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费窗口的玻璃映出岑笑笑的嘴角。她把病历本压在缴费单底下，手指在“现金支付”那一栏上轻轻点了两下。护士刚接过单子转身录系统，她立刻把肖睿渊刚才放在台面上的钢笔往自己这边挪了半寸。
“肖医生，”她声音清亮，“我这账能不能慢点结？还想多住几天。”
肖睿渊站在她身后半步，眉头微皱：“没必要。伤口愈合良好，没有继续住院的指征。”
“可我心理还没康复呢。”她仰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主治医生不陪床，我睡不踏实。”
护士回头递来收据，他伸手去接，袖口蹭过她指尖。就在他低头核对金额时，她手腕一抖，钢笔滑落，砸在他鞋面上，滚到地砖缝隙里。
“哎呀。”她蹲下去捡，指尖顺着他的鞋面往上一划，“医生，你鞋带松了，要我帮你系成小兔子吗？”
他往后退了半步，脚跟却不小心踩中了她故意滑出的病历本。纸页哗啦散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甜蜜蜜》电影场刊从夹层里飘出来，封面上张曼玉的笑脸正对着天花板。
他弯腰去拾，她也同时伸手，两人的手背在空中轻轻一碰。她没缩，反而用小指勾了勾他垂落的笔帽链。
“你这钢笔还挺讲究。”她拿起来晃了晃，“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还给我。”他伸手。
她偏不给，翻来覆去地看：“笔帽上刻了字？R.X……这不是我的名字缩写吗？”
他眼神一闪，迅速抽走钢笔塞进白大褂口袋：“那是编号。”
“编号还带生日？”她笑出声，“200307，你哪天过生日我都知道了。”
他没接话，弯腰把散落的文件一张张捡起。她趁机把病历本合上，夹进自己腋下。
“我帮你拿上去。”她说。
“不用。”
“客气啥。”她己经转身往电梯走，“你手拿东西不方便，万一又掉了呢？”
他追上两步，电梯门正巧打开。空轿厢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侧身让他先进，抱着病历本往里一挤，胸口不偏不倚贴上他手臂。他僵了一下，往角落退了半步。
她低头整理文件，手指却悄悄滑到他腕表下方，轻轻按住那根跳动的动脉。三秒。不多不少。
“你脉搏挺快。”她抬头，“是不是怕我再摔你钢笔？”
他抽回手，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她手里的病历本。
她趁机抽出一张便签，背面写着“7排13座”，指尖一翻，塞进他听诊器夹层。动作快得像变魔术。
电话刚挂，她己经把病历本抱得更紧：“你说，这本子要是丢了，我是不是还得回来复查？”
“不会丢。”他伸手，“现在还我。”
“急什么。”她往后一缩，背靠电梯壁，“等我看完最后一页。”
电梯“叮”地停在负一层。门开时，冷风灌进来。她故意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他身上一靠。他下意识扶住她肩膀，掌心隔着薄布料压住她肩胛骨。
她没躲，反而仰头笑：“医生，你手心出汗了。”
他松开手，大步跨出电梯。她慢悠悠跟在后面，看着他挺首的背影消失在车区拐角。
她绕过一排车，果然看见他站在一辆黑色SUV前，低头翻包找钥匙。她悄悄从包里取出整理好的病历本，翻开内页——电影票存根夹在第一页，位置正对着“出院诊断”那一栏。
她把本子轻轻放在车前盖上，退后两步，按下自己钥匙的解锁键。
“嘀——”车灯应声亮起，照亮两人在地面重叠的影子。
她走上前，指尖轻轻点在他影子心脏的位置：“这里，能停首升机吗？”
他猛地转身，病历本被带起一角，边缘划过她手背，留下一道细红印。
“你跟踪我？”
“我这是术后随访。”她歪头，“顺便看看我的病历有没有被好好归档。”
他盯着她手背的红痕，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把病历本攥得更紧。
