪如林，铁掌帮的弟兄们被刺倒一片。
裘千仞咬着牙，挥棍砸翻三个官军，大喊：
“撤！往谷里撤！”
官军见状，更加猖狂，呐喊着追进谷中。
“放滚木！”
梁成甫一声令下。
崖顶的树木被砍断，碗口粗的滚木裹着碎石，呼啸着砸向谷底的官军。
官军猝不及防，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砍帅旗！”
神偷鼠的声音从崖顶传来。
几个飞云队的弟兄己经爬到崖顶，他们抽出腰间的短刀，对着官军的帅旗狠狠砍去。
帅旗的旗杆是松木做的，被砍得“咔咔”作响。
“保护帅旗！”
王黼在阵前大喊，他挥舞着佩刀，砍翻两个爬上来的飞云队弟兄。
可他的喊声被淹没在滚木的轰鸣中。
替天盟的阵前，宋谦举着长枪，望着混乱的官军。
“尔等本是良民！”
他扯着嗓子喊：
“被六贼逼来送死，值得吗？放下兵器，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混着喊杀声，传遍整个山谷。
有些官军愣住了——
他们想起家乡的妻儿，想起被六贼克扣的军粮，想起上个月被抓去修万岁山的兄弟。
“放下兵器！”
“我们也是被逼的！”
陆续有官军扔掉长枪，跪在地上。
王黼见状，脸色惨白，他挥刀砍翻一个投降的士兵，吼道：
“反贼要收买人心！杀！杀光他们！”
“王黼，你疯了！”
宋谦大喝一声，纵马冲向王黼。
方敏紧跟其后，她的“流云剑”舞得密不透风，砍翻两个拦路的官军。
种师道的大刀也跟着杀到，刀光闪烁，血花西溅。
鹰嘴崖顶，帅旗终于被砍断。
帅旗“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和血。
官军见帅旗倒了，军心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兵器，西散奔逃。
有的往崖上爬，有的往谷里钻，有的跪在地上哭嚎。
“宋大侠！我们降了！”
“饶命啊！我们也是良民！”
官军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宋谦望着眼前的景象，手中的长枪微微发抖。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少室山的密道上，梁成甫对他说：
“打仗不是杀人，是收人心。”
“传令！”
他大声喊道：
“降者免死！受伤的兄弟，抬下去医治！”
陈桥驿的黄昏，残阳如血。
替天盟的阵前，堆着三万具官军的尸体。
幸存的五千官军跪在地上，解下盔甲，双手抱头。
王黼躲在死人堆里，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宋谦骑着马，在阵前巡视。
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怀里抱着个染血的布包——
布包里露出半块月饼，是中秋节的。
他蹲下来，轻声问：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士兵抬头，眼泪“啪嗒”掉在月饼上：
“俺娘……俺娘病了，等着俺寄钱回去……”
宋谦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塞给他：
“拿回去给你娘买药。以后，跟着我，不再当炮灰。”
士兵接过银子，拼命磕头：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
方敏走到宋谦身边，望着远处的汴京城门——
城门紧闭，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禁军。
她轻声说：
“王黼跑了，可汴京的六贼还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宋谦望着城门，眼里闪着光：
“明日，咱们便去叩城门。”
夜风卷着黄土，吹得替天盟的战旗猎猎作响。
宋谦站在陈桥驿的残垣上，望着汴京城的方向。
他知道，今日的首战告捷，只是开始。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底气。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他知道，天下人，都在等他。
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
宋谦望着那片火光，突然笑了。
他知道，从这一夜起，汴京的六贼，要睡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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