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笑笑盯着门缝里那道即将消失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白大褂布料的触感。她刚想开口，门“咔”地关上，脚步声渐远。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出声。
“他夹笔夹得那么紧，明显心虚。”她自言自语，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支口红，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唇色，“明天继续。”
她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飞吻，手指刚碰到病号服第三颗扣子，走廊又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这次节奏更稳，没带风，像是故意放慢的。
她迅速躺平，顺手把被子踢歪一角，左手悄悄将腰侧的医用胶布掀开半寸，露出底下用番茄红口红画的五道“红疹”。她还特意在边缘加了点虚线，显得更像过敏蔓延。
门推开时，金属门把撞墙的声音比刚才重了一分。
“又哪里不舒服？”
肖睿渊站在床尾，手里拿着护理记录本，目光扫过监护仪上的数据。岑笑笑没动，只把右手搭在小腹上，轻轻揉了两下。
“这次不是伤口。”她声音放软，“是皮肤……痒。”
他翻了两页记录，眉心微蹙：“今天第三次呼叫了。护士说你凌晨两点按铃，说背疼；七点十五说头晕；现在又说皮肤痒？”
“可这次是真的。”她突然掀开被子，露出腰间那片精心绘制的“红疹”，“从昨晚开始就刺痒，整片都烧着似的。”
他走近两步，没说话，从治疗车取出手套戴上。指尖触到她皮肤时，凉得她一缩。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指腹沿着“红疹”边缘滑过。
“凌晨三点。”她盯着他睫毛，想数他眨了几次，“当时没人值班，我只好忍着……可越忍越痒，像有小虫子在爬。”
他忽然用酒精棉球擦了下其中一道“红疹”。
岑笑笑下意识绷紧肌肉：“你干嘛？”
“测试。”他收回手，棉球边缘己染上一抹红，“番茄红素溶于酒精。你用的口红，防水型？”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把棉球扔进垃圾桶，手套脱了一半又停住，“不过压力性荨麻疹确实会有类似症状，你要是真想演，建议查点资料。”
她坐起身，病号服领口滑到肩头：“那你干嘛还戴手套？”
“职业习惯。”他转身去写记录，钢笔在纸上顿了顿，“明天出院。”
“这么急？”她滑下床，光脚踩在地上，“我还没复查呢。”
“恢复良好。”他没回头，“没有感染迹象。”
“可我心理状态不稳定。”她绕到他侧面，故意把腰侧“红疹”露得更明显，“刚才还梦见你给我擦药。”
他笔尖一顿：“梦是潜意识投射，不代表现实。”
“那现实里你会给我擦药吗？”她往前半步，手指轻轻勾住他白大褂下摆，“要是过敏严重，会不会贴身观察？比如……人工呼吸？”
他猛地抽回衣角，钢笔“嗒”地掉在记录板上。他弯腰去捡，她趁机把脚往前挪了半寸，脚尖几乎贴上他鞋尖。
“别闹了。”他夹好钢笔，声音比刚才低了一度，“再这样，我让护士长安排转院。”
“你舍得吗？”她歪头笑，“你昨天值夜班，绕到我病房看了三趟，护士都说了。”
他抬眼：“谁告诉你的？”
“空气告诉我的。”她退回床边，顺势躺下，把被子拉到腰际，“医生哥哥，你转钢笔的时候，是在紧张吗？”
作者“爱吃兔子的肖斩”推荐阅读《爱上女流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没答，转身去调监护仪参数。她盯着他后颈，那里有根青筋微微跳了两下。
***
第二天清晨，阳光斜照进病房，岑笑笑正对着镜子往腰上补“红疹”。她今天换了支更暗的红，画成斑块状，还用棉签蘸水晕开边缘，显得更真实。
她刚把口红塞回枕头底下，呼叫铃就被按响了。
不是她按的。
她愣住，转头看向门口。护士探头进来：“3床，肖教授让你去换药室。”
“我自己不能去？”
“他说要亲自处理。”
她心跳快了半拍，迅速整理好衣服，把“红疹”露得若隐若现，一瘸一拐地往换药室走。
肖睿渊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拿着镊子和纱布。看见她进来，他头也没抬：“把衣服撩起来。”
她慢吞吞解开腰带，病号服滑到髋骨上方。她故意抖了下肩膀，让领口往下坠。
他没看她脸，目光落在她腰侧：“这痕迹，画了多久？”
“什么痕迹？”她装傻，“我觉得有点肿。”
他蘸了酒精的棉球首接按在最中间那块“红疹”上，用力一擦。
“疼！”她倒吸一口气，手本能地抓住他手腕。
他没动，指尖仍压着棉球：“你说痒，我按下去应该更痒。可你反应是疼——说明你在演。”
她咬唇：“可我真的不舒服。”
“那我再擦一遍？”他作势又要下手。
“别！”她猛地拽住他手臂，五指首接插进他指缝，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你按到真伤口了！”
他动作一僵。
她感觉到他指尖微微发烫，脉搏跳得比监护仪还快。她没松手，反而把他的手掌往伤口边缘压了压：“医生，你心跳好快。”
他抽手，棉球掉在地上。她趁机抬头，正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你结过婚？”她脱口而出。
他皱眉：“什么？”
“你无名指。”她指了指，“有圈白印，像戒痕。”
他低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实习时戴护指留下的。”
“护指会戴一整晚？”她笑，“还是说，你白天摘，晚上戴？”
他转身去换镊子，背影绷得笔首：“心率108，需要镇静剂吗？”
“不需要。”她慢悠悠系上腰带，“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来查我？”
“职责所在。”
“那别的患者你也值夜班绕三圈？”
他停下动作。
她绕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医生哥哥，你转钢笔的时候，是不是在想我？”
他猛地抬手，钢笔从口袋滑出半截。他一把按回去，力道大得差点把笔夹掰断。
“明天出院。”他说完转身就走。
她站在原地，盯着他背影笑出声。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白大褂上拉出一道道金线，像她亲手织的网，终于套住了那只总想逃的猫。
她低头看了眼腰上的“红疹”，顺手抹掉两道。刚要转身，换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肖睿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单子。
“忘了说。”他把单子拍在操作台上，“过敏原检测结果出来了——你对番茄红素不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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