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望着案头的虎符，那是方敏昨日交给他的。
虎符上的“替天”二字被磨得发亮，是方敏用剑尖一笔一笔刻的。
他想起方敏说的话：
“你若死了，我便拿这虎符挖了你的坟！”
“分兵！”
宋谦突然开口说道：
“种师道带五万大军迎击方腊，我带主力攻汴京！”
梁成甫一愣：
“宋兄弟，你这是要……”
“孤注一掷。”
宋谦望着远处的山峦：
“汴京是六贼的老巢，只要打进去，六贼便没了退路。
种师道守得住雁门关，便守得住汴京城外。”
梁成甫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去给种将军送信。你……保重。”
少室山总舵，演武场。
种师道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的五万大军。
这些士兵大多是边军旧部，铠甲上还沾着西夏的沙，如今却要转过头来打汴京。
他摸了摸腰间的“镇西将军”虎符，那是皇帝亲赐的。
可如今，他却要带着它去“反”皇帝，不是“反”可以说是替他扫除乱党！
“兄弟们！”
他的声音像敲在战鼓上：
“六贼贪墨国库，逼反百姓，咱们今日去汴京，不是造反，是‘清君侧’！
等砍了六贼的头，咱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替天行道的，不是别人，是咱们！”
“杀六贼！”
“清君侧！”
喊杀声震得演武场的旗杆簌簌作响。
宋谦站在台下，望着种师道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见他时！
他蹲在田埂上，给农夫治腿伤的模样。
“老将军，”
宋谦上前一步：
“替我照顾好芸儿。”
种师道转头，眼里泛着泪：
“宋兄弟，你……”
“我没事。”
宋谦笑了笑：
“我若死了，便让芸儿替我接着打。”
方敏的营帐里，火烛摇晃。
她坐在桌前，面前摆着那半块虎符。
窗外传来马蹄声，是宋谦来了。
“方姑娘，”
宋谦掀帘而入，手里攥着虎符的另一半：
“这是虎符的另一半，你收着。”
方敏抬起头，眼里泛着水光：
“你真要走？”
“嗯。”
宋谦在她对面坐下：
“梁先生说，方腊余党今夜就会到。我得去迎击，不然百姓又要遭殃。”
“那你……”
方敏的手攥紧了虎符：“若你死了……”
“不会的。”
宋谦打断她：
“我有军师，有老将军，有十万兄弟。再说了……”
他望着她的眼睛：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和你一起看这大宋的盛世。”
方敏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虎符上：
“傻木头，谁要和你一起看盛世？我只要你活着，替我爹爹，替陈大人，替所有被六贼欺负的人，多活几年！”
宋谦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好。等我回来，咱们去终南山，盖间小房子，种点菜，养点鸡。你教孩子们练剑，我教他们读书。”
方敏望着他，突然扑进他怀里：
“说话算话！”
夜色渐深，汴京城外的官道上，火把连成一条线。
宋谦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头。
他望着远处的宫城，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灯火下的六贼，就要跪在他的面前。
“宋大哥，”
方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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