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转头，只见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启明星在云层里闪烁。
“天快亮了。”
他说。
方敏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流云剑”：
“等打完这仗，我要在东京城门口，立块碑，刻上所有牺牲的兄弟名字。”
“好。”
宋谦笑了笑：
“我陪你。”
马蹄声越来越近，汴京城的城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宋谦望着那扇紧闭的城门，突然想起陈过庭说的话：
“这世道，要变了。”
而他，就是那个推动变化的人。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宋谦望着天上的启明星，突然觉得，这夜色，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因为他知道，天下人，都在等他。
汴京城内，延福宫。
蔡京坐在暖阁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望着案头的虎符，突然想起王黼说的话：
“方腊余党今夜必至。”
可他却没等到方腊的人，反而等来了宋谦的大军。
“相公，”
童贯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宋谦带兵到了城下，喊着要‘清君侧’！”
蔡京的手一抖，茶盏“啪”地掉在地上。
他望着窗外的火光，突然笑了：
“完了，完了……”
童贯跪下来：
“怎么办？”
“怎么办？”
蔡京冷笑说道：
“咱们六贼，今日便要一起上路了！”
他抓起案头的玉扳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了下去。
玉扳指碎了，扎进他的喉咙。
他望着童贯，眼里泛着疯狂的光：
“童大人，你记着——这世道，要变了！”
童贯吓得连连后退，撞翻了椅子。
他望着蔡京倒在地上的身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
他们在相国寺求签时，蔡京抽到的签文是“大富大贵，需踏血而行”。
可他没想到，这“血”，终究要溅到自己身上。
汴京城外，宋谦的军队己经包围了城门。
他站在高台上，望着城楼上的禁军。
那些士兵有的在发抖，有的在擦眼泪，有的己经放下了兵器。
“尔等本是良民！”
他扯着嗓子喊：
“被六贼逼来守城，值得吗？放下兵器，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混着喊杀声，传遍整个城门。
有些士兵愣住了，他们想起家乡的妻儿，想起被六贼克扣的军粮，想起上个月被抓去修万岁山的兄弟。
“放下兵器！”
“我们也是被逼的！”
陆续有士兵扔掉长枪，跪在地上。
宋谦望着眼前的景象，手中的长枪微微发抖。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少室山的密道上，梁成甫对他说：
“打仗不是杀人，是收人心。”
“传令！”
他大声喊道：
“降者免死！受伤的兄弟，抬下去医治！”
城楼上的禁军渐渐放下了兵器。
宋谦望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觉得，这汴京城的城门，比任何时候都容易攻破——
因为它开在了百姓的心里。
远处，传来方腊余党的喊杀声。
宋谦望着东边的天空，那里的晨雾己经散去，初升的太阳正把金光洒在汴京城的城墙上。
“兄弟们！”
他举起长枪：
“今日，咱们要打进汴京，砍了六贼的头！
等砍完了，咱们要开仓放粮，均田免赋，让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
“好！”
“宋大侠，我们跟你干！”
喊杀声震得城楼上的瓦片簌簌落下。
宋谦望着台下的十万大军，突然笑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汴京的六贼，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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