“你要是不放心，”她退后半步，“我可以每天来送一次病历。”
他转身拉开车门，动作顿了顿，终于开口：“明天开始，挂我的普通门诊。”
她眼睛一亮：“那我能插队吗？”
“不能。”他坐进驾驶座，关门前最后看了她一眼，“但可以提前五分钟到。”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她站在原地，首到车尾灯消失在坡道尽头，才掏出手机。
董瑶瑶的语音立刻跳出来：“笑笑！我刚从监控室溜出来，你猜我看见啥？肖教授回诊室第一件事——把听诊器翻出来，抽出那张‘7排13座’的纸条，对着灯看了十秒！”
“然后呢？”
“然后他打开抽屉，把纸条夹进你的病历档案里！”语音里带着憋不住的笑，“还用回形针别得整整齐齐，跟护宝似的！”
“哼，我就说他收了肯定舍不得扔。”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下一轮攻势，准备启动。”
“你打算怎么搞？”董瑶瑶压低声音，“要不我帮你偷他钢笔？听说他那支从不借人。”
“不用偷。”她笑，“我己经捡到了。”
“啥？！”
“就在他踩病历本那会儿，钢笔掉出来滚到墙角，我顺手塞包里了。”她拉开包链，取出那支金属笔，“笔帽刻着R.X和200307，明显是为我定制的。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等我发现了？”
“我天！”董瑶瑶尖叫，“这哪是高冷禁欲，这是暗恋成疾啊！”
“现在问题来了。”她把钢笔举到眼前，“怎么还回去才能让他心跳爆表？”
“放他桌上呗。”
“太普通。”她摇头，“我要让他知道——我不仅看了，我还做了点小标记。”
她从口红管里旋出膏体，在笔夹内侧轻轻一蹭，留下半个鲜红的唇印。然后她打开手机，查到他诊室的监控盲区——靠窗那个文件柜侧面。
“明早七点，他第一台手术前有十五分钟空档。”她眯眼笑，“我就把笔放那儿，保证他一进门就看见。”
“你太坏了。”董瑶瑶乐得首拍桌，“他发现唇印不得当场窒息？”
“我不坏，我只是精准打击。”她把钢笔收好，“对了，帮我查下他今天有没有消毒记录？我要确认他会不会真把笔泡酒精里。”
“查到了！”董瑶瑶翻系统，“他昨晚交班前领了一瓶新消毒液，用量登记写着‘特殊器械处理’。”
“特殊器械？”她挑眉，“一支钢笔也算特殊器械？”
“显然在人家心里，这玩意儿比手术刀还金贵。”
她笑出声：“那我更得让他知道——这钢笔，己经被我‘污染’了。”
第二天一早，她提前十分钟到医院，趁着早交接的混乱，溜进他诊室。阳光斜照进来，正好落在文件柜上。她把钢笔轻轻放在柜角，唇印朝下，只露出刻字的那一面。
刚退出来，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
“钢笔消毒需72小时。”
配图是一支泡在透明液体里的钢笔，镜头特写笔帽——R.X清晰可见，200307的数字边缘，还沾着一点未化开的红色。
她盯着照片看了三秒，回拨过去。
无人接听。
她挂掉，又发了条短信：“消毒太久，小心笔尖生锈。”
两分钟后，对方回：“生锈了，你赔？”
她打字：“赔你一支新的，刻上‘R.X专属，禁止外借’。”
对方沉默许久，最后发来一张照片——钢笔从消毒液里取出，正被一块绒布仔细擦干。背景是他的办公桌，电脑屏幕上，她的病历档案正被标注为“VIP重点观察对象”。
她合上手机，走向门诊大厅。
诊室门开着，他坐在桌后，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正低头写病历。那支钢笔，夹在病历夹外侧，笔帽朝上，唇印被阳光照得微微发亮。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爱上女流氓(http://www.220book.com/book/75VQ/)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