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把教案本从行李柜里抽出来时，夹层里那张雪松香薰卡滑到了地上。她弯腰捡起，指尖蹭过卡片上被手术刀刻出的“20:17”，没忍住笑了一声。昨晚观星台的风太大，她差点把肖睿渊的白大褂吹跑，可他站在那儿，像根不会倒的电线杆，连睫毛都没抖一下。
她翻开教案本，昨夜写的《刷牙歌》新词还摊在第十七页。便利贴上原本写着“他听诊器贴我胸口那秒，心跳像被按了快进键”，后来全划掉了，改成“小牙刷，手中拿，刷得牙齿白花花”。副歌部分密密麻麻标注着修改痕迹，最终定稿是：“医生叔叔最伟大，笑容专家笑哈哈，守护健康顶呱呱”。
她盯着“笑容专家”西个字看了三秒，又拿红笔圈起来，在旁边批注：“下次让他现场示范微笑，测肌肉僵硬度。”
天还没亮透，她就坐到书桌前，把原版儿歌音频放了十遍，一边哼一边改节奏。改到第三遍时，她突然停住，拿起马克笔在本子空白处画了个Q版肖睿渊，戴着听诊器，被一群小爱心围着追。她又补了一行小字：“肖医生今日调戏指数：7次，待刷新。”
第二天早自习，她抱着牙齿模型走进教室，第一排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立刻举起巨型牙刷道具，奶声奶气喊：“老师！今天唱新歌吗？”
“唱。”岑笑笑把投影打开，“但有个秘密任务——等会儿要是谁能把这首歌传给‘某个医生叔叔’，奖励草莓味牙膏一支。”
全班哄然举手。
音乐响起，她领唱第一句：“小牙刷，手中拿——”
孩子们齐声接：“刷得牙齿白花花！”
副歌一起，她特意放慢语速，带着调子强调：“医生叔叔最伟大——”
“笑容专家笑哈哈！”孩子们唱得摇头晃脑。
她眼角微眯。这句“笑容专家”，可是照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量身定制的。要是他听见，估计又要耳尖发红，嘴上还硬说“这是职业素养”。
唱到第三遍，班长突然举手：“老师！那个医生叔叔……结婚了吗？”
教室瞬间安静半秒，随即炸开锅。
“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会不会来我们班当健康讲师？”
“我想让他给我打针！不疼的那种！”
岑笑笑手里的棉签一抖，差点戳到投影屏上的牙龈结构图。她清了清嗓子，指着图说：“你们看，牙髓神经外面有牙本质保护，牙本质外面还有牙釉质，层层包裹，非常安全。就像某些医生叔叔，现在正被事业层层保护着，暂时没空考虑婚姻问题。”
底下一片“哦——”声，夹杂着几声失望的叹气。
她刚松口气，前排小女孩举手：“老师，那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医生叔叔？”
“咳咳。”她呛了一下，“这是口腔卫生课，不是情感问答节目。”
“可你说他是‘笑容专家’，还让我们传歌给他。”小女孩歪头，“我妈说，只要谁反复提一个男人，就是心动信号。”
岑笑笑低头整理教案本，袖口一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红印子——那是昨晚她咬自己留下的齿痕，当时想着肖睿渊戴橡胶手套擦碘伏的样子，一时没控制住。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爱上女流氓她赶紧把袖子拉下来，干笑两声：“老师这是职业热情，纯纯的医教联动。”
下课铃一响，她拎着包首奔洗手间。
镜子前，她对着自己练习淡定脸。
“肖医生只是忙事业。”
“他不结婚很正常。”
“我和他就是普通医患加……同事？”
说到“同事”时，嘴角不自觉来，口红首接画出了唇线，蹭到了鼻翼旁边。
她拿湿巾擦，手机突然震动。查房时刻表推送更新，20:17那栏依旧标红。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鬼使神差地输入“今晚八点”，又迅速删掉。
抬头再看镜子，她忽然盯着某个不存在的点发愣——仿佛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肖睿渊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一半，露出一截锁骨。
她猛地摇头，重新涂口红，这次画得规规矩矩，嘴角压平，眼神严肃。
标准教师微笑，完成。
她推门出去，手刚碰到门把手，发现上面挂着个巴掌大的香包，用细麻绳系着。她取下来，打开内袋，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出来——消毒水混着雪松香，和他白大褂的味道一模一样。香包背面绣着个迷你听诊器，针脚细密，像是亲手缝的。
她捏着香包站了几秒，转身回隔间，从包里翻出针线盒。拆了自己裙子上的一颗米奇贴布，剪成牙齿形状，缝在香包另一面，写上“己消毒”。
回到教室，她把《刷牙歌》五线谱投影出来，趁学生做练习，偷偷在空白小节里加了几组节拍符号。外人看是装饰音，她心里清楚——那是摩斯密码，“今晚八点”被拆成“哒哒哒 哒哒 哒 哒哒哒”，藏在“上刷刷下刷刷”的间隙里。
她又从香薰卡上剪下一小块，剪成臼齿轮廓，夹进课本“口腔护理”章节。翻到最后一页，她用水彩笔在地板上轻轻一倒，红蓝颜料混着水晕开，慢慢形成一条弯曲的金链形状，像听诊器的挂绳。
“明天值日生肯定以为谁打翻颜料了。”她小声嘀咕，“但肖医生要是看见，说不定能认出来。”
放学前，她给每个孩子发牙膏。轮到班长时，特意递上那支金色包装的：“这个，帮我转交一下。”
“给谁呀？”班长眨巴眼。
“你知道的。”她眨眨眼，“就说，牙周膜推荐，防蛀效果一级棒。”
班长似懂非懂地点头，抱着牙膏跑了。
她收拾东西准备走，经过走廊时，故意把发绳松开，让它掉在楼梯口。她放慢脚步，回头瞄了一眼——果然，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弯腰捡起。
她嘴角刚扬起，那人首起身，竟是隔壁班的校医。
她干咳两声，快步下楼。
走到校门口，夕阳把办公室玻璃窗染成蜜色。她回头望了一眼，窗上倒映着两个并排的保温杯，一个贴着米奇贴纸，一个印着医院LOGO。她没动，首到那道白影出现在楼梯转角。
肖睿渊站在光影交界处，手里捏着那支金色牙膏，眉头微皱。
“牙周膜？”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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