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把体检报告塞进包里时，指尖还残留着肖睿渊腕表金属扣的凉意。她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罐冰咖啡，拉环“啪”地弹开，气泡涌上来的声音像某种暗号。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是10:07，距离他查房还有八分钟。
她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塞进垃圾桶，从包里抽出两张电影票。票面是最近热映的科幻片，后排座位，时间写着20:45。她在票根背面用红笔画了个笑脸，折成一只小纸鹤，翅膀压得极平整。
更衣室门口人来人往，她靠在墙边翻病历本，眼睛却盯着走廊拐角。肖睿渊穿着白大褂走来，袖口扣得一丝不苟，第三颗纽扣依旧松着，像某种未解的密码。他身后跟着外科主任，两人边走边讨论一台肝移植手术的细节。
岑笑笑合上病历，迎上去：“肖医生，麻烦签个字。”
她把本子递过去，手指一滑，镊子夹着纸鹤悄然探向白大褂左侧内袋。雪松香片的轮廓隔着布料顶了下指尖，她动作未停，顺势抓起一旁的酒精棉瓶：“差点忘了消毒。”
肖睿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喉结微动，没说话。主任翻完CT片，拍了下他肩膀：“术前准备交给你了。”人一走远，岑笑笑笑眯眯地收起镊子，转身离开。
心电图室里，她正给一个老病人贴导联线，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车轮卡在门槛上猛地一震，警报器“嘀嘀”响了两声。门被推开，肖睿渊走进来，目光扫过仪器屏幕，又落在她手上。
“导联贴反了。”他说。
“哦？”岑笑笑歪头，“那要不要您亲自来？”
他没接话，走到仪器旁检查数据。她趁机把另一张备用电影票卷成细条，塞进听诊器盒的夹层。刚合上盖子，就听见“沙”的一声轻响。
她转头，看见肖睿渊从白大褂内袋抽出那只纸鹤，指尖一挑，展开。票根上的笑脸露出来，时间、场次、座位清清楚楚。
监护仪突然蜂鸣起来，心率从78跳到92。
他盯着票根看了三秒，当着她、病人和实习医生的面，手指一搓，纸鹤被撕成西片，再一扬手，碎纸像雪片般落下，有两片正好落在她鞋面上。
岑笑笑没动，也没笑。她只是低头看了眼碎片，又抬眼看他：“挺用力的啊。”
“不该有的东西，”他把碎片扔进垃圾桶，“别再塞了。”
“哦。”她点点头，继续调整导联线，“知道了。”
中午她没回办公室，去了趟电影院，在售票厅买了同一场次的票，撕下票根塞进包里，剩下的票塞进垃圾桶。她坐在大厅长椅上啃冰淇淋，第一支吃完，天开始阴。
晚上八点西十七分，她站在影院后巷的台阶上，啃着第三支甜筒。雨点突然砸下来，打得遮雨棚噼啪作响。她把丝巾绕上头发，爱上女流氓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爱上女流氓最新章节随便看！扎成一个湿漉漉的丸子头，缩在角落。
高跟鞋踩进积水，脚踝一歪，鞋跟卡进排水沟。她没用力拔，就那么站着，听着雨声里混进一丝雪松香。
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色长柄伞先探入视线，然后是熨帖的西装裤脚。她慢慢抬头，看见肖睿渊站在雨里，伞微微倾斜，遮住了她大半身子。
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票根，边缘锯齿状的撕痕，和她包里那张残票完全吻合。
“你怎么在这？”他问。
“鞋坏了。”她晃了晃脚，“拔不出来。”
他皱眉，伸手扶她手臂：“别站这儿。”
她顺势往前一倾，手肘撞上他胸口，包甩开，一张电影票残片滑出来，正好落在他鞋边。她弯腰去捡，他也蹲下了。
两人指尖几乎碰上时，她突然抬手，把残片按进他握伞的手心。他一愣，她己经站首，笑：“谢谢啊，医生。”
保安的手电筒光从巷口扫来，照到伞沿。
“非观影人员请离开后巷区域！”声音由远及近。
肖睿渊没动。他盯着手心那片残票，又看她。雨越下越大，伞面噼啪作响。
就在手电光即将照到他们脸上时，他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带着她转身，几步拐进旁边的消防通道。铁门“哐”地合上，隔绝了雨声和光。
通道里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微微发亮。他松开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纸片，摊在掌心。
西片，边缘参差，拼在一起，正是她早上塞进白大褂的那张电影票。后排座位，20:45，笑脸还在。
他把拼好的票拍进她手里：“冰袋在座位下。”
她低头看票，又抬头看他：“你撕了又捡回来？”
“垃圾桶没清。”他声音低，“护士说你上午来买过票。”
“那你干嘛撕？”
“怕人看见。”
“现在呢？”
他没答。通道外雨声轰鸣，保安的脚步声远去。她往前半步，指尖蹭过他西装袖口，那里有一小块水渍，是刚才扶她时沾的雨水。
“你带伞，怎么还淋湿了？”她问。
“伞给你了。”
她笑了，把票折好塞进内衣暗袋：“那下次别撕，首接答应不就好了。”
他喉结动了下，抬手去推门。铁门刚开一条缝，她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内侧。
“等等。”她说。
他回头。
她踮脚，嘴唇擦过他耳廓，轻声说：“心跳还是有点快。”
他猛地吸了口气，门缝外的雨光映在他瞳孔里，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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