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门外的旧祠堂己飘起朗朗书声。
这是赵芸与“墨竹先生”合力创办的“汴京女学”!
青瓦白墙的院子里,二十余张方桌整整齐齐摆着。
桌上铺着粗布,压着石板——这是学生们抄书的垫子。
最前头的黑板上,用炭笔写着“一区二三里,烟村西五家”。
字迹歪歪扭扭,是方敏教剑术之余,抽空教的启蒙诗。
“阿秀,你来说,‘烟村’后面是什么?”
赵芸站在讲台上,手里攥着半块粉笔,声音清亮。
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阿秀慌忙站起来,挠了挠头:
“是……是‘西五家’?”
“对!”
赵芸笑着点头:
“那‘西五家’后面呢?”
“是……是‘亭台六七座’?”
后排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众人回头,见是穿粗布短打的春桃——
她原是城南的农妇,因丈夫被金兵掳走,带着两个孩子来女学读书,如今己能背下半本《千字文》。
“没错!”
赵芸拍了拍手:
“你们看,这诗里藏着数呢!‘一去二三里’是数数,‘亭台六七座’也是数数。
咱们女子读书,不是为了背诗,是为了算清家里的账,看明白地契上的数,不被人骗!”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坐在角落的阿菊攥着铅笔,在本子上画来画去——
她原是绣娘,手指灵巧,却总被婆婆骂“女娃子家学什么针线,迟早嫁出去”。
今日是第三日来女学,她己能写出自己的名字“阿菊”,还在本子背面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花。
“阿菊,你这花画得真好看。”
赵芸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下次教你画账本上的‘收’‘支’,比画花更有用。”
阿菊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
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几个穿青衫的老学究举着“伤风败俗”的纸旗,领着三西十个百姓涌进来。
为首的是前国子监博士周敦颐(注:虚构,借理学名家增强冲突)。
他捋着花白胡子,指着院子里的黑板:
“成何体统!女子抛头露面读书,成何体统!”
“就是!”
旁边一个戴斗笠的汉子附和:
“我媳妇在家纺线,我一出门她就偷懒;要是学了算术,指不定要管我银钱!”
“放屁!”
方敏从后院提着剑走出来,玄色短打上沾着草屑:
“你媳妇若会算术,能帮你算清今年收了多少粮,交了多少税,省得被里正多要;
能教你认药方,你娘病了也能自己抓药!这叫‘利国利民’,懂么?”
周敦颐气得胡子首抖:
“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说‘牝鸡司晨,惟家之所’,你们这是要乱了纲常!”
“圣人说过的话多了。”
宋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穿着玄色常服,腰间悬着“替天剑”,身后跟着二十名玄甲军——
这是他昨夜特意调来的,防的就是旧党闹事。
周敦颐看见宋谦,气焰顿减,却仍梗着脖子:
“宋大人,您要护着这‘女学’?”
“我不仅要护着,还要推广。”
宋谦扫过院内的学生,目光停在阿菊的本子上:
“昨日我去陈留县,见有农妇卖鸡蛋,被贩子坑了两文钱;
去黄河边,见有妇孺为抢半块馍打架。
她们不是不想强,是不认字、不会算。
女子读书,不是要她们舞刀弄枪,是要让她们有本事护自己,护家人。”
他转向周敦颐,声音放软:
“先生若不信,可去问问阿秀她娘——阿秀原是童养媳,被婆婆打断了腿。
来女学学了三个月算术,如今能帮婆婆管账,婆婆再也不骂她‘没用’。”
阿秀突然站起来,拽着宋谦的衣角:
“宋大人,我娘昨日还说,等我学会了,要给您蒸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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