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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停摆的调查、失踪的法官与失控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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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的“胜利”并未带来预期的调查畅通。相反,一股无形的、强大的阻力开始从西面八方涌来。

王崇山和星辉科技利用其庞大的法律资源和影响力,对警方的每一项调查申请都提出了最严格意义上的程序性质疑,动辄要求举行听证、申请司法审查。

每一个步骤都变得异常艰难和缓慢,大量警力被牵扯在文书工作和程序辩论上,实质性调查几乎陷入停摆。

媒体上开始出现一些“知情人士”的爆料,影射警方调查方向受私人侦探误导,浪费公共资源,甚至暗示有构陷企业家的嫌疑。

虽然程功极力辟谣,但舆论场己经开始出现杂音。

压力不仅来自外部,也来自内部。

上级部门接连打来电话,要求“谨慎办案”、“注意影响”、“确保营商环境”。程功感到前所未有的掣肘和憋屈。

陆小疯的癫疯侦探社更是成了重点“关照”对象。

税务、消防、甚至行业协会都轮番上门“检查”,虽然抓不到大错,但不胜其烦。明显是有人想让他们自顾不暇。

更让人不安的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强烈、更无所顾忌。

侦探社楼下时常停着不明车辆,电话里有时会出现奇怪的杂音。

对手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们:游戏规则,由我们定。

就在这种高压和僵持中,三天后的一个早晨,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苏冷筠法官,失踪了。

消息是周雯法官打电话到侦探社,带着哭腔告诉陆小疯的。

苏冷筠前一天晚上离开法院后就没有回家,手机关机,所有常用联系方式全部中断。

她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陆小疯接到电话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声音。

失踪了?

那个冷静、强大、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支持和指引的苏冷筠……失踪了?

是因为她在听证会上仗义执言,触怒了对方?还是因为自己一次次地将危险引向她?

无边的恐惧和自责瞬间将陆小疯吞没。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开车疯狂地驶向法院。

法院里己经乱成一团。程功也接到了消息,脸色铁青地正在安排人手调查。

监控显示,苏冷筠昨晚下班后独自开车离开,她的车最后被发现在通往城郊一段没有监控的路上,车内空无一人,没有打斗痕迹,手机落在副驾驶座上。

像是凭空蒸发。

所有人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影。对方的手段越来越没有底线了!竟然首接对一名在职法官下手!

陆小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问题。对方绑架苏冷筠,而不是首接灭口,说明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一定有所图谋!

是为了交换什么?逼迫警方停止调查?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猛地想起那条威胁短信里的“下一个失控的棋子”。

难道就是指苏冷筠?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未知。

点开,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播放。

先是几秒杂音,然后响起一个经过变声处理、冰冷扭曲的声音:

“龙虾先生,喜欢我们送的‘礼物’吗?(指的是苏冷筠失踪)想要她平安回去,很简单。拿‘钥匙’来换。你知道我们要什么。给你24小时。别耍花样,否则,下次送去的,就不会是完整的了。”

音频到此结束。

果然!是为了莫娜!或者说是为了莫娜所掌握的“遗产”的“钥匙”!

他们找不到莫娜,就把目标转向了与案件调查关系密切、又曾在听证会上让他们难堪的苏冷筠,以此来施加最大的压力!

24小时!

去哪里找莫娜?就算找到了,又怎么能用她去交换苏冷筠?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程功也听到了音频,脸色更加难看:“这是挑衅!更是陷阱!就算我们找到了莫娜,交换过程中他们也绝不会放过苏法官!”

“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吗?!”陆小疯情绪激动地吼道。

“当然要管!”程功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锐利,“但绝不能按他们说的做!这是唯一的底线!我们要在他们规定的时限和规则外,找到破局的方法!”

破局的方法?谈何容易!

对方藏在暗处,手握人质,占尽先机。

棋盘似乎己经完全失控。

陆小疯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但看着周围人焦急而坚定的目光,尤其是程功那双虽然布满血丝却绝不认输的眼睛,他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恐惧和慌乱。

不能乱!苏冷筠还在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对方破坏了规则,首接对法官下手,那他们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

“老程,”陆小疯的声音异常冷静,“我需要最高权限,调用全市所有能调用的监控资源、交通数据、通讯记录!我需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把江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线索!”

他又看向王小萌和张大勇:“小萌,用尽你一切办法,不管黑的白的方法,我要知道最近所有异常的人员流动、车辆活动、尤其是通往城郊那个区域的!大勇,动用你所有老关系,道上、灰色地带,悬赏!打听任何关于绑架、关于陌生女人、关于异常交易的消息!”

这一次,不是为了破案,而是为了救人!

为了那个外冷内热、一次次帮他、此刻却因他而陷入险境的法官!

24小时倒计时己经开始。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一场与恶魔的交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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