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镇的深夜裹着层湿冷的雾气，月光被云层遮得只剩下一角，照得“鸿运海鲜”仓库的铁皮屋顶泛着青灰。
肖丽蹲在仓库后巷的集装箱后面，鼻尖萦绕着海腥味和铁锈味——
这是她刻意选的位置，既能看清仓库动向，又能避开监控。
她腕间的阴阳玉贴着皮肤，泛着幽暖的光。
这是她今早特意去城隍庙求的“引魂玉”，说是能引动恶人的“因果线”。
此刻玉身微微发烫，像在回应她的期待。
“吱呀——”
仓库卷帘门被液压杆顶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肖丽屏住呼吸，目光穿过集装箱的缝隙，看见两道车灯由远及近——
是辆黑色奔驰S级，车牌号被泥故意糊了半截，正是毒蝎帮常用的“套牌车”。
车门打开的瞬间，肖丽看清了副驾驶的男人。
寸头，左脸从眼角到下颌有道狰狞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他穿着黑色短袖，露出胳膊上的蛇形纹身，和陈蜈蚣手机里的照片分毫不差。
“赵蝎。”肖丽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赵蝎弯腰拍了拍后车厢：
“货呢？陈蜈蚣说今晚会到。”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股子狠劲儿，像砂纸擦过金属。
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脸色发白：
“赵、赵哥，陈蜈蚣被抓了！刚才在码头，警察……”
“啪！”
赵蝎反手就是一巴掌，司机捂着脸摔倒在地。
他抄起副驾驶的折叠刀，刀尖抵住司机喉咙：“谁干的？说清楚！”
司机浑身发抖，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是……是个戴玉的女人！她、她用玉照了我后颈，说……说要让我下地狱！”
肖丽握紧了口袋里的阴阳玉。
这是她故意让陈蜈蚣在审讯时提到的“破绽”——
她让陈蜈蚣在笔录里写“赵蝎的手下都怕戴玉的女人”！
又让王警官故意放出消息，说“抓赌时见过个戴玉的姑娘”。
此刻，赵蝎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
他怕“戴玉的女人”，更怕玉里藏着的“因果”。
“王叔，动手！”肖丽对着藏在暗处的王警官比了个手势。
奔驰车的远光灯突然熄灭，仓库陷入一片黑暗。
赵蝎骂了句脏话，掏出手机照亮。
光线扫过后车厢时，他突然僵住——
二十个白色塑料箱整整齐齐码在那里，每个箱盖上都贴着“生物制剂”标签，透过缝隙能看到淡粉色的冰块。
“货……货没事。”司机趁机往旁边挪了挪：
“赵哥，要不咱们先撤？”
赵蝎没理他。
他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发现屏幕上多了道金光——
是肖丽的阴阳玉。
玉身泛着暖光，像团烧得正旺的火，照得他手背上的蛇形纹身都在发抖。
“你、你到底是谁？”赵蝎的声音发颤。
“我是来讨债的。”肖丽从阴影里走出来，阴阳玉在掌心流转。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用皮筋随便扎着，却让赵蝎觉得：
“这姑娘浑身透着股子寒气”。
赵蝎挥刀砍向肖丽。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很响，肖丽却不躲不闪。
阴阳玉的金光突然暴涨，刀刃“当啷”一声落地，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阴司的玉？”赵蝎瞪大眼睛：
“你、你是判官？”
“我不是判官。”肖丽一步步逼近：
“我是来送你去见判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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