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却笑了：
“他们追不上。”
他望着金营的方向，那里的火光越来越亮——
梁成甫的飞云队放了火，将金营的粮草、帐篷全点燃了。
“金人最怕什么？”
宋谦转头对赵芸说：
“是丢了粮草，失了军心。”
他指了指身后：
“斡离不若追来，便要带着一群饿肚子的兵；
若不追，便要面对郎主的雷霆之怒。无论他选哪条路，都是输。”
三更时分，宋谦三人在一处破庙前勒马。
庙门半掩，里面传来老和尚的诵经声。
赵芸跳下马，帮宋谦拍掉身上的尘土：
“大人，今日多亏了梁先生。”
“梁先生早料到斡离不安好心。”
宋谦望着庙外的星空：
“他说金人内部不和，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早有矛盾。
此次议和，宗望想立功，宗翰却暗中掣肘。
斡离不若成功扣押我，宗望便会借机夺权；若失败……”
他顿了顿说道：
“宗翰便会借题发挥，说宗望通宋，到时候金人自己先打起来。”
赵芸恍然大悟：
“所以梁先生才设下这局？”
“不。”
宋谦摇头说道：
“这局是梁先生和我一起布的。我让户部故意放出消息！
说‘岁币可再加五万两’，又让兵部传信，说‘雁门关守军己备好滚木礌石’。
斡离不以为有机可乘，却不知我们早己布下天罗地网。”
庙里的老和尚突然咳嗽一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他手里举着盏油灯，照见宋谦的脸，惊得倒两步！
宋谦扶起老和尚：
“大师受惊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
“老衲在此修行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险象。只是……”
他指着庙外的金营：
“金人虽退，可北方的边患未除。您今日破了他们的计，他们明日还会来。”
宋谦望着老和尚眼里的担忧，点了点头：
“大师放心，我会让这大宋的边防，固若金汤。”
他摸了摸腰间的“替天剑”，剑穗上的红绸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待我平了金人，还要请大师来汴京，在相国寺讲经。”
破庙外，晨雾渐起。
梁成甫骑马赶来，身后跟着几名飞云队的弟兄。
他翻身下马，向宋谦行礼：
“大人，金兵己撤，斡离不带了不足三千残兵回大同府。”
“伤亡如何？”
“我军无一伤亡。”
梁成甫笑了：
“金兵死了百余人，伤了三百多。他们的粮草、马匹全被我们烧了，回去够喝西北风的。”
宋谦拍了拍他的肩：
“好！明日我叫朕下旨，赏你‘忠勇伯’，再拨两万贯钱，给你修缮飞云队的营寨。”
梁成甫连忙推辞：
“谢大人厚爱，我不敢接受。”
“该受的。”
宋谦望着远处的金营废墟：
“今日这一仗，不是我赢，是你赢了。”
他转头对赵芸说：
“芸儿，你记着——真正的胜利，从来不是靠刀枪，是靠脑子。”
赵芸点头，望着宋谦眼里的星光，突然想起昨日在汴京，梁成甫对她说的话：
“宋大人说，对付金人，要‘以智代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金营的火还在烧，映红了半边天。
宋谦站在破庙前，望着那片火光，轻声道：
“金人，不过是纸老虎。”
赵芸靠在他肩头，轻声道：
“可纸老虎也会咬人。”
“所以我们要变成更厉害的猎人。”
宋谦笑了：“等我平了金人，还要带你们去看江南的春景——
那里的桃花，比终南山的还艳。”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宋谦望着天上的启明星，突然想起陈过庭临终前说的话：
“这世道，要变了。”
而现在，他看见这变化正从一场胜利开始——
从梁成甫的铜铃里，从飞云队的刀光里。
从金营的火光里，从每一个大宋子民抬起头的模样里。
夜风卷着火星，吹过破庙的飞檐。
宋谦翻身上马，带着赵芸和梁成甫，向着汴京的方向疾驰。
他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替天剑”发出清越的嗡鸣！
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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